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草,你大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了,就是你爹娘也不会放过你的。”
同样听到张春葵投河的消息,王兰花似乎比张春草这个妹妹还要关系她,而实际上,王兰花只是表面功夫好。
暗地里,王兰花可是一个劲儿地骂张春葵蠢货。
被人说两句话就寻死腻活,实在是惹人厌。
“我……”一听王兰花如此说,本就内心充满自责的张春草此刻更为自责。
木槿瞧出自己好姐妹哽咽不能自已,当即把张春草的手腕握在掌心:“姐姐咱们去救春葵姐姐要紧,别跟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啰嗦那么多。”
正沉浸在自我批判世界里的张春草,听到木槿的话,整个人才像得到救赎一般回过神。
“对,救我姐姐要紧,咱们快去村中的那条河边。”
事情关乎自家血脉亲人,张春草那双天生金莲的秀美小脚则生了风一般,开路在人前。
原本进张春草家打算看热闹的人,见此情形,觉得去河边能看到更多的热闹,立刻马不停蹄地紧追在张春草和木槿的身后,逶迤而行。
从她们两个所住的地方,到村中吃水、浣洗的河边得有五六分钟的时间,而此时因为张春草心系亲姐,愣是两分多钟就走到了。
然而,她们这才走到河边,就见张春葵躺在河边,身边还站着她的爹娘,也就是张春草的爹娘。
亲人见面分外亲,多年来被父母断了亲子关系的张春草乍一见到久违的父母,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立刻霜打的茄子蔫头耷拉脑袋,任由他们咒骂、殴打。
木槿见状,有心想出言维护张春草,奈何那是人家的家事,她没法管。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木槿忽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儿。
张家的父母不去管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生死未卜的张春葵,反而只顾着打骂张春草。
一个两个都是他们的骨肉,张家父母如此做法,实在是有违常理。
难不成张春草和张春葵都不是张家父母的亲骨肉?
“嗯?”
目光一直锁定落水被救迟迟未醒的张春葵,此时木槿发现了一个秘密。
木槿心中暗笑道:“原来是这样,感情绕来绕去,都是冲着张春草来的。”
“姨夫、姨母。你们不需要去看看春葵姐吗?我刚才好像看到她抽搐了呢。”
听到木槿的声音,张家父母停了对张春草一系列灵与肉的虐待,互相对视一眼,张母皱眉说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
不等她把“侄女”二字说完,木槿在身后那些看客般的村民追说来围观之前,打断道:“姨母,现在不少应该为春葵姐施救吗?为什么你们一直都只顾着骂春草姐?难不成春葵姐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木槿这波操作路子野得很,不但正话反说,而且还给村民指出了张家父母行为的诡异之处。
“你这不知哪儿跑来瞎认亲的贱妇,不要在这里制造是非。我哪里有抽搐了?分明是我爹娘把我救国来之后,我在吐肚子里喝进去的水。”
躺在地上装溺水的张春葵,感受到村民打量的目光,她本就火爆的性格,哪里还装得下去,当场从地上站起来与木槿对峙。
早就看出张春葵在装溺水,木槿自然有应对她的后功:“哟?春葵姐姐,你要不说是吐肚子里的水,我还没有注意到,你这身上的衣服真是干的出奇呢。”
投河溺水神马的,不得衣服湿润么?
张春葵这厢不仅衣服干燥,而且头型都还整整齐齐似精心雕琢过的,完全不是落水后该有的模样。
围过来的看客听到木槿如此一说,瞬间醍醐灌顶,猜到了所以然。
一时之间,围拢过来的人,看着张春葵的目光中带了许多意思。
有的是探究,有的是厌恶……
众人的目光荟萃,本就心思敏感的张春葵哪里受得了,霎时间就将离着她最近的木槿当了发泄对象,一个猛劲儿就往河里推。
木槿自打魂穿到原主身上,就一直努力锻炼身体,奈何张春葵用的是寸劲儿,完全抵无可挡。
就在木槿命悬一线,整个人被张春葵扔入水中的时候,一道悦耳却带着怒气的男低音出现在众人耳中:“好大的胆子,我罩着的人,你们也敢动。”
“白公子!”张春草听到那男声,便寻之望去,眼露欣喜,“快救救我妹妹,她……”
“蠢妇,亏了木娘子还对你那么好。”
白术甩下这句话,飘然似仙地跃入水中,衣不沾半点水渍地把木槿从水里抱到了岸边。
救得还算及时,木槿这个大人是一百个没事儿,可是她肚子里面已经快五个月大的胎儿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由于之前动过胎气,如今又落水再次动了胎气,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很难留得住。
“白公子,你是神医,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张春草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村中妇人,她此时听到白术给木槿下的诊断,整个人都是木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围在一旁的村民,见真要闹出人命,还是个未成形的无辜胎儿,他们生怕自己担上责任,纷纷垂眉低目地离开。
张家父母有心再扭张春草几下,往她身上泼泼脏水,却又忌惮身负武艺的白术,趁着张春草求他的时候,拉着张春葵:“女儿,到点儿给你十妹喂奶了,咱们回家。”
“爹娘……”张春葵心有不甘,想要留在这里,却见身前站了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男子,“对,是该回家了。”小女儿状向白术抛着媚眼儿,一步三回头。
见自家亲人都走了,张春草求起白术来,那就更加放得开。
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在地:“白公子,求你救救我妹妹腹中的胎儿吧,那是她的命根子。没有那孩子,她早就没了生的念头了。”
白术看着地上小腹隆起的木槿,又看了看不断小鸡啄米般给他磕头的张春草,眉头微微地皱了皱,随即双眸露出一丝欢喜之色:“我只能试试,并不能保证能够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