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她有事儿不在家,不然也轮不到爹爹我来接你回家啊。”
赵夜听到赵羽珩的解释,不由得又歪了歪头,似乎在确认他所说话的真实性。
“你娘亲接手了日昌粮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赵羽珩见自己已经不被信任,内心之中柔软的位置疼了一下,“她现在去处理接手的事情了,听说还要开掉几个掌柜的,可能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时间照顾你。”
“娘亲没时间照顾我?那谁照顾我?爹爹你么?”赵夜嘴里似乎在疑惑地问,心里已经有了数,脑子里更是制定出一个撮合爹娘在一起的方案。
赵羽珩也不知道木槿的心思,不好回答得太确切:“还不知道呢,或许会把你交给我照顾吧。”
“哦~”
赵夜见赵羽珩也不知道,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就加了速地往家里走。
“别走那么急,爹爹会跟不上的。”赵羽珩说着还佯装崴了脚的模样,拖着一条腿地追着赵夜。
聪慧如赵夜,只一眼就看穿了赵羽珩的小伎俩:“太假了,脚受伤了不应该先捂着伤处嘶嘶哈哈地喊几下子的疼么,你这样直接就猛追上来,脸上一丁点痛楚的表情都没有,破绽太多了。”
……小子观察入微是好事,可你这观察得也太入微了,还让人有没有隐私昂。
“爹爹,你被我戳破了心思,惊呆了?”小小的人,愣是学着大人模样抱着肩膀,啧啧地围着赵羽珩转,“人们口耳相传的战神恒王,就这点儿伎俩,实在不够看,别说是白叔叔了,就是最近总来我家米店买米的褚玉大叔,你也是比不上的。”
“你的消息迟了,褚玉已经不敢喜欢你娘亲了,所以他才会把家里祖传的日昌粮铺,以及日昌粮铺全国的分店,全部转让给你娘亲。”
被赵羽珩这样说,赵夜只冷哼:“自打来了边城里面,我就听说褚家是全国首富,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他在皇上将要指认继承人的节骨眼,一下子把祖业转给我娘亲,还不是担心自己被扯入夺嫡的风波。”
听着赵夜前面的道听途说,赵羽珩并没有觉得什么,直到赵夜说出“夺嫡”两个字,赵羽珩一下子正色起来。
之前褚玉上门来主动转让给木槿日昌粮铺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有些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只能够按照褚玉所说的那样去以为,还当褚玉是个怂包,真的是惧怕了他这个战神恒王了呢。
没想到,今日无意中同自家三岁黄口小儿一番交谈,瞬间明白了褚玉那番做法的真实意图。
父皇老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必定会在15个成年儿子中立一个储君。
太子固然是名正言顺的人选,但是太子为人过于教条,不懂得变通,赵羽珩私以为他父皇未必就会让太子继承他的皇位。
“我的夜儿,你觉得爹爹有当储君的机会吗?”即便是干掉太子那种机会,赵羽珩觉得也是一种机会。
就在赵羽珩满怀希望,想要从赵夜口中得到更多分析的时候,赵夜闪了闪眼眸,童稚地开口宛若普通三岁孩童一般:“什么叫储君啊?爹爹,储君是今晚你给我做的菜的名字吗?”
“呃……”满腔酝酿的情绪,听到赵夜这样一句鸡同鸭讲的问话,瞬间风轻云淡,“不能吃,是一种职位,以后爹爹如果继承了……”
“爹爹,你如果追到了我娘亲,你会同她再要个小弟弟吗?”
赵夜不等赵羽珩把后面壮志凌云的话说完,直接开口呆萌地打断了他的话,这次行为极度明显,不由得让赵羽珩重视了起来。
一边查看着周围,赵羽珩一边回答着赵夜的问话:“我和你娘都已经有了你这个儿子,自然是希望再要个女儿,凑个好字出来了。”
在回答赵夜的问话时,赵羽珩发现身后一个老妇人,一直在若有似无地跟着他们。
那老妇人的轮廓,还有几分相熟,赵羽珩不由得皱眉低声对赵夜说:“爹爹可能遇到麻烦了,那老妇人跟了一路爹爹都没有发现,武功一定比爹爹高许多,咱们等会儿进了集市,弄出点儿动静甩开她,懂么?”
此时的赵羽珩,心思都放在了思考那老妇人到底是谁上面,完全忽略了赵夜为什么会一再转移他的话题,又是不是赵夜已经发现了那个老妇人。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赵羽珩潜意识里直接会忽视的:那老妇人的武功若是高强得比他赵羽珩还要高,那么赵夜若是真的发现了她,那是不是说赵夜也是懂得武功的。
因为赵羽珩的忽略与忽视,所以赵夜身后的那个师父并没有被揪出来。
“爹爹,我懂的,干坏事我最在行了。”
赵夜跃跃欲试地回应着赵羽珩,且他似乎都等不及了地跑到了赵羽珩的前面,带路一般往集市里面钻。
“夜儿别跑太快,爹爹该追不上了。”赵羽珩并不是真的会追不上,只是他担心进了集市里面,跑在前面的赵夜会被集市里闲逛的人群给挤到。
跑在前面的赵夜,大喊着“爹爹能追上,能追上”,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还提了些速度。
就在父子两个,即将要进入边城喧闹的集市时候,那个跟了他们一路的老妇人一下子从后面反超了他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羽珩见那老妇人的身手,更觉得眼熟,作了个揖,问道:“不知老人家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可是认得我们父子两个?”
“认得?赵羽珩你化成灰了老妇人我都认识你。”老妇人撇了撇嘴,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不过,今儿个我找的不是你,而是那小娘皮的儿子。”
赵夜见那老妇人找到人是他,一双无辜呆萌的小眼睛,闪着水润的波泽:“不知这位老奶奶,你找小童我有何事?”
“我找你……”
老妇人说着,收住了脸上的邪笑,恶狠狠地说道:“自然是来要你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