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河县”不久,宫天凛便接到管家福伯儿子、儿媳被打死的消息。
他自然不会为两名畜牲出头,推给了巡抚顾大人处理。
福伯跪求宫天凛给个普通棺木,将其埋葬,也算全了这场父子之情。
宫天凛点头应允,着了暗卫飞云前去料理此事。
福伯千恩万谢,得知宫天凛的真实身份后,道出了当年的一切。
“当年,老奴在云府当差,那天老爷说想喝茶,老奴便去了膳房,听到小姐云梦瑶对一个厨娘说:
“记得把这包药,放进老爷夫人的饭里,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老奴来不及躲藏,正好被小姐撞个了正着,她阴蛰蛰问老奴: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老奴哪里敢说实话,只能说,什么也没听到。”
小姐瞄了老奴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老奴怕出事,便着下人每次在老爷、夫人吃饭时,便让人试毒。
就连小姐端来的东西,也不放过。
一开始,老爷、夫人还笑着说,老奴尽责。
后来拭了很多次,从未试出毒来,老爷、夫人许是烦了,说老奴多此一举。
就连老奴自己都觉得误会了小姐,说不定那只是补药,不是毒药。
小姐说,老奴根本就是针对她,不相信她,怀疑她。
老爷、夫人一开始还会帮老奴说几句话,后来时间日久,许是不愿意再断老奴与小姐的官司,便下令让老奴不用再近前伺候。
几天后,老奴发现小姐请了大夫,说老爷、夫人有咳疾,老奴曾请求探望,却被小姐挡在外面。
后来,小姐又召来几名下人,其中一名,便是管家胡大山,他到来没多久,小姐便说账目不对,胡大山带着人将府里搜查一遍,最后在老奴房间,找到了缺失的银两。”
福伯说到这里,挣扎着跪倒在地,给宫天凛磕头:
“摄政王明察,老奴真的没有盗取云府银子,老爷与夫人对我有知遇之恩,甚至还提拔我做云府管家,我怎可能丧尽天良盗取东家的东西,若是那样,我宁愿着天打雷劈,呜呜……”
说到伤心处,福伯再次落泪,寒灵犀双手相扶:
“福伯,你的腿脚不便,快些起来,摄政王他都明白的,胡大山临死之前,也交代了陷害你之事,所以摄政王定会为你平冤的。”
“砰。”
一声脆响,宫天凛狠狠拍向面前桌子,面色铁青,声音幽冷:
“本王真想剖开云梦瑶的肚子,看看她的心,是什么颜色的,舅舅、舅妈对她那么好,她如何下得去手,”
“咳!”
一声叹息,自福伯口中溢出,接下来像是回忆似的:
“老爷、夫人婚后几年没有子嗣。曾不远千里,前往“菩怀山”祈福,希望上天能够赐下福祉,生下一儿半女。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婚后五个年头了,夫人终于有了喜讯,老爷可高兴了。
每天都让厨子做不重样的食物给夫人大补。
后来,夫人说补大了,会导致难产,老爷这才消停。
又请了好几个大夫,给夫人安胎,可重视了。”
说到这里,宫天凛插了一句:
“是啊!要是知道能生出如此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舅舅、舅妈或许便不会如此看重了。
本王记得很小的时候,还是先皇执政期间,母亲为了舅舅、舅妈这个孩子,特意舔着老脸,去求先帝,让他允许云梦瑶灌上国姓,寓意与国同长,长命百岁之意。”
此刻寒灵犀才知道,为何云梦瑶的名字里,会有“云梦”俩字,按理来说与国同名,有谋反之嫌,可云太妃竟然特意去求先帝,可见对云梦瑶到来之重视。
“是啊!”
管家福伯点头:
“小姐出生以后,老爷夫人第一时间带着她前往“菩怀山”还愿。那时还碰上了同样刚生完孩子的永定侯夫妇。
他们也是去还愿的,见到老爷、夫人还很热情,不过老爷说,永定侯是皇后,也就是现如今太后娘娘的哥哥,一直对摄政王留京一事,心存忌惮。
曾多次向先皇请求给摄政王一块封地,将摄政王给指派出去。
那时先帝还健在,摄政王也只是孩童,先帝不以为然,让当今太后很是不满。
于是面对永定侯夫妇的热情,老爷却显得不冷不热,敷衍几句,便与夫人返程了。
说来也是巧,一场大雨,竟让双方人马,又碰在了一起。”
福伯陷入漫长回忆,寒灵犀却抓住了关键一点:
“你是说返程的时候,你们又碰上了永定侯夫妇?”
“是啊?”
福伯点了点头,宫天凛磁性的声音询问:
“灵儿,可是有什么发现?”
寒灵犀摇头,清丽嗓音说道:
“福伯,你继续。”
“那天,雨很大,我们俩队人马不得已躲进了一个山洞,雨整整下了一夜……”
直到福伯讲完,寒灵犀支着脑袋,思索很久,语出惊人:
“山洞里黑灯瞎火,有没有可能抱错孩子?”
宫天凛听闻,眸光一凛。
福伯连连摇头:
“不可能,虽然俩个孩子都很小,长相没有舒展,可包孩子的锦被,不会错。
云家有钱,锦被是金丝绣的云锦,这一点,永定侯府永远都赶不上,别看他们乃是皇亲国戚。
更何况,夫人一直说小姐与她长的像,老爷也夸小姐同他一样,有经商头脑。
小姐小的时候,对老爷、夫人还是很好的,有好吃的,总是给老爷、夫人先吃。逗的老爷、夫人开怀大笑。”
寒灵犀不再说话,毕竟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也匪夷所思,那么小的孩子,必然是时刻抱在怀里的,掉包,根本就不可能。
“本王想一个人静一下,你们先出去吧!”
宫天凛挥了挥手。
寒灵犀安抚几句,便与福伯一起走了出去。
见房间已无外人,宫天凛拿出宣纸,在上面画了几幅画像。
云梦瑶、云大福夫妇,以及他记忆里永定侯的画像,至于他的夫人苗芙蓉,他从未见过,自然画不出来。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几幅画像上游走,深邃的眼神,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随后手一顿,猛地站了起来,快步向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