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城门都关闭了,我明日清早启程,好吗?”待一切准备妥当后,月奴怯怯的哀求道。
“还早呢,离城门关闭至少还有半个时辰!”薛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直言道。
“我不嘛!……我就想再陪公子一晚再走!”
薛绍顿时笑了,难得女汉子也会撒娇,真是别有一番千娇百媚的韵味。
“我若是不允许呢?”薛绍故意逗她道。
月奴咬住了嘴唇眼珠子左右一转,伸手解开了松散披在身上的罗衫衣带,任它像流水般轻盈的落到了地上。
一丝不挂。
“公子,你舍得吗?”月奴拉住了薛绍的一只手,捂到了自己身上最为丰满之处。
妖精!
薛绍斗然发力将月奴抱起,一把就扔到了床上,猛然一个虎扑就压了上去。
月奴咯咯的大笑,“公子,快来嘛!”
“你把这事儿当饭吃?”薛绍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恶狠狠的说道。
月奴很调皮的伸出灵巧的舌尖儿,对薛绍的鼻尖飞快舔了一下。
“月奴都要离开公子了,公子还不好好疼一疼我吗?”月奴娇吃吃的说着,双手抱着薛绍的腰,用力将他往下拉,两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薛绍也确实有点舍不得怀里这个淘气又贴心的尤物,激烈的和她吻在了一起。
“公子,你好……好雄壮!”
……
魏元忠面沉如水的端坐在并州大都督府的正堂里,拿起杯子,喝茶。
魏元忠来到大都督府里说有要事求见长史李崇义时,李仙童说他祖父刚刚服了药睡下,不知何时能醒。魏元忠便主动留了下来,坐等。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恼,就一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的喝茶。
等了许久,李崇义仍是未醒,这都是魏元忠喝的第七盏茶了。
薛楚玉和三刀旅的四名年轻卫士,一直站在魏元忠的身后,寸步未挪,甚至是站立的姿势都没有变动过一丝一毫。魏元忠对这几个人很是敬服。心想此前在酒肆里看到他们,个个放浪形骸很是快活。但是现在,却是个个令行禁止神威凛凛?凛凛,就像是五尊铁打的金刚!
薛绍,究竟是怎么练的兵?
天色渐黑,大都督府里都开饭了。李仙童貌似非常忙碌的从法曹官署里赶来,见到魏元忠仍是端坐在那里,做“痛心疾首”状一拍额头就连忙迎了上来。
“魏御史,真是多有怠慢了!”李仙童殷勤的拱手道,“本官公务极其繁忙,未能在这里陪同魏御史,真是罪过。”
“无妨。李参军但有公务,只管料理。”魏元忠拱手回道,“本官只在这里恭侯李长史,别无他事,倒也不用李参军陪着。”
李仙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府中已经开饭,不如就请魏御史和五位先来用膳?”
“不用了。我们来之前都已经吃过了,现在肚子都还胀着。”魏元忠微笑的婉拒,“多谢李参军好意。”
“你看这,天色已晚。”李仙童仍是笑眯眯的,说道:“我家祖父大人服了药睡下,一向没个准数,当真不知何时能醒。不如就请魏御史明日再来?”
“不。本官要务在身,不敢耽误。”魏元忠表情淡然,但是言语斩钉截铁,“我就在一直坐在这里等,李长史何时醒来,我就何时见他,当面与他诉说裴公交待的重大军务!”
“那……”李仙童呵呵一笑,“魏御史就等着吧!”
魏元忠不以为意的微然一笑,“本官,自然会一直等下去!”
“我还有政务在身,就请告辞。失礼了!”李仙童拱了拱手,走了。
大都督府的正堂里,又只剩魏元忠与薛楚玉这几个人了,连个值戍的卫士与伺候茶水的下人都没再留下。显然,李仙童这是在严守口风,不让魏元忠有任何机会从其他的渠道打探到消息。
“魏御史,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拦着,不让你见到李长史。”薛楚玉小声道。
魏元忠淡然一笑,“纸,是无法永远包住火的。看起来是我们在这里等到了不耐烦。但是真正着急上火的,却是他们。”
“魏御史所言即是!那便等下去,我们五兄弟会一直陪你!”薛楚玉说道。
“多谢五位兄弟了!”魏元忠拱手拜谢,非常感激。
薛楚玉微笑的点点头,心中不由得对魏元忠又多生出了几股佩服的敬意。早就听说魏元忠少年老成,以前只是听闻,现在亲眼得见,果然如此。想他魏元忠还不到三十岁,却远比一般的年轻人都能沉得住气。若非胸中有大才,表现不出这份智珠在握、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与淡定。
薛楚玉不禁想到,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魏元忠与薛绍,性情上仿佛颇有相似之处。
寥寥数语谈罢,正堂里很快安静成了一片。
时间缓慢的滑过,天色已黑。有个府中的老仆人来点上了油灯、送上了一壶开水,就一言不发的走了。魏元忠仍是不动如松的坐着,眼神都没有乱挪过一下,也没有和那个仆人说一句话。
正堂对面,隔着一个敞坪的官署里,韦巨源透过窗缝看了一阵正堂里的魏元忠,老大不耐烦的双手一对击,“这个魏元忠如此顽固,居然还在等着!”
李仙童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张大胡椅上,脸色铁青,“他绝对是受了薛绍的指使,有备而来。今天若是见不到我祖父,他是打死不会走。”
“那该如何是好?”韦巨源直犯愁。
“没办法,总不能一直这样挡着御史。万一逼急了他,他上报给朝廷知道,那可就闹大发了!”李仙童双眉紧拧,拍着扶椅坐了起来,“我去后堂见一下我祖父,给他叮嘱一番,还是得要安排他二人见面。”
“那你千万要注意措辞,别让他老人家在魏元忠面前漏了什么口风啊!”韦巨源十分的忐忑。
万一李崇义与魏元忠当面一对质,把迟缓救援朔州、害死程务挺麾下一万多人的事情捅了出来,吃了不兜着走的,肯定是那段时间代替长史行使军事调度权的并州司马——也就是他,韦巨源!
再者,万一李崇义要转托魏元忠向朝廷提出辞呈,那也将坏了他韦巨源的大事。因为,朝廷如果更换并州长史,那么一朝天子一朝臣,韦巨源这个并州司马就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代理长史、发号施令的威风大权。
“我知道,要你说?”李仙童很是一副焦急上火的样子,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留下韦巨源一个人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来回踱步,不时的透过窗户缝儿瞟一眼魏元忠,遥遥的指着魏元忠在那里碎碎念的暗骂。
良久,李仙童去了后堂一直没有回来。
魏元忠仍像当初那样端坐着,动都没动。韦巨源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都有些走到累了,坐了下来直捂额头,很是坐立不安。
“岳父大人,我家祖父有请。”李仙童突然推门而入,说道。
“哦?”韦巨源站了起来愣了愣神,“这时候见我?”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李仙童脸色沉寂且严肃,压低声音道,“注意口风,打死不可承认在救援朔州的时候迟缓出兵了,只说斥侯因为马匹失足从而延误送信耽误了军机。反正那个斥侯我们都已经将他斩了,死无对证!”
“好,好。”韦巨源连连点头应诺,毕竟是做贼心虚,想到马上就要面对颇有威严的顶头官长李崇义,他心里很是有点紧张。
“快去吧,我去应付魏元忠。”
“好!”
二人分道,韦巨源去了后堂,李仙童叫了两个仆人打点了一些饭菜,送到了正堂。
“魏御史,府里下人不懂事,真是怠慢得罪了!”李仙童招呼两个下人摆上饭菜,“事急从权,不及好生款待。现在就请几位随意吃些吧!”
“多谢,不必了。”魏元忠微然一笑,拱手道,“我等当真是来办理紧急公务,不是来吃喝应酬的。”
“办理公务,也得吃饭哪!”李仙童笑眯眯的道,“魏御史也不用清善廉洁到过头,连饭都不吃吧?就算是你不饿,您这五位随从难道也不饿吗?”
薛楚玉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说道:“李参军说笑了。魏御史不饿,我等绝无饿的道理!休说是少吃一顿,就是三天三夜站在这里不吃不喝也不动,那也是小事一桩!”
“呵呵,果然是虎狼之师、精锐卫士,名不虚传啊!”李仙童笑了一笑,“那本官只将饭菜放下,吃或者不吃,诸位就请便好了。”
魏元忠与薛楚玉不再搭理他。
李仙童倒也沉得住气,叫仆人给他倒了一杯茶,陪在魏元忠对面坐了下来。同样的不说话,只喝茶。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后堂里突然传来一片喧哗混乱,有人大叫大闹起来。
李仙童惊诧的弹坐起来,大喝道:“何事喧哗?!”
魏元忠等人也是心头一震,出事了?!
两名军士带着一个婢女仓促的赶来,那婢女正吓得六神无主痛哭失声,见了李仙童就扑通跪倒在地,号泣道:“李公子,大事不好了!——韦、韦、韦……”
婢女太过慌乱,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把话说清楚!”李仙童大喝道,“韦什么?”
“韦、韦司马,把李、李老令公,给掐、掐……掐死了!”婢子泪流满面的嘴里直哆嗦,浑身都在筛糠,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什么?!!”
李仙童大惊失色,暴跳如雷!
魏元忠和薛楚玉也是惶然一惊,果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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