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俏丽姑娘排在队伍之中。
明眸皓齿,亭亭玉立。
任陇云看到这位少女,脑海记忆恍过,踏步上前,略带惊疑的眼神对视一声,“你是……小萍?”
庄萍看着眼前的中年汉子,露齿一笑,“任叔叔。”
庄萍的父亲庄长空,江湖号称“大漠孤鹰”,于塞外之地,名气鼎盛。
后来,因为有了女儿,死了妻子,便退隐江湖,躲避纷争。
虽说退隐,但和曾经塞外曾经的朋友,偶有见面。
这位“塞外铁手”任陇云便是庄长空夫妻年轻时候认识的朋友,曾经带着带着庄萍,见过几面。
任陇云笑然道:“这么多年不见,长开了,叔叔我,一时间都认不出了?”
庄萍笑道:“任叔叔倒是一点没老,风采依旧。”
任陇云面露欢喜,“诶,老了,什么风采啊。”
看着庄萍在排队等待啸马堂的考验,便猜测到来意。
“小萍,你是来看跑马的?”
庄萍颔首点头,“不然我这做什么?”
事情过程很简单。
在永州镖局待了多年的庄萍,想着回家探亲,见一见亲爹父亲。
见过庄长空后,听说啸马堂的跑马大赛开始,便前来一观。这啸马堂跑马,以前只听说过,从未来过。自己的父亲由于退隐,不愿在太多江湖人面前露面,所以也不会来此。
直到如今长大了,碰上这么一次,就此而来。
任陇云言,“不用排了,随我进去。这啸马堂我说话,还是有用的。”
庄萍听任叔叔这么说,欣然接受。
众目睽睽下,跟着走入大门内。
那大总管梅千山面露难色的上前,“任二爷,这位是……?”
“我朋友的女儿,等于我半个女儿。我带我女儿进来,不行吗?”任陇云肃声道。
梅千山依旧面色难堪。
可以是可以,但是后方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怨念敌意,显然是不接受这种说法。
庄萍微笑一声,“任叔叔,我们还是按照规矩吧。相马之术,我也会点。”
任陇云微微沉默,叹息一声,“那好吧。”
梅千山略微松了口气,随和的笑望道:“姑娘,这边请。”
说着,把她带到门内拴着一排骏马前。
指着一匹棕色毛发的骏马道:“姑娘,这匹马擅不擅跑?”
梅千山眼神给予暗示,疯狂的告诉她,能!
只要她说一句“能”就算给她通过了。
梅千山很清楚,自己要是真的把这姑娘拒之门外,这任陇云非大闹不可。
然而,庄萍看都没看梅千山一眼,对于他所谓的暗示,完全不知。
庄萍眼神凝注的看着这匹良驹,缓缓说道:“此马鼻大,那么其肺定也大。凡是肺大之马,定擅跑。所以,能,它很能跑!”
任陇云点头一笑。
大总管梅千山有些意外,这女娃子,还真懂些门道。
“没错,姑娘说的极是!定是懂马之人!”
庄萍畅然一笑。
任陇云道:“谁教你的,你爹吗?”
庄萍微笑说,“叔叔,是你教我的啊!”
“我教你的?”任陇云有些懵,完全不记得自己教过她。
庄萍笑说:“准确的说,是你的书教我的。当年你送给我爹一本《相马经》,我没事翻了一遍,就记住了。”
任陇云恍然,这才想起来,这女娃记忆超群,但凡其看过一遍,都能记得。
但是,其武功就没有这等效果了。
练武一事跟记忆好不好没关系,靠的是吃苦,坚持。所以世上记忆差,笨的人,一样大有登峰者。
任陇云笑了笑,问道其它:“这些年,你们怎么样了?我已经好久,没见你爹了。”
庄萍平和的说:“我爹很好,我也很好,我还加入了镖局走镖。”
永州镖局虽然天下皆知,但天下人知道的是镖局的总镖头白开,至于镖局的中的镖师,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镖局?”任陇云大为诧异。
“镖局所为之事,最为危险,又是艰苦。你爹能同意你走镖吗?”
庄萍骄傲的说:“他能不同意吗?他还应该自豪。自己女儿可是永州镖局的镖师,再过些年月,我就和老大申请当镖头。”
“永州镖局?是湖广永州府祁阳的那个镖局?”任陇云再次惊讶。
本以为加入的北方的某个镖局,怎么也没想到,是南方潇湘之地,天下盛名不已的镖局。
“是!”庄萍回答道。
任陇云眼神沉沉,略加思考。
“难怪你爹会同意,加入了那等镖局,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
庄萍淡笑说:“能有什么事,我爹他人啊,就是喜欢杞人忧天。”
任陇云感慨一笑,没说什么。
“这不是任大侠吗?多年不见,可还好啊?”突然,想起一声娇媚又带着讥讽的声音。
庄萍眼神移动,视线投去。
一袭红裙艳丽的妇人,风情万种,缓缓走来。
她那慑人的眸光,只看任陇云。
任陇云见到这位妇人,面带笑意的说:“落花夫人,你也来看跑马啊?”
“呵,不看跑马,看你吗?”这位落花夫人冷嘲一声。
庄萍从二人奇怪的氛围中,感受到了一丝异样,这俩人有故事。
落花夫人瞟了眼庄萍,讥问说:“这不会是你女儿吧?”
“没错,我就是他女儿!”庄萍回应说。
落花夫人发出似笑非笑的笑声,“难怪啊……你女儿这么好看,她娘肯定也好看吧。”
任陇云对于庄萍的回答,有些始料未及,欲要解释,但又打消了念头。
这落花夫人带着冷冽的气息,走往里面。
看着对方离开,庄萍才好奇的问道:“任叔叔,她是什么人啊?”
任陇云意味深长的说:“杨落花,我以前的朋友。”
“还有呢?”庄萍追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
任陇云又说:“红枪郎君听说过吗?”
庄萍道:“听说过,和我爹同一个时期成名的人。”
任陇云言:“她的夫君就是红枪郎君。论才貌,家世,塞外没几个人比得上红枪郎君。不过,现在她已是寡妇了。”
“哦……”庄萍微微颔首,带着一丝伤感。
大概想到了一些他们过往的事。
任陇云此时言:“小萍,你刚才干嘛要说你是我女儿?”
庄萍反驳道:“我有说错吗?是你先和别人说,我是你女儿的。”
任陇云顿时哑然,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