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叶何等聪明的人,顿时双眼发亮,“这猪油、食盐、草灰和石灰都是寻常可见而且十分廉价的物什,唯有香料的成本稍贵但用量也不多。既然不需要猪胰子做引子那便可以随时随地的大量造作了,成本也是相当的低廉呀!”
“当然。”薛绍微笑道,“月奴,我平日里用的胰子卖多少钱一块?”
“视不同质地和香味卖到二三十文钱一块,可贵了,也就只有公子才配得上用它!”月奴惊叹道,“但是刚才我们用这些简单又便宜的东西就做出了这么大一盆的胰子,那要是拿去卖,能赚不少钱哪!”
“你看,憨姑娘都学会做生意了。”薛绍呵呵直笑,“虞姑娘,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虞红叶欣喜的道,“我要赶紧请人去多做一些模具材料、采办不同颜色的染剂与不同味道的香料,以便大量生产各种不同的胰子。这么低廉的成本,我就是卖三四文钱一块也能大赚呀!”
“最初不能卖得太便宜,比市面上的便宜个四五文钱就已经很厉害了,我担保没有谁还能卖得过你。”薛绍呵呵直笑,“别忘了,‘红叶’可是皇族御用的高端品牌。我说过了,你时刻都要注重‘品牌意识’;同时也别忘记保守商业机密!”
“好,谨遵公子吩咐!……这胰子虽小,但可真是暴利啊!”虞红叶满面红光欣喜异常,“恰如公子所言,红叶今日这一趟来得真是不冤,光是这一门煮胰子的手艺,就够让红叶受用一生了!”
“做人要有理想,岂能满足于区区一块胰子?”薛绍微然笑道,“再者,我们不能再叫它胰子,得换个名称才能显示出皇族御用之物的与众不同,就叫香皂!——红叶香皂!”
“……好吧!”虞红叶婉儿一笑,只得应了下来。又道:“此等秘方,公子从何而得知?古往今来能人智士无数,却也无人想出过这样的奇妙法子,红叶真是太惊叹了!”
薛绍眨了眨眼睛一寻思,脸色突然变得很严肃,右手并起双指朝上空一指。
“从天而来?”虞红叶愕然。
月奴连忙道:“大半夜的,你还是莫要问了!”
虞红叶恍然大悟连忙箴口不言,俏脸儿都有一点绷紧了……我怎能忘了薛公子身怀奇门遁甲、通灵驱鬼之异能?!
薛绍真想哈哈的捧腹大笑,这两个小妞儿平常都很聪明,但一但涉及到“鬼神”的话题就都会变得无比敬畏和惶恐起来。
这两副呆萌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夜已深,薛绍就留了虞红叶在府里过夜,和月奴、妖儿同睡一房。
月奴照例来给薛绍洗脚,薛绍把那盆肥皂弄到了卧房里,却找不到那个雕像和刻刀了,于是问月奴将它们收到了哪里去。
月奴有点惶惶的道:“公子,此前太平公主进过你房间。怕是……”
薛绍不由得愣了愣,这下可就好玩了,太平公主一定以为我雕的是她的模样!
“月奴该死!”月奴连忙跪了下来,以额贴地。弄丢了公子的东西,便是护主不力。在她看来,罪莫大蔫。
薛绍无奈的笑了一笑,“好好活着,给我洗脚!”
“……是!”
好在这肥皂远比木头易于雕琢,薛绍临时用飞刀来做了替代品,用刚做好的肥皂雕出了四朵牡丹。这些年来的手艺没有白练,四朵粉红的牡丹晶莹剔透惟妙惟肖,有如艺术品一般。
牡丹原本被统称为“芍药”,就从现在开始正式有了牡丹之名。武则天最爱这花将它在两其是皇宫的御花园中大力种植。上行下效,牡丹从此有了“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誉,已是大唐之国花!
太平公主,应该会喜欢。
……
月奴这个女汉子可不像寻常人家的闺秀,她不爱睡榻,爱睡床,而且偏执的喜欢很大的床。搬来长安之后府里定制一些家具时,月奴罕有的动用了一点“公子宠婢”的私权,专请木工匠人给她打了一张几乎能填满半间卧室的大床。
今日看来此举真是英明——因为她和虞红叶还有妖儿三个人挤在这一张床上睡下来,仍是显得相当富绰。
妖儿睡在中间,天一黑就睡到香喷喷的流口水是她一惯的作风。虞红叶和月奴相继回来上了床,她都浑然不觉。实际上,现在就是有人把她抱出去给卖了,她都要睡到足饱了才肯罢休。
虞红叶和月奴睡在同一头,两个女人一躺下来就脸对着脸聊起了大白天的那种时候不会去聊的话题。可见,女人的八卦天性和卧谈会的光荣传统,早在唐朝就已是蔚然成风。
“月奴,你怎的没和公子一起睡呢?”虞红叶笑嘻嘻的问道。
“我一个奴婢……一个低贱又粗悍的奴婢!”月奴撇了撇嘴儿,说到这里就给打住了。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话里仿佛有些酸酸的味道。
“嘻嘻!”虞红叶怪笑,“我却觉得,公子仿佛挺喜欢你呢!他不是还答应了要让你归作良人吗?到时候你不就有机会做他的妾室啦!”
“做你个头!……依我看,是你自己有这番心思吧?”月奴逮住空隙就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嘿嘿的直笑,“那你还犹豫什么,趁今晚赶紧去献身哪!公子最近修身养性固本培元,可是有段日子没有亲近女色了!你若此时赶去献身成功的可能性极大,真是绝好的机会呀!”
“呀,你这不知羞的小妇人竟能说出这样荒淫的话来!”虞红叶脸上红作一片,吃吃的笑骂,“想必你都幻想过无数次要与公子同床共枕了吧?”
“胡说,分明是你夜夜春梦!”
“就你!就你!”
两个女人咯吱吱的笑乐打闹,脸都快凑到了一起。
睡在脚头的妖儿仿佛是被惊醒了一些,将手伸出被子来手指儿挠了挠鼻孔,迷迷糊糊的哼道:“大肉馒馒……我要吃奶!……呜,大肉馒馒!”
虞红叶和妖儿嘻嘻哈哈的笑成了一团。
“快,你的胸这么大,快去喂奶!”虞红叶一阵坏笑。
月奴大怒,“你这娘们儿,我又没有嫁人生子哪来的奶水?……还敢掐我,看我不扒光你衣服!”
……
清暖练武的时候,薛绍见月奴精神萎靡的一脸菜色,还以为她生病或是来大姨妈了,让她去休息却又说不用。
“她们两个掐了一夜的馒馒,吵死了,把我都吵醒了!”妖儿厥着屁股蛋儿蹲着马步,很愤懑而且很狗腿的告起状来。
“掐了一夜的……馒馒?”薛绍眨巴着眼睛努力的脑补,那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呀呀呀!”妖儿发出了凄怨的惨叫。
月奴的两只手都掐在了妖儿的脸上,“你这细作,我早该灭了你的口!”
吃过了早饭薛绍早早的出了门,直奔芙蓉园皇家宫厥怡心殿。有羽林军在此守备,薛楚玉倒是没有跟来。通报之后,薛绍由一名宫女领了进了殿中。
奇迹一般的,太平公主今天居然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而且大清早就打扮得光鲜照人了,仿佛专程就在等着薛绍。
今天对她来说,仿佛是个特别重要的大日子。
“臣薛绍,参见公主殿下。”薛绍到了太平公主面前,左右都有人在礼仪不可废。
“免礼。”太平公主仿佛有些急不可待,在薛绍刚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就瞟着他手上捧着的那个漂亮的沉香木盒子。
“薛郎,你手中捧的什么?”
薛绍微然一笑,“是臣进献给公主殿下的礼物。”
“取来。”
琳琅之一上前接过了薛绍手中的盒子,细细校验一番确定没有机关暗器之后,才将它在太平公主的面前打开。
“好漂亮!”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的太平公主脱口就赞,问道,“薛郎,这是用何样的材质雕成的?”
“香皂。”
“什么?”
“也就是胰子!”
太平公主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那你为何要叫它香皂呢?”
薛绍微微一笑,“因为这是臣亲手做了,专给殿下来用的。天下人用它都叫胰子;但既然是公主专用的,必须与众不同。所以微臣给它取了一个新的名字——香皂!”
“香皂,倒也好听。真是你亲手做的吗?”太平公主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微臣岂敢欺瞒殿下?”薛绍微笑。
“薛郎,你真是好能干!”太平公主的声音里透出了惊异,这种事情在她这个连女红都做不利索的人看来,简直近乎于神奇!
太平公主身边的人也惊讶的盯着那几朵漂亮的牡丹雕塑,胰子对公主来说未免太过廉价,这雕刻的手艺相比于皇宫里的顶级匠人也并不显得高超。但是,就算有人赠与太平公主四座城池,也难以博她这一笑;这四朵胰子雕成的牡丹花,却已经让她心花怒放!
“薛郎,难得你如此有心,我该如何回馈于你呢?”太平公主宛如喃喃自语,她盯着那几个牡丹雕像,眼神里都透出了几许痴迷,仿佛这真是天底下最完美的艺术品。
薛绍想说,既然香皂是用来洗澡的,不如我们来个鸳鸯浴吧!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殿下,臣还有东西要送你。”
“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呢,你居然给本宫准备了这么多的礼物?”太平公主连忙叫琳琅小心翼翼的将牡丹收了起来。看这架式,她是不大可能拿这几块胰子去洗澡了。
“是我们,小别重逢的好日子。”薛绍微笑道。
太平公主的脸蛋儿上瞬时爬起一朵飞霞来,眼神之中平添几许温柔情愫……朱八戒没有欺骗本宫,那个木偶人儿也没有欺骗本宫,薛郎果然还是惦念着我的!
“殿下为何不问,臣还为殿下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薛绍道。
太平公主婉儿一笑,“现在来问,为时不晚吧?”
“臣,为公主殿下准备了——人情!”
“人情?”太平公主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显然是有些意外和愕然不解。
“没错。”薛绍神秘的微然一笑,“一大波……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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