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笑道:“我母亲病得是很厉害,可是我母妃病得也厉害,她当时已经病了好几载了,不管怎么算,我母妃的身子都比我母亲要弱得多。可是我当日以针刺穴,将我母妃救活,这是不争的事情。”
“凡事都有例外。”大夫轻轻捋了一下胡子道。
云浅的眸光冷了些,看着大夫道:“《内经》有云,体虚者不治,非不治也,实乃外邪所侵,若以金针度穴,可趋寒气,补益气,调节身体之机能,以改体虚之貌。病重不治者,非病重而以不治,必有缘由,或心跳不齐,或肺热成痨,或肝硬成石,或肾亏难盈,或其它器官有染重症,如烂腹脾裂等等。凡此种种,非一日而至也,必经年累月而积疾在身,才会致命,然诸种病症,皆可以金针度穴治之,有心疾者刺心经,肺疾者刺肺经,以此类推,虽不能将顽疾尽化,却也能缓一时之病症,若得以良药辅之,再活几载非难事也。”
大夫没料到云浅竟能大段背出《内经》,不由得一怔,对于这个记载,他也曾经看过,只是以针度穴之事不是他的强项,看看也就算了,却也知道这一段是《内经》的纲要。
他咬着牙道:“世子妃果然博学,熟读医书,只是《内经》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医书,多有不详,世子妃又没有太多的治病的经验,如此施针实为不妥。”
云浅定定地看着大夫道:“《内经》的确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医书,深讳难解,语之不详,可是若是钻研之后,才知其中处处都是治病的良方,方才我背的那一段纲要,在后续的章节中有其详细解说。今日在大夫的面前卖弄医术,实有班门弄斧之嫌,只是我想问问大夫,我母亲到底是中毒而亡,还是因为我施针不当而亡?”
云嫣听到云浅的这句话暗叫不好,云浅方才和大夫讨论了一大堆的医理,七缠八绕,很快就将大夫给绕了进去,前面大夫说云浅的针上有毒,这会大夫又说云浅刺穴之法有问题,可是这两者一绕,只怕大夫会招架不住。
她正欲说话,云浅却定定地看着她道:“明王妃疑心我对母妃下毒,如今我有一件事情想问明王妃,我上午给母妃扎针的时候,银针可是这种颜色?”
她的话一说完,便拔出了一枚银针。
云嫣的眸光深了些,云浅却又道:“今日我给母妃施针时,二姐和四姐也在,也劳二姐和四姐细细地看看,针的颜色是不是这样的?”
云嫣看着云浅拔出来的那枚针,没有说话,云筝看了一眼银针后道:“没错,方才就是这种颜色。”
云萝看了云嫣一眼后也点了点头道:“是的,就是这种颜色。”
云浅的眸光看向云嫣,云嫣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眸光却深了些。
云浅将手里的银针递给那个大夫道:“请大夫帮忙看看,这枚银针上是否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