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反旗帜能力再强大的人,一旦插旗差多了,也是迟早要完。相信我,血的教训。
真实的故事。
——来自于某个差点阴沟里翻船的老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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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艰难地挤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痕迹。
尽管已经是初夏,但是榻榻米地板的道场里充满了凉爽的空气,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天童木更站立在道场的正中央。
和煦的阳光在深邃黑色直发上闪闪发光,在她的身后投下小小的影子。
她合上眼睛放低重心,手搭在刀柄上,已经维持同一个姿势将近十分钟了。
天童式拔刀术【涅槃妙心之势】,此乃天童式拔刀术的攻防一体之型,表示在瞬息万变的状况中,其存在自如。
漂亮——端坐在一旁的莲太郎仰望师姐,由衷地发出这般赞叹。
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向来竭力反对天童木更出手,但如果对手是那个人,那么应该无妨。
站在心念如水般波澜不惊的天童木更对面的,正是羽飞白。
距离圣天子前去赴会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充裕,此次有机会,羽飞白当然不会错过跟这位天童流剑鬼切磋一下提升技巧的机会。
“这么快就进入了无心境界?不错啊,如果不论实战,只谈剑术修行,木更恐怕要比赤瞳都要高明一些,毕竟那家伙跟我差不多算是狂战士。”
羽飞白双手拄着一把粉色花伞,看上去与他有些不太般配,这个色调女性化了一些,与他狂战士的定位非常不相符。
伞剑深深钉穿了地面,随着他的呼吸声,不断有细小的尘埃在周围环绕起舞。
虽然是狂战士,不过羽飞白是比较有涵养的狂战士,不是生死之战的时候,做派相当优雅。
剑术·长歌行。起剑式。
莲太郎左看右看,有些心惊。
原本他以为自己跟这两人的差距不大,现在看来可并不是这么回事,这样的战斗意境,实在是精妙,他自问是还达不到这个地步。
羽飞白的实力他早就在当初防卫省一战见识过,恐怖如斯。
但是天童木更出手次数不多,偶尔还会进深山找那位剑术师傅苦修,连他都是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师姐竟然有这等强大实力。
他不禁感到一丝战栗。
天童木更架势里没有半分漏洞,其中散发出某种东西让莲太郎确信,不论从哪个方向攻过去,一踏入她的斩击范围必然会遭受到无情的斩击。
啪嗒。
一滴汗水从脸颊顺着美妙的弧度滴下,原本静止的战场,瞬息之间转变。
“天童拔刀术一型九式·滴水成冰!”
出鞘声响起,刀以电闪雷鸣之势出鞘,声音短暂而急促,嗖的一声。
但是两圈恐怖的气爆同时炸开,脚下的地板好像是被风暴打碎的甲板,砖头大小的碎木块四处激射。
莲太郎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好强!
然而气爆结束,弥漫的烟尘散尽,显出里面狼藉的道场地面后,却发现这两个人动都没有动一下。
羽飞白率先拱手道:“木更小姐的剑术真是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天童木更礼貌地鞠躬说道:“长门君的剑术也是十分精妙,厉害厉害。”
诶?!什么情况?
莲太郎瞬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能塞得进好几个鸡蛋,就连他边上原本还不明所以的三个小萝莉,三笠、延珠、缇娜也是震惊无比。
“你们这算哪门子的切磋啊!”莲太郎为之气结,无缘无故的就把道场弄成这副模样,维修起来也是大笔花销呐~
注意到木更的脸色有些发白,莲太郎心中狠狠一揪,果然不出所料,哪怕只是这个程度的切磋,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非常大的负担。
吃了几片药之后,待木更脸色稍微恢复一下,莲太郎心中一动,突然说道:“以后尽量少动手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那可不行哦里见同学,如果我连战斗都做不到的话,那么用什么来实现自己葬送整个天童一族的夙愿呢?”
木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开始收拾被气爆震碎的地板碎块。。
看着她这副模样,莲太郎心中有股热气往上涌,别扭撅起嘴巴。
‘就算木更小姐不变强,还有我来保护她’——可是这样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呀。
他本以为木更拿着的一定是平时用的居合木刀。
黑色的刀鞘、黑丝的刀柄顶端还有红色腰带,虽然非常相似,但这却是把真刀。
“【杀人刀·雪影】……?”
“没错。”
木更停下手上的活,回过头来,把刀鞘一推亮出刀刃,放在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下。
沐浴在阳光下呈零散乱刃纹样的刀纹,充满了摄人心神的魔力,似是活物。
羽飞白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伞剑,生怕如上次那样被砍碎。
好在超錵金属比较争气,如果从阶别来看,已经无限接近于第五阶的材料,强度非常可观。
“咦?里见君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刀?”羽飞白煞有兴趣地横插一句。
里见莲太郎点头不语,表情不太好看。
“因为在之前,我还没有彻底做好这个决心呢,真是弱小的我呀。”木更感慨一番,转而道:“我以前告诉过你杀人刀所代表的意义吗,里见同学?”
“没有……”
“在禅宗里,杀人刀指的是与活人刀相对的存在,是用来灭亡生命执念的刀。这把刀……是用来狩猎全部天童的刀哦,里见同学。”
莲太郎背着木更捏紧拳头毅然竖目。
自己应该指出来吗,为杀人刀的光辉所着迷的木更自身似乎也被执念所附身。
由于肾功能停止没法长时间战斗的木更,最近已不在第一线战斗,而这把雪影收藏起来,再也没有取出来。
而她再次拿起它在道场挥舞、在切磋中使用又意味着什么呢?
莲太郎觉得,木更似乎也发生了某种心境上的变化,她的气质变得更加凌厉,咄咄逼人。
是莲太郎多虑了吗?
“不是你多虑了,这是真的哦,木更在变化,被这刀所影响。”
淡淡的话语让整个道场都安静下来,木更停下动作,震惊地看着羽飞白。
“你在说什么呢长门君!”木更脸色煞白,似乎在惧怕什么。
莲太郎脸上顿时露出焦急的表情,一把按住木更的肩膀,对着羽飞白问道:“长门兄,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羽飞白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微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莲太郎你其实也很清楚,只是不愿意区面对是吧?”
“这……”
“也罢,我就直说了。【杀人刀·雪影】,乃是用传说中的恶魔之血淬炼,汇聚了无尽杀念的最终形态。持有此刀之人,若是心志不坚,则会被杀念、执念所影响,迷失本性。所以……它是魔剑。”
全场俱静。
滴答滴答,时钟走动的低响居然显得无比刺耳。
半晌,莲太郎才松开木更的肩膀,无奈道:“长门兄,这不科学。”
“哈哈哈别跟我谈科学,牛顿和爱因斯坦的棺材板早都找不到了。”
羽飞白一笑置之,这方面的事情他点到为止,并不会做干涉,至于木更作何选择,是继续被仇恨蒙蔽内心、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又怎么样呢?
与吾何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谁都干涉不了谁。
若为他人所左右,则不是全全本本的自己了。
木更看羽飞白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她对于复仇的决心异常坚定,只有这个复仇的信念,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
羽飞白拍拍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在地上的废墟里画了个圈说道:“今天的切磋让我受益匪浅,但是先来谈正事吧。简而言之,我需要大家帮忙,今天晚上——不,下午。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一场苦战,我们的作战目标,便是大阪地区的新任国家元首,安培晴子。”
“什么?”莲太郎悚然一惊,“长门兄你要对她出手?这回引起两个地区的战争的。”
羽飞白哈地一声:“别装糊涂了里见,你难道没有问过缇娜,究竟是谁让她来进行暗杀的吗?”
缇娜有些害羞地捂住裙子,弱弱道:“对不起莲太郎先生,因为主人对我透露的信息很少,只是告诉我,齐武宗玄死后,有了新的雇主,同样要我暗杀圣天子大人,所以我并不知道新雇主是谁,只是主人电话里说,是齐武宗玄的继承人。”
羽飞白一摊手:“如你所见,里见君。”
“可恶!”莲太郎一群砸在地上,龟裂遍布。
本就被打得破烂不堪的地板,修复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所以这么说的话,齐武宗玄本人,也早就在谋划暗杀圣天子的事情了吗?”莲太郎眼中露出不悦的神情,对于一个已死之人,很难真的生气。
“是的。”缇娜老实的回答。
莲太郎有些不死心:“这次的二世应该只是个傀儡吧?就没有和平解决的可能?”
羽飞白动作一顿,突然跟三笠对视一眼,同样的意识在交流。
少女被冻住五脏六腑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种痛楚,三笠不说,羽飞白不说,但并不代表可以忘记。
二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斩钉截铁:
“没有。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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