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可不是只有王老太太一个人,那身后可是一大家子人。如果她现在背上了一个刻薄儿媳的名声,那么日后乡里乡亲的肯定没有哪家姑娘会嫁到他们家里来了。
去外面找媳妇的话,要花费的彩礼钱多不说,姑娘大多是有些残缺或者名声不好的。
王老太太一想到去外面找那些个不知根知底的孙媳妇,日后家门会遭到怎样的罗烂事儿,她就疯狂的摇晃着脑袋,换了个柔和的语气对木槿说:“既然你不想留在咱们家,那你就走好了,不过你走了房子可得给我留下来。”
站在院内扒着门缝向外探查情况的木槿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为她说话道:“王老太太,你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这房子可是人家木槿爹娘留下来的。”
眼看要讹到手的土坯房,有人出声搞破坏,王老太太可就不干了,当即又一副泼妇模样,破口大骂道:“我说木槿那个小娘皮怎么天天腰杆那么硬,敢跟自己的婆婆顶嘴,原来外面有了你赵老汉这个姘头啊。好啊,一对狗男女,今天要是不把房子地契给我,老太婆我今天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据木槿观察,王老太可不是个敢于付出自己生命的主儿,她这样说八成就是为了找回些场子。
原主可能还会顾念着短短不到一个月的婆媳情分冲出家门,给这个刁钻恶毒的老太太低头赔礼,她这个接手的后来者可不会为了这么完全不顾念情分的老太太,放弃自己现在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避风港。
“想让我把房契让给你,那你可是做白日梦。”木槿收了刚才温柔的声音,换了个比王老太太声音还凌厉泼辣的调调,冲着大门之外喊道:“今儿就算是真把头皮磕破了,死在我家门口,我也不会再忍让你分毫。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要是再闹,我还真就去报官了。”
木槿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准备给王老太太一个,破口大骂树立更加恶毒的野蛮婆婆形象的机会。
然而,王老太太似乎是怂了,又好像是骂累了,木槿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搭话。
“怎么不说话?你同意了?既然同意了,那你就赶紧回家睡觉去吧。”木槿说着,还故意冲着门外打了个声音极重的哈欠。
听到木槿那浓重的哈欠声,静止了许久的王老太太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骂道:“你个腌臜贱货。反了天了是吧?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才死了一个月,儿媳就找好了姘头,打算一脚把我这个婆婆蹬开了。”
得,这又想用孝字压她了。
在这个世界里,不孝的人别说找份体面的工作,就连沿街乞讨都有人对着脊背指指点点。
“不行,”木槿咬了咬牙,轻声自语着,“我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这样的欺负,如果软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就在木槿酝酿掐起腰,对着门外的王老太太来一段泼妇骂街的时候,赵老汉却将吴国律法搬了出来:“吴国庶民律法第一百九十五条,女子丧偶后有权带着嫁妆再嫁,也有权带着嫁妆离开先夫家独自生活。如果你非要木侄女娘家陪嫁的房子,那么你就是得给她开出合理的价钱,否则你就是违法,按律当受杖刑。”
“什么?要她的房契还得受杖刑?”王老太太傻眼了,嘟囔了一句“婊子的东西,谁稀罕”,当即落荒而逃。
王老太太走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自然也就全走了。
门内的木槿见自己与王老太太的战役,似乎是她胜了,不禁有些小开心。
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木槿就找到了原主洗澡用的大桶,给自己倒了一盆子刚烧好的温水就开始沐浴。
当她搓掉身上的那层被雷劈焦了的皮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