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咱们不是说下山给田里播种一下就回去的么?”
木槿见张春草歪头看她,眼里充满了不解的疑问,不禁被逗笑了:“哈哈,我也没说不回去啊,只是想把咱们的家重新建起来而已。”
房子打地基、搭砖、抹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又怎么能起得来。
就算真的能起来,也是个方寸小房儿。
“但愿妹妹说的是真的。”
张春草见木槿一会儿说要下山,一会儿又说要种田,现在还说盖房子,实在是态度变化的有些快,一时难以接受,或者说是信任感骤降。
“我干嘛要欺骗姐姐呢?咱们可是相依为命的一家人,骗你不就等于骗我自己么。”
听了木槿的话,全身长期处于戒备状态的张春草,这才缓缓地放松了警戒。
“咱们现在没有钱,谁又愿意不要钱地帮咱们建房子呢?”这话是张春草内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她们手头儿有多少钱,张春草心里面有数的很,因为值钱的东西都在她手上呢。
就算昨天晚上,那个白公子肯白给她们钱,张春草也不觉得能够给她们多少。
二两银子顶天了。
在这个物资匮乏,不缺人力的地方,想要建造一间合心意的砖瓦房,没有个十两八两的,根本就下不来。
就在张春草满脑子犯愁建房子的钱银从何处来的时候,木槿将昨夜白术甩给她的十两银子,像是在献宝一般,在张春草的面前晃了又晃。
“银子?多少?”
木槿把手中的十两银子放在张春草的手心,又伸出个拳头在张春草的眼前闪了一下:“足足十两哟。”
“天!这么多?白公子是把老婆本给你了吧?”
那身穿一袭月牙白衣的白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土豪的气息,木槿才不相信,他身上真的只有十两银子。
“姐姐,你就说,这些钱够不够咱们盖个房子的吧?”
“够,必须够。”
还能够盖上青砖大瓦房呢。
要知道,张春草曾经的家,虽是个村中首富,但住的房子也只是普通的泥巴房子,上面铺了层杂草而已。
现在竟然有钱盖青砖大瓦房,就算那钱真的是白术的老婆本,张春草也是舍不得让木槿还回去的。
“村里柳瓦匠的建筑手艺不错,赵木匠的做柜子的手艺不错,只要给够村正葛六叔酒钱,咱们连力工都能有了……”
木槿听着张春草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着谁家的手艺好,谁家的建筑材料便宜,心下觉得自己认下的这个姐姐,头脑不是一顶一的,但是居家过日子,她一定是一把好手。
“好好,一会儿进了村子,就由姐姐来张喽这一切了。”木槿说着,推着身前的张春草,疾步向着村口前进。
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地来到村口,却听到了村中对她们此起彼伏的咒骂之声。
本就在村中风评不好的张春草,此时被村民骂得更是体无完肤。
原本还满脸笑意的张春草,这一刻眼角挂着泪痕:“妹妹,这个家还是不要了罢。咱们走吧,回白叔家住也挺好的。”
最起码,白叔只是脾气不好,却不会像村里面的左邻右舍,专挑着她的软处刺。
“既然来了,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姐姐,你记住,身后有个木槿在,什么都不需要你害怕。”木槿将身前要逃走的张春草往村口里推了推,“人总要学会面对的,就算你今日逃了,日后这里的人,你还是要相见。不如今日将他们都解决了呢。”
“这样行么?”
张春草向来都是听木槿的,此时木槿的话听着是那么的有道理,张春草自然而然地就觉得是那么一回事。这会儿的一问,也不过是想从木槿的嘴里面得到一个肯定句,来安抚一下自己恐慌的内心。
“行的,有什么不行呢?”
这个世界,你若说不行,那么就算你是行的,自身也会找出自己千般不行的理由来。
但是,你一旦对自己说你可以,你能行,那么即便是自己真的不行,那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木槿从来都是个相信自己的人,她小的时候或许还会将希望寄托于父母,但是在她妈妈带着她离开爸爸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希望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非他人。
又是一阵沉默,木槿没有开口,只等着张春草主动开口。
倒是张春草的思绪已经被木槿带动,沉默只是不知道自己该先迈出哪一只脚进村:“妹妹,你说我先迈左脚怎么样?”
在左手为尊的古代,作为食物链最底层的女人,张春草说出了先迈左脚的话,那就是向过去的卑微发起挑战。
也代表着,她真的决定开始新的生活,摒弃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你想迈哪一只,就先迈哪一只。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的,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木槿讨厌心灵鸡汤,但是木槿喜欢给张春草喂食心灵鸡汤。
虽然甘甜的心灵鸡汤,没有毒鸡汤见效快,但是胜在它能够让人容光焕发。
“是张春草!”
“她们在村口。”
“快来啊,那个贱人还敢回来,我一定要她赔偿我家的损失。”
……
村里面眼尖的人,一下子发现了张春草,想要进村却又迟迟没有进村的犹豫身影。
当即就有人按捺不住情绪的骚动,对她们抄起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