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问法，石天浅浅笑起来，回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答案：“有。”
换句话说，欧阳宏是他杀的，只是区别于直接动手，还是间接动手。
穆战心下一惊，一把拽住石天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质问道：“石天你疯了！你这样做置她于何地？你就算想杀他，就不能等在外面的时候再动手吗！”
石天有些冷然地瞥了穆战一眼，打开穆战的手：“穆少尉，这是我和小玖之间的事，请你先离开。”
玖月轻蹙眉头，虽然她和石天严格来说只相处了几天，但或许真的是因为陨石的关系，她和石天之间有一些潜在的联系。
她清楚他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就算没有什么七情六欲，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不会不顾她的命令行事。
毕竟，安教授植入他脑子里的使命，是不会变的。
她缓缓开口道：“穆战，你先回避一下。”
穆战看向玖月，朝旁边走了几步，警惕四周有没有其他的偷听者。
“说吧，理由是什么。”玖月抬头看着石天，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
石天俯下来，亲密地搂着玖月的纤腰，撩开她耳边的头发，极为小声地说道：“欧阳宏偷走了你的血『液』样本，我不得不杀了他。”
玖月一脚踩在石天的脚背上，也同样小声地回道：“你笨到被人偷走东西，我看你不是得意忘形就是粗心大意。无论哪一个原因，都该罚。”
石天丝毫不觉得脚疼，只是将玖月往身前带了带，搂得更紧了点，他眉眼带着宠溺的笑，在她耳边蹭了蹭：“我知道错了，你要怎么罚都可以。”
他回忆着不久前发生的事，依旧心有余悸。
玖月说对了，他的确是粗心大意，晃神了。
他强势地搂着玖月，眼睛朝着一旁的穆战看过去，眼神发沉。
而对方，目光也不善地看着他。
——我不管你是小玖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人，我喜欢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所以，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追求她。
这是他去找穆战拿通行证的时候，穆战对他说的话。
石天当然看得明白穆战对玖月的喜欢，包括陈崇俊和那个周小龙的献殷勤，他也了然于胸。
只是，这和他有关吗？
玖月说他是她哥哥，但实际上，从从属关系上讲，他是她的随从，他要无条件地遵从她的命令，保护她的安全，直至他死亡。
他可以提出安全的建议，却改变不了玖月的任何决定，包括，她喜欢谁，爱上谁。
然而穆战的话，却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石天直觉这种事这种情绪，不能对玖月讲，所以只能自己用所学的知识来解决，以至于在恍惚间，将玖月的血『液』样本放在了试验台上。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血『液』样本到了欧阳宏的手里。
这是二十四年来，第一次犯下的错误，而且，很严重。
石天只能杀了欧阳宏，毁了实验器材，连同玖月的血『液』样本一起烧掉。
在发现血『液』样本不见的那一刻，石天突然明白了自己生出了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害怕。
二十四年来，他有了害怕的情绪。
“抱够了没有？”玖月发现石天的怀抱越来越紧，不由皱眉出声，抬腿直接朝石天的下半身踢过去。
石天有点走神，完全没有避开玖月的袭击，某个部位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膝盖。
“唔！”他一下松开手，微弓着身体，看着玖月，满是笑意，“这个惩罚太重了。”
玖月诧异石天竟然没躲开，但白了他一眼道：“重了才能长记『性』。”
说完，她看向穆战，说道：“这件事不怪他，事情因我而起，如果你们上面要人承担后果，就说是我指使的。”
穆战蹙眉走过来，有些不理解：“小玖，你太维护他了。”
玖月像是听见了什么奇怪的问题，有些困『惑』：“他是我的人，维护他不是很正常。”
石天仗着身高，『摸』『摸』玖月还有点湿润的头发，非常自豪地一点头：“嗯，我是你的人。”
穆战目光深深地凝望着玖月，想问问她，他在她心里，是属于考察的，还是自己人。
只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先回去吧，这件事中校应该是不会再追究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不要再有其他的动作。”穆战叮嘱道，“你们两个的能力远比一个欧阳宏来的重要，中校说是误会，就肯定不会上报。”
他沉默了片刻，又有些担心道：“只是，第三基地还有一个少校，我曾经和他见过一面，是一个很不讲情面的人。他现在不在基地内，我会在他回来前处理好这件事。所以，这两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解决。”
穆战的拳拳善意，让玖月无法拒绝，她想起居来刚才的话，开口道：“穆战，如果我们给你惹了麻烦，我和石天可以离开。”
她和石天，不一定要留在这里，原本，他们最初的想法也只是“逛逛”。
“不！”穆战想都没想地立即否认了玖月的话，恳求道，“一点也不麻烦，小玖，请留下来，好吗。”
玖月沉默半晌，点头：“好。”
石天侧头看着玖月，心里有点说不出的烦闷感。
穆战眼底一松，温柔道：“你们先回去吧，晚上我过来给你们做回锅肉。”
玖月又点了下头，带着石天走了。
穆战望着玖月离去的背影，浅浅一笑，又沉下了眉眼。
他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不管石天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杀了欧阳宏，玖月的维护，至少说明是因为欧阳宏触及到了玖月的一些事情。
他想上去和陆新确认一下，玖月他们是不是没事了。
听说欧阳宏的父亲还活着，目前为止，政权已经不及军权，欧阳宏父亲曾经的官职已经没用，只是，他依旧要确保万无一失。
走到房门口，穆战抬手正要敲门，里面传出陆新的声音。
“你真的确定，这个安久，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怎么看，她都只是一个长得很漂亮可爱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