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一道代表着饥饿的响声从木槿的肚子里响了起来,她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肚子:“司掌柜,你身上带了吃的吗?”
刚才进渔村的时候,其实木槿一直都想找吃的果腹,可进到村子里面各家各户门前屋后挂着的都是鱼,她在船上已经吃了两条生鱼了,短时间内她闻到鱼腥味就会有些不良的反应,故而在村子里面的时候,她只把衣服换好就出来了。
“我身上没有带吃的,不过掌柜的,你等一下,我回村子里给你买点儿吃的。”
就村子里穷得揭不开锅的样子,再结合各家各户门前屋后晾晒的鱼干儿,木槿表示敬谢不敏。
司星崕见她一脸痛苦的拒绝,便猜到她一身鱼腥味的由来,眼里充满了心疼与怜爱:“我的马在前面,现在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城里最好的酒楼,以前是谁家,边城里的人早就忘精光,但是成贤楼的名号,如今在城里首屈一指的响当当。
此时司星崕对她说,要带她吃好吃的,木槿心中不由得第一时间就想到他这是要带她回自己的酒楼,脸上神情充满了无语:“你带我去自己的酒楼吃饭,是觉得我这一身衣服还不够落魄吗?”
“东家,你误会了。”前面带路的司星崕一听木槿这样说,他当即转过身,像个情窦初开毛头小伙子似的解释,“我不是,那个……”
说了半天,司星崕发现自己解释的自己都听不懂,索性他就不解释了:“总之,东家你跟我走就对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饿得已经渐渐失去思维能力的木槿,见司星崕对她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去她酒楼,觉得自己在员工面前的威严保住了,她也就不再纠结司星崕要带她去哪里吃饭了,反正司星崕没有找到那个账本之前是不会让她出任何事情的。
生命安全有保障,还有的吃,不跟着司星崕觅食,那才傻了嘞。
木槿与司星崕同乘一匹马,兜兜转转之间,完美地绕过了边城的城门,来到了一片野生的树林。
看到那处树林的时候,木槿内心有点儿小波澜,这不就是之前遇到“老巫婆”韩清水的林子么。
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司星崕这是打算从卧底式寻找账本,要变换成行刑逼供式寻找账本了?
木槿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倘若司星崕真的想要对她行刑逼供的话,就不会底薪来她店里身兼数职的卧底了,直接把她抓走逼问不就行了么。
而且,木槿可以确定一定,司星崕是认为她本人不知道那个账本存在的,否则之前司星崕不会明里暗里地询问她有没有见过特别的账本。
排除了司星崕想要逼供她这一项,木槿有些搞不懂司星崕为什么要带她来这处树林了。
莫非司星崕认识韩清水?想要为韩清水的儿子报仇?
“东家,你站在马边儿愣着干嘛呢?快过来照看着火堆啊,我去抓野鸡去。”
木槿推理的姿势还保存着,却听到司星崕喊她的声音,目光只得随着司星崕的声音望过去:“不说带我吃好吃的吗?怎么带我来树林了?”
“吃过叫花鸡吗?”司星崕把火堆架好,见木槿还不过来,他便站起身,走过去拉她,“快过来看火,等我抓了野鸡回来,咱们就能吃到香喷喷的叫花鸡了。”
带她来这么个人迹罕至的树林,就是为了带她吃叫花鸡?
“司掌柜,叫花鸡不是要用荷叶包着烤吗?还要在土里挖个洞的。咱们这里除了火堆,也没有烤叫花鸡的洞啊。”木槿扁扁嘴,一脸的不信司星崕。
司星崕不知道木槿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转身去捉鸡的时候,目光扫过她的脸,看到她不相信的表情,只以为她这是不相信他能够制作出叫花鸡来,便留了一句“等着吧,一定让你赞不绝口”,纵身进了树林深处。
“还等着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那才是怪事。”
张望了一下司星崕离开的方向,木槿见他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高大马匹:“算了,我就不是个马术天才,还是不试着征服马儿你了。”
拍了拍马的头,木槿将火堆熄灭,又用燃烧过的木棍在地上留下了自己已经走了的话,她便按着原路返回了。
这处树林,距离边城其实有些远,但是距离木槿住了三年的那个村子,却特别的近。
她腹中空空,脚下飘飘,根本就没有力气走太多的路,优中选优,木槿便直接踏上了去村子的路。
最近半年来,她一直都生活在村外面,此时来到村口的时候,眼前翻天覆地的变化,险些让她不敢认这村子是她住过的那个村子。
“要不是路是通往村子的路,我真不敢相信,处处青砖大瓦房的村子是我以前待的村子。”捂着嘴巴,木槿一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生怕自己是认错了路走错了村子。
此时是冬日的晌午时分,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饭香扑鼻。
木槿犹记得,以前村里人家,中午是没有几户人家吃饭的,他们都为了省钱而保持一日一餐或者一日两餐的生活。
就在木槿从村口走到了她与张春草原本住的宅子时,她家对门的邻居大娘出门倒脏水刚巧看到她:“你是……木娘子?”
木槿见邻居有些不敢确定她是谁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我是木槿,你……”
问好的话还没有等她说出口,她家对门一直对她和善的邻居大娘忽然飞快地倒掉了手里的脏水,“咚”地一声重重关上了家里新安的铁门。
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吓到她了?”木槿这样想着,目光开始上下打量自己。
看到身上满是补丁的破烂渔民衣服,她顿时了然。
村子里的人,大多种的是她家的稻田,或者是为她家稻田打工,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村里所有人的衣食父母。
如今她“落魄”地回了村子,似乎可以看一看村里的人,有哪些是真心为她的,而那些只是与利为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