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要不咱们就现在弄吧,正好夜儿睡着了,不然一会儿他醒了吃喝拉撒你都得陪着,实在是没有时间弄那些个东西了。”
张春草的话不无道理,木槿点了点头,便将后院里移除出土,根系却没有妥善保护好的蔬菜拿回了屋子里。
原本她还打算自制些营养液的,但是之前的杂交水稻事宜被她提上了日程,那蔬菜的移出后的根部“护理”就不需要做了。
蔬菜固然能够卖上一些钱,但是同大批量的水稻比起来,木槿自是知道还是水稻赚钱的。
既然心中已经分了高下,也就没有必要纠结着一些没能成功移植出来的蔬菜。
张春草坐在卧室的窗前,胳膊撑着桌面,手掌支着头,看着木槿在前院后院的穿梭:“妹妹,你把后院里的菜都移到西面的地里去了,那稻种还能够种进去了吗?”
“能啊,那块地大着呢,把蔬菜都移过去了,还生了不小的空隙,刚好种稻子。”
听到姐姐的询问,匆忙来往的木槿停下脚步,回眸与窗内的张春草美目相对上,歪头回答道。
“种到那里,许富不会再去破坏吧?”张春草语气中满是担忧,撑着桌面的胳膊也不知觉地往下用力下压着,似乎心中有许多的恐惧无处施展。
这话,木槿有心想回答,但是又念及刚才她与张春草对于好人坏人的观念相左,抿了抿嘴,她只回了一句:“再来弄我的田,就加倍叫他赔偿。”
欠债还钱,弄坏了东西照价赔偿,理所应当,木槿觉得自己这样回答张春草便不会有分歧了,可惜她以为也只是她以为。
“妹妹,他们家也同咱们一样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怎么可能拿出那么一大笔钱出来?你若是加倍问他们要钱,不得适得其反,让他们当即就怒了啊?”
怒就怒了呗,连许富的脸她都踩过了,木槿觉得自己并不怕得罪许富那等村霸。
不过,此时木槿担忧自己的姐姐再与自己言语往来不和睦,她忍了忍,没有将心里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张春草。
“妹妹你懂得乡里乡亲以和为贵就好,别再闹事端,让村里人看咱们的笑话了。”张春草似乎不放心木槿,又极为小心地提醒了木槿一句。
……张春草的脸面早在她们认识之前就已经没了,这会儿同她谈村里人看笑话,真是哈哈哈了。
忍,木槿心里面的思绪翻着个的来,但是她最终选择了忍耐。
住在人家的房子里,人家又尽心竭力地为你照看孩子,就算是说话上面有些意见不和,但终归是情谊深厚的。
不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距离近了就容易有些小摩擦,距离远了又容易产生隔阂,所以木槿选择了适时的退让。
退让并不代表妥协,该说的话,木槿心里面有数,早晚有一天,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她会用张春草能够理解的辞藻诠释出来,只是不是现在。
“我去地里一会儿,要是王兰花再来,你就让她到地里去找我。”说到这儿,木槿眉头轻皱,担忧地看着张春草,“她那张嘴太厉害,若是死缠着你,你一定要屏气凝神无视她的语言,等我回来再做定夺。”
之于王兰花的厉害,张春草自是领教过不知繁几,此时被木槿单拿出来强调,她除了点头唯有遵命。
“姐姐应下就好。”说罢,木槿又开始穿梭于庭院与田间,侍弄着农作物。
种田在古代可是个纯粹的体力活儿,啥啥都得亲力亲为,就算是耕地有头老牛能够帮着犁地,那也得木槿跟在老牛的身后驱赶着它。
几趟耕耘下来,木槿那雪花儿白的额头,就紧紧透出一层薄汗。
坐在陇上,看着村里的乡亲们各自扛着锄头,在夕阳的映照下,背影拉得长长的,木槿心里生出一种上辈子在都市里从未有过的恬淡。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青草芳芳。这一切真是太美好了。”只是她的身旁少了个男耕的人,向往的生活缺少了一丝不唯美。
木槿闲了下来,脑子里又映出了那一夜,她与赵羽珩的亲密无间。
作为一个上辈子临死之前都没有被男人牵过手的女人,赵羽珩给她的那一夜,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存在。
而后面赵羽珩的几次偶然间出手相助,更是让她以为死去的心又活了。
……若是他不派人来杀她娘俩多好。
木槿摇了摇头,在心中否定道:“就算他像话本子里写的那些个才子佳人故事中的男主,我与他之间的身份也实在是太悬殊了。生在帝王家,又有那个皇子王孙能舍得下那帝王位?”
在她心中否定赵羽珩的时候,有一道细小的声音,无限憧憬着:如若他肯放弃江山,只爱我一个……
不过,木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男人有几个不爱江山的。
只要手握江山,多少美人还不是囊中之物。
“我想这些有什么用,真的是单身久了,脑子里就容易念及前男友的好。”话又说回来,赵羽珩连她的前男友都算不上呢。
天空中夕阳早已不知去向,月光笼罩大地,脑子里胡思乱想中的木槿终于意识到自己该回家了:“地耕好了,种子还没往里面撒呢,我撒完了再回去吧。”
说做就做,木槿自认为自己是个行动派~
就在她将带来的种子全都撒入田地里的时候,一个面孔有些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木槿的面前:“你个臭婆娘,敢欺负我娘子,看我打死你,扬了你家田地里的泥土的。”
老兄你丫的谁啊!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媳妇儿了?把她叫过来对峙,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诽谤!”
“你以为搬出衙门我就怕你啊,许富那小子就是着了你的道,才会跟毕师爷打起来进了大牢的。”那男人撸胳膊挽袖子,脸上的横肉一纵一纵的,似乎随时准备对木槿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