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薛绍看到了卧室圆形屋顶上美仑美奂的壁画,佛家飞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武则天信佛,受她的影响,太平公主也对佛教有一点兴趣。优雅美丽的飞天,是太平公主的最爱。
此刻,满头秀发铺散开来的太平公主仍旧慵懒的蜷在薛绍的怀里,呼吸均匀面色红晕,嘴角儿还挂着一丝温馨又满足的微笑。
绝大多数女人在其他人前会打扮得非常光鲜与漂亮,但是睡着了以后就不尽然了。理论上每天清晨将醒未醒之时,是一个女人一天中最不漂亮的时刻,有的甚至还比较的邋遢和狼狈。
但是太平公主,却是名符其实的睡美人。优雅与美丽,似乎已经镌刻到了她的灵魂之中,渗透在每一个细胞里。
看着身边如玉的美人,薛绍心中有一种恍如隔世难以置信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这一世的人生,从这一刻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曾经漂泊无依,曾经心如铁石,曾经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并最终已经死去的那一个自己,在这一天获得了真正的重生。生命因为归宿而有了生机,人生因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而有了希望。
人,就该活在希望之中。
薛绍的脸上泛现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轻轻的,吻在了太平公主的额头上。
就在这一瞬间,太平公主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她睁开睫毛弯弯的大眼睛,嘴角儿一翘微微一笑,然后手臂上移搭在了薛绍的另一侧肩膀,软绵绵的稍稍一欠身,柔若无骨的将一半身子压在了薛绍的身上,完全睡在了他的臂弯里。
然后,她再度闭上了眼睛,美|美的继续睡觉。
这份安宁和这份满足,对太平公主来说从未有过。这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份奢侈。
没有言语,薛绍怀抱着她,两人静静的躺着。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温馨与甜蜜,就如同无处不在的空气那样,将两人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良久。
“夫君,我饿了。”太平公主闭着眼睛如同梦呓一般,懒洋洋的说道。
薛绍不禁笑了,“都快到正午了,能不饿么?要不我们起床吧,今日还要宴请皇族和外戚。”
太平公主略微一怔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懒懒的躺了下来噘起嘴儿,“我就要在床上吃,和你一起吃!”
“你母后会来,或许皇帝陛下也会来。你也不起床吗?”薛绍笑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在床上吃!”太平公主撒着娇。
“好吧,那就在床上吃。”薛绍宠溺的轻抚她光滑的脊背,柔声道,“还疼吗?”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可疼了!坏人,可疼了!”
薛绍呵呵直笑。太平公主撒起娇来,绝对无人?无人可挡。或许她是真的有点疼,但是对于没病都要装出一点病来博取关爱与同情的太平公主来说,这一分疼痛绝对被她夸大了。
不过薛绍不介意,甚至很喜欢她这样的耍宝撒娇。( 平南“那就你乖乖的躺着吧,我去给你取来膳食,就在床上吃。”薛绍亲吻她的额头,“说吧,想吃什么?”
“我……我要吃你,嘿嘿!”太平公主勾住了薛绍的脖子,不让他起来。
“胡闹。”薛绍的手在被子里,在她光溜溜的屁股蛋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太平公主很配合的惊叫一声,如同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儿那样惊弹起来,然后就张牙舞爪的要撒咬薛绍。
两人光着身子,在床上打闹起来。然后不知道怎的,就稀里糊涂的又结合到了一起。
太平公主的表情和声音里透着疼楚与欢愉,有生以来从未尝试过的滋味,让她既害怕又渴望,最终是如痴如醉难以自已。
**之后,太平公主更是慵懒不想起身,她就像一只懒猫那样蜷在薛绍的臂弯里,哼哼唧唧的道:“我饿,我饿……可是我不想起床!也不想让你起床!”
无奈之下,薛绍大声呼唤,琳琅进来了。
这对儿姐妹媵御一直就在侧室里伺候,随时准备伺候新人起床更衣。同时她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就是把夫妻二人第一次同房后的床单更换并保存下来。那上面,有着太平公主的初夜之血。这对女主人和夫妻俩来说,都是极有纪念意义的物件。
可是太平公主才不管这些,她就是赖着不起床,还让琳琅把食物取到床上来吃。薛绍一切都由着她了,非但是没有催她起床更衣,还陪她一起光着身子窝在床上吃了一顿丰盛的美食。
这种事情别说是在皇族,就是在普通人家都可以算作是“离经叛道”。可是薛绍根本不在乎,在他看来,自己的女人就是用来宠的,宠得她无法无天别人都受不了,那才算是真的成功了。
新婚第一天就裸食算什么,就算太平公主想让全天下都为之疯狂起舞,薛绍也会不顾一切的去做到。这就是薛绍成亲之后——或者说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态度!
小夫妻俩吃过了早饭,太平公主仍是腻在床上不肯起来。生理上的一些疼痛和心理上的依恋,让太平公主难以自拔,根本不想结束现在的时光。薛绍就一直耐心的陪着她,叫十八舞伎到了卧室里来吹拉弹唱翩然起舞,直到太平公主又满足的睡了过去,薛绍才自己悄悄的起了床来沐浴更衣。
家里已经来了宾客了。夫妻二人,总该有一个出来打一打照面。
公主与驸马大婚后,将有七日大宴要摆。这头一天就是宴请两家的内亲——也就是皇族和薛绍的亲戚。
这时,大哥薛顗夫妇和三弟薛绪夫妇,都已经到了太平公主府。府里的大管家朱八戒接待了他们,在前殿正堂奉茶。
洞房花烛夜之后夫妻晚起,这是人之常情,没人会那么不识趣的去叫醒酣睡的新人。尤其是薛顗和薛绪,巴不得薛绍睡得越久越好——那样或许更有希望早早的为薛家添丁呢!
所以,当薛绍出现在前厅拜见兄嫂时,薛顗的第一句话就是:“二郎,怎的这么早就起床了?”
薛绍就笑了,这都快到正午开饭的时间了,还早?换作是以往,崇尚儒家教条的大哥一定得教训我一顿才对了。
兄弟三人坐着喝茶说些家长里短,薛绍叫琳儿去唤太平公主起床更衣前来拜见兄嫂,薛顗夫妇连忙阻止,说就让殿下多睡一些时辰。自家人,不必那么多礼。
看得出来,薛顗夫妇现在真是把太平公主当成自家人了,他们对太平公主的喜爱和疼惜是发自内心的。
薛绍挺欣慰,有这样通情达理宽宏大量的兄嫂,真是一件幸事。至少,自己不必担心以后太平公主会在家里受什么委屈,妯娌之间更不可能会有什么摩擦和争斗。在薛绍看来,大家族里的这种内斗和矛盾理论上就是世上最无聊也最伤人的事情,那足以让一个男人焦头烂额无心他顾,也足以让一个家族走向衰败和分崩离析。
片刻后,太子李显到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带他心爱的王妃韦香儿来。
薛绍兄弟三人出门迎接,李显倒是很和气没什么架子,笑呵呵和薛家三兄弟谈笑。四下看了看,他皱起眉头来问道:“薛驸马,你的妻子呢?”
薛绍道:“太子殿下,公主身体略感不适,仍在歇息。”
“那怎么行!”李显有些愠恼的说道,“兄嫂高堂都已经到了府上,身为女主人,她怎么还能睡着呢?如此无礼,体统全失——薛驸马,你可不能太惯着她了!”
薛绍点头称罪,薛顗夫妇也连忙来帮劝,李显这才“勉强”息怒,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就姑且纵容她一回。薛驸马,以后你须得严加管教,莫让太平任着性子胡来。”
“是。”薛绍不动声色的应了诺,心里就在暗笑,别看李显神气活现的好像挺威风,可是他那些话说出来完全没有一点底气和威信。或许他自己心底都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真要让他去叫太平公主起床,他绝对没那个胆——敢前去扰了她的清梦,太平公主真敢扔出一把夜壶来砸到她这个窝囊的太子哥哥头上!
兄弟三人将李显请到正堂入座,一同陪他饮茶叙话。薛绍与李显接触不多,通过最近几次的会面与交流,他感觉李显的确是一个缺乏主见而且窝囊糊涂的男人。或许他不傻,但是他绝对没有太平公主身上的那股子灵气,更没有武则天的气场和皇帝李治的那份深沉心机。
这样的一个男人,就不用跟他谈什么春秋大义和治国大道了。聊起斗鸡和射猎,李显马上就喜笑颜开。
正聊着,天后突然驾到了。
薛绍有点惊讶,怎么天后来得这么早,而且未经任何通传就突然驾到了,这样会让臣子完全没有做好迎驾的准备,难免有失礼数。这种突然袭击似的大驾光临。完全不符合她的一惯作风。
李显听说天后驾到,第一个从座位上惊弹起来,碎着步子连忙就往外走,到了门口仆人给他穿鞋时他都在不停的催促要他快一点、再麻利一点,神色颇为仓皇和紧张的赶着要头一个出去迎驾。
薛绍一家人都有点愣了,太子怎么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太子李显对他那位强势的母亲大人了,真是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