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夜怎么说,木槿都是铁了心地收赵羽珩的费。
一则,她真的很需要钱,赵夜的“胎毒”就是个无底洞,谁也无法保证白术所说的十年之后会不会真的把毒全部祛除干净。
二则,要个高价钱,也有让赵羽珩知难而退的意思。
“娘亲……”
赵夜见自己一作二闹三上吊不管用了,当即切换到了撒娇卖萌的频道,打算走软路子。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就被木槿抬手打断了:“夜儿,娘亲现在有些忙,你不是喜欢这个赵叔叔么,你就先带他去看房间,等娘亲处理完了事情,咱们再说其他。”
话说完,木槿就开始指挥着莫仟,让他带着人那些签过字的人回村里,接着又让另外一名店员帮着她联系附近的武行,把店内被丁三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那些个“罗汉”们,给请到了医馆里去。
见娘亲真的忙,赵夜是个聪明而早熟的孩子,知道这个时候按照娘亲的话,带着爹爹进后院熟悉一下环境才是最好的选择。当即不说二话,扯了扯赵羽珩的袖子,就把带入了后院。
木槿看着儿子与赵羽珩手牵手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发怔,鼻尖还有点儿反酸。
就在木槿情绪有些奇怪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一道女声:“张春草,张春草,你给我出来。”
那女声音色听起来有些熟悉,似乎之前在哪儿听过。
木槿捏了捏反酸的鼻子,又揉了一下太阳穴,这才抬了脚,向着门外的女声而去。
刚在门槛边儿站定,木槿就看到了一坨行走的肥膘肉,正向着她迈着仪态万千的淑女步伐缓缓而来。
看到那女人的脸,又瞧了瞧她肥胖而臃肿的身子,木槿隐约想起来,张春草的姐姐似乎长得就是这个样子。
“你是……春葵姐?”木槿上一次见到张春葵,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呢。本就是个不熟悉的人,又长时间不见,能够被记起来,还真是难为木槿的好记性了。
木槿记不得张春葵,但是作为张春葵心中第二个眼中钉肉中刺,张春葵可是牢牢记得她呢。
一脸的腱子肉,在听到木槿带着疑问地喊她的名字时,不由得狠狠地向两侧横了横,语气极度不善地推开木槿,道:“你个万人骑的贱人,可离我远着点儿,别脏了我的圣洁玉体。”
“……敢问玉体小姐,你来我米店有何贵干?买米吗?”
木槿在心里面对着张春葵翻了个白眼,嘴里面也不由得戏谑地带了讽刺。
然而,自我感觉良好又粗俗、鄙陋的张春葵,完全就没有听出木槿话中的讽刺,反而觉得木槿在夸她,还对着木槿店里买货的男顾客们搔首弄姿了几下。
“呕~”
但凡被张春葵摆姿态的男子,无一不出了木槿的店门,手扶着墙,翻江倒海的狂吐。
“春葵姐,你到底买不买米?不买就赶紧回家吧,我这儿不是相亲的地方。”
木槿从张春葵赶着这个时间来,又听到她声音不客气地喊着张春草的名字,就猜到她出现在这里绝对跟许富他们之前的出现脱不了关系。
又是一个奔着她劳动果实来的人,木槿自然是不会对她客气的,更不会给她好脸色。
只是,木槿的话说得极为明白了,张春葵却像是听不懂一般,继续站在米店里对着店里没走的男顾客搔首弄姿。
直到木槿的米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了,张春葵这才不再发癔症般地摆弄姿态:“把张春草叫出来,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让她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大米拿出来,还得给我一百两的银票。”
“这个店是我的,春草姐对店里的大米做不了主。至于一百两的银票么~”木槿说话时候,目光冷冷地打量张春葵,“我们姐妹吃糠咽菜的时候,你同你的爹娘躲得远远的,生怕我们问你们借一分钱,这会儿见我们条件好起来了,又巴巴地凑过来,像只哈巴狗似的,你们也不嫌自己恶心?那一百两银子我一分不会给,有种你们就去告官,看官老爷怎么判。”
张春葵听到木槿的话,不怒反笑:“你们的粮食还不都从张春草的田地里种出来的么?她是我的妹妹,是我父母生养的女儿,凭什么就不能够给我们家拿钱、拿粮了?就算是告到了衙门,官老爷也不会轻判了你们的。”
不懂法不要紧,但是得明事理啊。
“那你就去告,反正钱和粮,你休想拿走一样。”
张春葵见木槿有恃无恐,瞬间就乱了阵脚:“你这个假冒的亲戚,给我滚远点儿,让张春草出来跟我说话。”
“春草姐是你想见就见的么?该哪儿就回哪儿去!”
木槿拦在张春葵的面前,死活就是不让她去找张春草,当下她就急了。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木槿,又撞开了前来扶木槿的店员,硬是没了命地往后院跑。
一边跑,张春葵还自认为机智地一边喊着张春草的名字。
在自己房间制作木槿教授的玩偶,似乎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张春草立刻放下手里面的针线,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想露出一点点的声音。
从她对张春葵的了解,突然来找她,不是来借钱,就是来让她去当枪使。在木槿的帮助下,张春草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家人揉搓,一句也不会吭一声的傻瓜,家人对她的冷漠也已然看穿,今儿就算是张春葵喊破了喉咙她也是不会出去见张春葵的。
站在后院的中心位置,张春葵见自己喊了一遍又一遍,张春草不仅没出来,更没人理会她。尴尬的气氛萦绕在她的身边,张春葵觉得自己站在原地如同坐以待毙,于是开始一间又一间的翻找张春草。
这一切,木槿坐在店面与后院相同的门槛上,看得那叫一个仔细。
但是,张春草与亲人之间的事情,那可不是她这个真外人能够参与的,木槿选择了作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