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木槿的王兰花,像是换动作回放似的,一点点转头看向木槿,声音之中带了些惊讶:“你知道刘铁柱是我叫他来的?”
“我不仅知道是你叫他来的,而且还知道你等一下还要带他去衙门去验伤,然后告我殴打善良村民,对不对?”
随着木槿所说话语内容的递增,王兰花不但声音惊讶,就是一双丹凤眼也是震惊得睁到了最大的弧度。
见她如此,木槿便印证了心中猜测,冷哼道:“兰花姐,你是当村里面的乡亲们耳聋还是眼瞎啊,竟然还敢去衙门里头扭曲是非黑白?”
“我……”王兰花想说村里面的人胆小怕事,没有人会为木槿做证的,但是话到嘴边,她的余光恰巧扫到了葛村正家的人正途径他们这边,立马换了说辞,“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否则我也去告你去。”
“掏钱,走人,日后两清,互不纠缠,如何?”
不光是王兰花知道葛村正家的人过来了,木槿也知道葛村正家的人要过来了。
她都想好了,若是王兰花敢对她说一句拒绝的话,她就当即拉过葛村正家的人来给她们做个公证。
然而,木槿心里想的备选手段,还没有拿出来,王兰花就已然应了她的话。
没想到会如此顺当,木槿眼眸上蝶翅一般狭长的睫毛振颤了一下,嘴角噙着笑意:“既然兰花姐同意了,那就把银子放在我手心里吧。”
一手交钱,一手清事儿,公平!
王兰花闻言,乖巧地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银子,速度极快地就往木槿手心里面伸。
但是,伸到一半,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
来来回回的伸手缩手,若不是木槿从王兰花的眼中看出了对银钱的恋恋不舍,她都要以为王兰花是在耍她玩儿了。
“不舍得就不要给我了,让我随便传一传你的事儿多好,还能让大家伙乐呵一下。”
乐此不疲地做着收缩手动作的王兰花,在听到木槿的话后,紧紧攥着十两银子的手当即放在木槿的手中,轻轻地松开了紧握着的十两银子。
木槿颠了颠手心里银子的重量,轻重刚刚好,一点儿不掺假:“咱们就此恩怨一笔勾销,日后在路上见到我,你完全可以当咱们彼此是陌生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木槿觉得自己同王兰花一点能够沟通的点都没有,自是不会说些什么买卖不成仁义在在的话来。
“木娘子,你能不能给我漏出一锭银子,日后待我有钱的时候,必定会加倍奉还给你的。”
自打那十两银子进入了木槿的掌心,王兰花的眼珠子就紧紧地盯着木槿的手心,生怕自己不看着就会被人截胡了去。
木槿无视王兰花那眼巴巴盯着她手心的目光,严丝合缝地将五根青葱手指盖在了掌心,唰地一下把手往怀中带了一下,掌心里的十两银子便进了她怀里缝的衣兜里。
眼睁睁看着木槿将钱揣入了怀中,王兰花当即变了脸色,泼妇形象毕现:“你个臭不要脸的下烂货,克死男人不说,家里那个小的一出生就体弱,想必也是个早死的货!”
说木槿行,说她的夜儿可不行。
“不管我儿子的身体如何,最起码我还能够给我男人生出来个孩子呢,你嫁给许富那么多年,别说孩子了,就连怀孕的影子都没有。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还敢扑棱着翅膀嚣张,给你点儿脸了。”
王兰花一直怀不上孩子的事儿,其中是有猫腻的,此时被木槿如此一提,当即嚣张模样不见,泼妇骂街的架势也撤了下去:“谁不想生孩子啊,我若是能够怀得上,必定十个八个的去生。我命苦啊,嫁了个霸王一样的男人,还得操心着他全家。”
卖惨这波操作,王兰花运用的得心应手,哭诉加哽咽,完全给她粗粝的形象修饰成了无辜弱小又可怜的模样,凡是男人看了就得我见犹怜双腿软。
可惜,她面前的木槿是个女的,还是不吃她那一套的女人。
银子到手,才懒得理会王兰花那戏精上身的家伙。
木槿走向与王兰花相反的道路,迈着轻盈而迅捷的脚步,不大一会儿便回了家。
躺在炕上,搂着襁褓中赵夜休息了的张春草听到院中脚步声,不禁披了件衣服,手里提着根大木棍,便恭候在卧室门后等着那人推开卧室的门。
“噔噔噔~”
那人走近了?
张春草心里这样猜测着,手中的木棍便快准狠地落在了才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木槿身上。
一身的细皮嫩肉,遇上张春草手中的木棍,那绝对是以卵击石,绝无胜算的。
只听木槿啊的一声,便被张春草手中的木棍给几下子敲晕了。
“妹妹,妹妹!”
在木槿身体栽倒下去的时候,张春草借着月光的皎洁看清了木槿的脸。当即傻了眼。
呼喊了几声,见木槿仍未醒过来,张春草只好试着给木槿捏人中。
长按不知多久,张春草隐约感受到木槿有了细微的动作,这才松开了手:“妹妹都是姐姐的错,还没看清人影是谁,就给你打了两棍子,实在是太对不起了。”
“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不要说些生分的话,我无碍,你别担心。”
虽然木槿的安慰情真意切,但是作为施力者的张春草还是知道,木槿此刻被她打到的后脑勺仍隐隐作痛。
“我怎么能不自责呢,若不是我没有收放好力道,你也不会被我打晕啊。”
越说张春草越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还以为自己热木槿生气了,当即又是一顿毫无疑义地鞠躬。
“唉哟~”
也不知道是张春草鞠躬的姿势不正确,还是她的骨质太脆弱了,只听嘎嘣一声,张春草便捂着腰躺在了地上。
木槿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抱着张春草就往后山上跑。
跑到一半,木槿乍然想起白村医已经闲云野鹤远走他乡许久了,去了也只是跑空而已,又掉头向边城城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