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就好,放轻松!”木槿拍了拍赵夜的肩膀,微笑着示意他跟着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可是……”
赵夜仍不死心,还是想要知道木槿为什么能够看得穿他的小心思,也能够看得透王守财打得坏主意,甚至能够看得明白他爹爹内心深处的真实意图。
“没什么可是的。”木槿又对赵夜笑了笑,牵起他的手,“一会儿咱们到了王家,自然就会知道王守财刚才的盘算了。”
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木槿眉峰紧皱,睨看了一眼王守财:“等会儿你先进大门,别给我耍花招。”
一听到木槿说出这样的话,原本肚子里还在筹谋些什么的王守财,当即就软蔫儿得更厉害了:“不敢不敢,我没有花招,绝对没花招。”
“但愿如此。”木槿嘴里这样回着王守财,心里却敢肯定,王守财一定是听到村里人说她回来了,然后在家部署了什么。
至于他到底部署了什么,木槿觉得十有八九离不开一个钱字。
点绛的薄唇又是一勾,颠倒众生的笑容瞬间浮在木槿脸上:“大伯哥,你觉得我好看,还是去你家找我的那个张春草好看?”
娘亲,你这样做是在干啥?夜儿怕怕的~
赵夜站在一旁,死死地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倒吸冷气的声音破坏了木槿的什么计划。可是,他又很想知道,自家娘亲的葫芦里面,到底在卖得什么药。他只能够继续站在原处,十分敬业地充当着他的背景墙,看着自家娘亲后面的表演。
“好,好看的不得了。”王守财眼目圆睁,直直地盯着木槿的笑容,似乎要溺毙在她的笑容里似的。
然而,他给出的答案,并不是木槿想要的,她当即收了笑容。
一张没了表情的美丽脸庞,在王守财的眼里还是那样的惹他心痒:“弟妹,啊不,木娘子,你再给我笑一个呗,就像刚才那样。”
“你说笑,我就给你笑,当我是天桥卖笑的呢?”
木槿对着王守财翻了个白眼,又向他勾了勾手指:“想让我对你像刚才那样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回答我,我跟张春草,谁好看!”
“你好看,当然是你好看了。”王守财回答的时候眼里有些不自然,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再思考。
“哦?”看出了他的不自然,木槿没有点破,姣好的面容继续放出勾人儿的笑容,“你说的千真万确?”
听到木槿再次确认性的发问,王守财又迟疑了一下,不过这回掩饰的很好,用了一阵咳嗦声过度了一下:“咳咳咳~千真万确,绝不掺假。”
“嗯,很好。”木槿这头对王守财点头,那边就示意赵夜绑人,“夜儿,可得把他绑紧了,别等会儿咱们母子让他卖了高价,还得帮他数钱呢。”
赵夜见自己终于不用做背景墙了,他立刻欢快地跳到了王守财的身边,趁着王守财不注意的时候抽调了王守财的裤腰带。
一边用王守财的裤腰带绑王守财,赵夜一边佯装恼羞成怒:“这位大叔,说你坏都是在夸你了,你的心黑成炭了吧。像你这样坏心眼的人,我觉得送官府都不能够解除我的心头之恨……”
“别,小英雄,您老人家别生气。”王守财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了,被赵夜绑了之后,他仍是不骄不躁,出言柔和地哄着、供着赵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这货肯定还有别的后招。
木槿看着这一幕,她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周围。
挨家挨户门口都坐着人,几乎是举家出动的围观,场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太壮观。
“王守财当日敢在县城里的集市明目张胆的调戏我,他的胆子大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这么怂,一定除了想骗我们母子两个之后卖钱花之外,还有别的目的。”
木槿托腮这样想着,吃瓜群众的阵营之内忽然人头攒动,有人骂道:“木槿那个贱婢,克死了我二儿子,又变卖了我们王家的产业,毒妇人人得而诛之!”
随着那人咒骂的声音渐渐逼近,木槿听出了她的身份:“婆婆,刚才大伯还说你去世了,怎么你现在突然又活了呢?”
王守财听到木槿点到了他,立即抬头看了过去,却不想木槿在揭他的短,他又慌忙将头低了下去,假装不知道木槿在说什么的样子。
“嘿,大伯,你别假装不知道了,村里的人都围着呢,他们都能作证。”说着,木槿将目光扫向了各家门口坐板凳上的看客们。
然而,她目光所及,那些人慌忙拎着板凳,各个似被狼追一般窜回了自家屋里。
王守财原本还担心村里人会帮着木槿,这会儿见他们全都回家了,登时站直了身子跑到王老太太身边,小声伏耳说道:“娘,那婆娘心坏的很,刚才是她信口胡说的,你可别信了她的邪。”
“为娘知道,我吃过的米比你吃过的盐都多,娘的眼睛亮着呢。”
王老太太说着便伸出苍老如树干的手,颤颤巍巍地抚在王守财的手臂上:“这小贱妇当初嫁进来的时候,我就不是很同意,但是二儿喜欢,我也就依了他。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决绝一些,那样我二儿就不会早死了。”
“婆婆,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婆婆,你二儿子的死,那纯属是先天疾病,与我何干?当初你们家要娶我,听说也是为了用我的八字给他冲喜而已。”
木槿一股脑把打听到的事情倒了出来,全然是鱼死网破的模样,她还真就镇住了王家母子两人。
争取到了主场,木槿轻轻撩了撩额前四散的碎发,抿嘴嫣然一笑:“至于我卖掉房产、田地,那都是我和你二儿子小家里的财产,他死了,东西理应由我全权处理。”
“贱人,谁许你说我二儿死的,他只是暂时离开我而已。”王老太太对她的二儿子是真的宠爱,连提起二儿子来,也是泪眼朦胧的。
“那咱们不说他,单说你我之间的纠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