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白肌肤的年轻男子一瞬眼前,一身阴寒的气息逼近这位天下第一杀手,血幕第一人,血影。
血影何等人物,什么样险境未遇到过。
极为迅速的反应,身随影动,顷刻间从那男子手中脱逃。
雪白男子出手之下,直接把血影潜藏的叶木之地冻作冰霜,晶莹剔透,寒气袅袅。
面对血影逃走,这雪白男子反应及时,身如寒风,凛凛追击。
一身天罡气内力,底蕴深厚,飞踏雪影。
血影眼神冷然瞟了眼追击而来雪白男子。
这是个太监,宦官!
修炼的还是最顶尖的《天罡童子功》和《冰魄血功》。
那么……!
血影想到了一种最可能情况,马车的内主人,只能是这个人。
这追击血影宦官,名作纪丛。
乃是当年皇长孙安排在纪纲的谍子。之后白开易容假扮成纪丛的模样,进入府中,调查罪证。
指挥使事情结束后,被调派到宫中司礼监。
地位日渐攀升,深得重视。
如今,随同主人南下大名府。
“呼!”丹田内力猛得涌上,身法爆发,极寒气宇下,接近那血影。
血影感受到背后寒意,毫无征兆的一个袖手挥击。
“嗖嗖嗖!!!”
数道赤色寒星打向近身的纪丛。
纪丛睛瞳瞪大,内聚真力,护体天罡,御守之势挡住飞射来的暗器。
“铮铮铮!”
那暗器被护体的天罡真气挡住,暗器的形状也就此看清,乃是三枚形制古怪,赤银之身,多处弯曲,大麋挂月的奇门暗器。
飞射出的时候,暗器螺旋回转,正面相望,如同赤星飞流。
其可怕在于,因为螺旋飞射,会飞得越来越快,让敌人误判速度。
不幸被其打中,暗器会在体内螺旋转动,搅拦所过之境,哪怕骨头,也会粉碎。
毕竟,天罡真气的防御屏障已被螺旋卷出漩涡波纹。
“呲……!”
赤色银流的暗器冒出飞腾寒气,一层冰霜冻结,凝固攻势。
纪丛瞥了一眼落下的暗器,心中赞叹,这定是天下一等一的材料打造。
对方想必,也就这三枚。
若不是这三枚,对方此刻也不会和自己拉远距离。
血影靠着自己珍罕“赤血”震慑了那纪丛,靠着身法遁影,把对方甩远。
然而甩远了的血影,并不高兴。
若不是自己被神机营火铳打中,对方根本就不可能追上自己。
袭杀,身法,本就是自己最擅长。
“我最后三枚啊……”血影嘀咕一声。
对方一定会捡走自己的暗器,自己是没机会回收两人,不由伤感。
伤感失落,很快化作惊骇,恐惧。
奔逃的前路,一个负手背对的苍老身影静静站着,等待自己。
他只是站在前面,那股唯我独尊的气息已经蔓延了天地。
血影停下了身形,瞪大眼眸,睛瞳颤抖看着眼前之人。
苍老的背影缓缓回头,面无情绪波澜的说道一声,“你就是血影啊?”
血影第一次见此人。
但他不会怀疑对方的身份,这个人,只能是永乐皇帝,朱棣!
“咻!”那股追击寒息飞落,纪丛落到相距虚影一丈远停下,拢袖低头,听候圣令。
血影愣愣的看着这位传闻中的皇帝。
今日一见,终于明白,为什么是他当皇帝。
当年的建文皇帝朱允炆,确实不可能胜得过此人。
朱棣折身面对面,苍老的声音,没有任何威严,平静问道:“你给他办事是吧?”
在这个人面前,被称为天下第一杀手的血影,此刻说不出一句谎话。
血影心中觉得可笑,眼前这个人!
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杀手!刽子手!这天下,还有人杀的人,比他多吗?
“我欠他人情,只是在偿还,他没命令我。”
朱棣听言,微微点头,“哦,这样啊。”
“那么,你具体知道,他在哪吗?”
血影直言道:“魏县和大名府城交界深山中的弥勒寺,他的人都在那里护着。您的儿子孙子们,也已经找到了。”
————
弥勒寺,方圆数十丈地域。
此刻已是飞扬烟海,尘满穹天。
呼啸山林风声完全被铁骑行军,金铁声响,嘶嗷鸣叫给淹没。
皇太孙朱瞻基的上万兵马赶到附近,在东方向,形成包围阵势。禁卫军神机营蓄势而待,就等一声令下,冲往破旧寺庙。
赵王朱高燧所率的五千巡察军,汇合汉王朱高煦,从西面方向,形成阵势包围。汉王近千死士门客,等待汉王殿下命令,杀入庙宇,擒下建文皇帝。
两位朱家人,都没有立即动手。
双方按兵不动,反正此刻,包围阵内,水泄不通,对方插翅难逃。
问题重点在于,如何一定是自己这一边,抓到建文帝朱允炆。
这是朱瞻基和朱高煦在担心的。
朱瞻基心知二叔三叔武功绝顶,手下更有能人异士,厮杀之下,他们的人更为擅长。
汉王、赵王这边,担心朱瞻基手下的近万兵马,那些兵马都是从京师一带调来的,都是曾经北征蒙古,厮杀出来铁血战士。尤其是神机营,火铳兵器下,那些未曾见识江湖高手,怕是惨不忍睹。
所以,双方没有直接开始争抢。
而是派出各自的使者,和那寺庙外,建文帝的人,进行和谈。
希望对方,投降自己这一边。
并给予许诺。
至于许诺能不能完成,就值得商榷了。
除此外,三位叔侄,也相约在两军围阵边缘见面。
旗帜摇曳,兵马起阵,威风王气。
皇太孙朱瞻基驾马上前,去见对面两位马上的二叔、三叔,朱高煦,朱高燧。
“二叔,三叔,近来可好。”朱瞻基笑意颜颜的上前。
朱高燧板着脸,一脸凶相。
这大侄子笑里藏刀,狡诈模样,看得鄙夷。
朱高煦微笑和善,与之招呼,“大侄子,好威风啊,老爹的神机营都带出来了。”
朱瞻基笑说道:“哪有二叔威风啊,封地藩王了,还大老远跑来。”
朱高煦笑道说:“大侄子可别乱说,这是杀头罪。二叔有另一层身份,以这个身份来抓人,也是职责。”
“呵呵,对哦,我都忘了。”朱瞻基笑说道,也不知真忘假忘。
“那二叔要珍惜了,这个身份,过了这一次,就没了。”
朱高煦道:“没了就没了,反正很快,就有新的身份了。”
朱瞻基依旧笑着,这一次没有接话。
一股无形碰撞,激烈翻腾,天地间,好似风云色变。
朱高煦若有所意一句,“大侄子,你退吧。那建文皇帝对我家恨之入骨,他的人个个凶残,刀剑无眼的,一旦打起来,你性命有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