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我们爹娘,你不早就没有我们这爹娘,眼里只有那个姓木的姐妹么?”
张春草的娘转头对张春草说了这么一句,便又加快了脚步,像是在避瘟神似的避张春草。
见娘亲如此,张春草就追她爹,却不想老头儿直接把她推开。
倒在地上的张春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继续追赶张家人,却被她自己的亲爹踢得太狠,挣扎了好多下,也没有挣扎起来。
“姐姐,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把张家那一窝子毒蛇赶走,木槿又将店里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她才出来叫张春草进店里。然而,她出来以后,发现张春草不在马车上,几经寻找才在人流拥挤的街道上找到倒地起不来的张春草。
张春草一见木槿,她心里面的所有委屈都迸发了出来:“阿槿,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了。我的家人……”
哭声震天,至于张春草后面想要说什么,都被她自己的哭声所掩盖了,木槿一句也没有听清,只知道她们姐妹从此以后是真的相依为命了。
“姐姐,不哭了。咱们回家吧,想必夜儿过两天也该在京城玩儿够回来了。”
张春草听到木槿提起赵夜,她的目光又晶莹了几分,似乎充满了希望:“对,我们还有夜儿,还有夜儿呢。”
在木槿的搀扶下,张春草强忍着疼站了起来,两人像是被放慢了动作一般,把五分钟就能够走完的路,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
“姐姐,你先在床上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看着木槿在她身边围来转去,从未得到过亲情的张春草内心有些暖:“别忙乎了,我不饿呢,你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我把这里收拾好了,等一下还得去一趟白术的药庐。”
张春草听到木槿如此说,恍然想起赵夜的病,以及赵夜是个早产儿的事情。
倒不是张春草不把赵夜放在心上,而是白术的药很神奇,三年来早产的赵夜不但没有早产儿的脆弱,反而身强力壮,个儿头也噌噌地往上长,她下意识的就忽略了赵夜身上的毒,还有赵夜早产儿的事实。
“妹妹,距离年关还有两个月呢,你若是不想面对他,就等我……”
“我并非是不想面对他,而是不想面对他的感情。”木槿打断了张春草后面的话,走到张春草的床边,轻轻拍了拍张春草的手背,“逃避也总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我也总得去面对。”
此时躺在床上抱恙的张春草,那就是仗着自己生病了,开始疯狂揭露木槿心里的老底儿:“你是怕你不去,他坐地起价,到时候咱们姐妹得砸锅卖铁给夜儿治病吧?”
“小钱钱,谁不爱?明明能以最低的价格拿到,干嘛花那大头钱。”
张春草见木槿仍然嘴硬,她笑着摇摇头:“你心里要是不曾有他,想来你也不会拒绝恒王的求婚吧?”
“姐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随便乱猜。”
这话木槿是发自真心所说,不论张春草信不信。
有一种爱情,叫做一见钟情;有一种恨,叫做因爱生恨。
她若是先遇到的不是赵羽珩,或许……
“嗯嗯,我不乱猜,就只看看不说话。”张春草见木槿脸要板起来了,她也不在追着这个问题来问木槿,“不论你跟谁在一起,姐姐我只希望你幸福,把我的那份幸福也一起幸福了。”
坐在张春草床边的木槿一听这话,莫名有些感伤,给了张春草一个温暖的拥抱,道:“姐姐,你也要幸福,咱们一起共同幸福着。”
张春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推开抱着她的木槿:“妹妹,天色不早了,你要去药庐,就早点儿去,不然天黑了夜路不好走。”
“那我现在就去了,你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带好吃的回来。”
张春草看着木槿真挚的目光,心里面对木槿的那一丝怨,荡然无存。这样的姐妹哪里去找,比亲人对她还要好呢。
走到门边,腿就要迈出房门外的木槿,感受到身后张春草的目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这一次,不许乱走了。”
张春草听到木槿这句话,想起不久前她没有听木槿的话被张家人给伤透心的事情,她不由得郑重点头,那是对信任之人的郑重回应。
得到张春草的再三保证,木槿将日昌粮铺的前后院的门都锁好之后,她便骑着马来到了白术的药庐。
然而,她敲了好久才有人开门,而开门的人却非白术。
要知道白术的药庐除了白术自己,就一个叫黄连的药童,而那药童似乎回了白术母亲那里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药庐不该还有别人给她开门的。
“请问,”木槿以为自己记忆出错,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白术白神医的药庐吗?”
给木槿开门的是为老者,花白胡须,走路也有些不稳妥,听到木槿的问话,他好半天才开口道:“这里以前是白神医的药庐,现在他已经把这里租给我了,姑娘可是姓木?”
白术走了?他去哪里了?木槿满脑子问号脸。
“对对,老伯,我姓木,我叫木槿,他走之前,可有留下只言片语给我?”
“没有!”老头儿说着就要关门。
木槿站在门外一脸懵逼,老伯他没有留话,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姓木的?
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老头儿的手忽然停下,然后又重新把大门给打开了,拍着他的寿星老儿脑门儿,道:“瞅我老头子的记性,只言片语没有给你留,但是给你留了一封信,你且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取来。”
“有劳老伯了。”
木槿恭敬地给老头儿施了个礼,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那老头儿取了信回来。
当然,她站在那里也不只是站在那里,脑子很是活跃的,开始各种思考白术给她的信会写些什么。
“不会是劝我跟赵羽珩早点儿成婚吧?”
这个猜测一出,她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