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该起来了。”
阿竹将汤药端过来,满脸担忧的看着躺在床榻被裹成蚕蛹的人儿,语气温柔的哄着:“刘御医说,汤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的。”
“我不想喝,你快拿开。”
干涩沙哑的嗓音刚从被褥里面传出来,话音刚落,阿竹突然扑过去,一秒变脸,哭得凄凄惨惨:“娘娘若是不起来,那奴婢就不活了!”
穆安安:......淦!
姐妹,不活也别拉着她一起殉情啊!
阿竹突然压过来,差点没把她给闷得原地去世。
“咳咳,”穆安安顽强的从被褥里挣扎出来,她神情恹恹的看着顶上的如金丝般的帷帐,她深吸口气幽幽的道:“阿竹,你起来,我喝!”
“娘娘,你总算肯喝药了!”
闻言,阿竹连忙起来,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她喜滋滋的道:“都是君上料事如神,若不然——”话说到这突然就没了。
“?”
穆安安似乎嗅到了算计的味道,她直勾勾的盯着阿竹,却见她使劲的捂着嘴,眨巴眨巴眼睛不敢说话。
“阿竹,你刚刚在说什么?”
“啊,奴婢,刚刚......”
“停。”
穆安安面无表情的威胁她:“若你撒谎,本宫就将你赶出去。”
阿竹顿时不敢隐瞒,飞快的将君上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
“君上说,这个法子定能让娘娘乖乖的喝药。”
说完,她又悄悄的看着娘娘的脸色,支支吾吾的补充:“君上吩咐,若娘娘的病情好转就赶紧搬回清安殿。”
“......”
穆安安自动忽略最后这句话。
她病得不轻,刚刚什么都没听见。
穆安安心下琢磨着又觉得暴君做的有点过分,昨晚若不是他非要将自己抱到软榻那边睡觉,她也不会受凉得了风寒,现在倒好,他不想负责任就算了,还想方设法的要将她赶出去!
同是一条船上的炮灰,炮灰干嘛还要为难炮灰?
穆安安累觉不爱,恹恹的道:“阿竹,若是君上回来,你就跟君上说,本宫病得很严重,不但起不来,甚至连药都喝不下。”
“娘娘,这......”这岂不是要骗君上?
那她会不会被君上当场斩杀!?
阿竹莫名心慌慌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可瞧着娘娘脸色苍白的模样,阿竹也心疼得紧,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好,奴婢会按照娘娘的话去做。”
“阿竹。”
穆安安露出抹虚弱的笑容,突然就红了眼眶:“本宫就知道你是真心待本宫的。”
说这话时,她微微蹙眉,眉宇间的愁绪几乎和林黛玉葬花时的模样有得一拼。
这番模样让阿竹的心都揪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君上找来,可如今她只能安慰娘娘:“娘娘,奴婢相信,君上一定会被娘娘的真情打动的!”
......并没有任何真情。
可当着阿竹的面,就算是演戏,她也得演得出来。
穆安安勉强的维持着对暴君的深情人设,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泫然欲泣:“为何君上就不相信臣妾的一片真心?若能得到君上的一丝丝怜爱,本宫就算是死也没有丝毫遗憾......”
刚走近寝殿的刘御医和闵公公顿时停下脚步,齐刷刷的望向走在前面的颀长身影。
不约而同的露出被强塞狗粮又不得不咽下的羡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