这前往开州城的商旅路道,此刻已变作凶煞的战场。
两股极强杀势气势互相纠缠撕裂,双方都要把对方撕碎。
虚幻之中,好似狮虎双兽咆哮咬噬。
二人激烈交手引起的沙土风卷如同阵法一样,笼罩二人,方圆之内,无法进入。
那些走此路的商旅百姓远远看到这惊人一幕,吓得面色惊惶,还以为是看到了神灵,纷纷换道而走。
“倏!”“嘭!”
各种声响震震,随后渐停。
风沙席卷中,两个身影若隐若现,相互对峙。
那持剑身影,大汗淋漓,气喘呼吸。
这位常先生气色显然是不太好,黑眸睛瞳露出了血丝。
相反的,“大罗魔”罗宣,一副凌然的气势,虽然也在呼吸吐纳,但那自信疯狂的神情,和常先生一比,天差地别。
论内力,魔头罗宣的内力确实胜过这位常先生。
得利于其修炼的《狂诀》内功。
但更重要的在于,常先生此生很少碰到这样的敌人,这武功招式过于特别,一种如同不败的疯狂,让自己很难找到取胜的机会。
这样的强者,说自己是失败者?似乎败给了什么人,且从内心深处,承认败北,所以才有此番出手。
败给了什么人?
疯狂中的罗宣脑海微微闪过败战印象,那威严背影。
输给他,心服口服,他迟早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成为天下的主人,自己将会在此,助他一臂之力!
“说吧,那个人在哪?”罗宣威声沉沉,那声音如同地狱深渊而来,令人不安。
“呼……”常先生缓缓的回过心神。
脑海中,也闪过了自己要保护之人的身影。
他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一股力量涌上,有些寒意的身躯此刻充满温暖,手中的利剑,更为锋锐。
意志无畏,爆发万丈光芒。
再次动身,出手。
魔头罗宣心绪微动,心神一震。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人,比起刚才,好像更强了。是什么?给了他力量。
“倏!”
迅疾的刺剑,高速出手中划破空气,产生嘶鸣之声。
拥有强大意志力量的一剑刺向罗宣,对方那股邪恶疯狂的真气之息入遇到降魔天威,自觉的退散。
罗宣像此前一样,一掌轰出,以凝聚回旋的内力真气,形成那两寸之内,不可再近的墙壁。
然而,“嗤!”
这股防御的真气之力,无法再阻挡,轻而易举的被刺破。
那利刃剑尖刺破掌心,掌心炸出一朵血色牡丹。
火辣的痛楚从掌心弥漫,痛楚的下意识之下,罗宣收回了手掌,大袖阵阵,振声之下,身形撤躲,避开刺锋不停的一剑。
一剑得势之后,常先生剑出不停。
迅疾的剑斩之下,剑剑锋寒,皆是杀敌之招。
此刻罗宣因为掌心受伤的愕然,剑气渗入经脉冲击,一时之间,无法完美的回防。
长袍衣衫在剑气锋寒下,划破一道又一道剑痕。
罗宣心震一刻,那股杀意完全逼近自己。
如此之下,急喝一声,“还躲在干嘛!”
话语出,躲在二十丈远的一道身影破风迅影,极烈的身姿如同超乎寻常的快。
也是此刻,常先生才意识到,一直有人潜藏在方圆天地附近。
且此人的潜藏轻功,都是天下一绝。
“咻——!”
“倏!”
常先生借助本能的意识,反身挥斩,带着愤怒的剑气大劈斩出,剑气如同巨石落入湖面,震起的涟漪扩散机远那般。
那道偷袭身影在这挥斩之下,悬空翻转,侧身翻滚砸地。
落地的一瞬,敏锐的反应之下,迅速的拉开距离。
“砰!”
然而,常先生因为要对这偷袭之人出手,露出了破绽给魔头罗宣。
罗宣深吸一口气,真气鼓至胸膛,另一只未受伤的手,“大罗掌”轰出,打中常先生的背后。
狂暴的力量震入身躯,“额——!”
常先生整个人直接飞起,口吐鲜血,飞落至十几丈远。
“喝……”罗宣这才放松下来,不停呼气吐气。
眼神盯睨向受伤难再战的常先生,嘴角翘起,眼神再看向那个偷袭的同伙。
“夜蝙蝠”,自己的左右手,擅长追踪潜藏偷袭功夫。一直以来,和自己配合默契,不知击杀多少,更胜自己之敌。
“你小子,反应怎么慢了。”罗宣看着夜蝙蝠,略带嘲意的说。
夜蝙蝠苦笑的说:“还不是老大你,这么多年没有碰到势均力敌之人。我都没有出手机会,这不生疏了吗?”
罗宣无言以对,确实如此。
自从败给汉王朱高煦,成为他的人之后,就很少再动手了。
“卑鄙……”常先生口中溢血,愤怒不已的说道。
“铿!”利剑刺入地面,支撑起身,然而体内那股狂暴邪煞真气流转,一时间,难以压制平复。
哪怕心中有坚定不移的意志信念,但自己始终是人,是人的肉体。
“卑鄙?我一个魔头做什么不合理?有什么卑鄙的?”罗宣紧握着受伤的手掌,流出的血液“嘀嗒”落下,觉得可笑的说。
“你已必败无疑,说吧,那人在哪?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罗宣肃声冷冷道。
那个人,建文帝。
“呵……”常先生惨笑一声,视死如归,殒身不逊。
罗宣微微摇头,“何必呢?如今的天下,你还以为你们有机会呢?机会早就与你们无关。说出来,大家都好。”
常先生勉强的站起,昏沉喘息,手中的剑已有些握不太稳。
但那双眸子,炯炯有神,如同烈火灼灼。
罗宣面容越发狰狞,“那就莫怪本座!”
“咻!”
狂暴邪煞的气息冲向这常先生,却在中途直接溃散退去。
一个凛冽凌厉的气息,如同无数剑锋挡住这股气息。
凌冽剑息飞射道道,刺向前方的罗宣。
罗宣面色惶然,下意识往后一退。
视线中,一冷清女子,侧身站前,神情眼神,看不出任何悲喜。
她的身后,多了一个年轻男子,正搀扶着常先生。
常先生诧异的眨了眨眼,这二人自己记得,就是刚才,从这条路走过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