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潭渊尊者再三质问,仙玉已经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对不起啊,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看着仙玉态度诚恳的样子,潭渊尊者眼睛一瞪的说道:“念你是初犯,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从卯时等到现在,白白浪费时间!”
“哦,知道了!”仙玉听着潭渊尊者的教诲,乖乖的点头认错。
随即跟着潭渊尊者一起走进莲花池旁开始今日的法术学习,可是仙玉的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莲神大人的床上,自己明明记得是睡在椅子上的呀!
就算是自己私自睡糊涂了,那又为什么莲神大人已经回来了却在庭院中站着等待,而不是叫醒自己呢?
还有自己站在屋里望着庭院里阳光下的莲神大人的那一幕,自己好像觉得在哪里发生过一样的熟悉,好像记忆深处有过这样一幕似得,仙玉压根没听进去潭渊尊者的一句话,只顾着低头想着自己心事的发呆发愣。
连潭渊尊者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直到潭渊尊者“啪”的一声挥袖将桌上的茶杯用仙诀捏个粉碎后,仙玉才从低头发愣的沉思中回神过来,眨着眼睛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潭渊尊者,只见潭渊尊者使着迷幻术对仙玉问道:“你在想什么?”
潭渊尊者丝毫不知道迷幻术对仙玉是不起作用的,于是继续问着:“你在想谁?告诉我!”
仙玉眨巴着眼睛望着说话突然变得很慢很温柔的潭渊尊者,觉得奇怪的歪着脑袋说道:“潭渊尊者你怎么了?”
此话一出,反倒是潭渊尊者的迷幻术被仙玉打破,这迷幻术最忌讳的就是被迷幻的人叫出施法术的名字,一旦被叫出这法术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知情的潭渊尊者,哪曾想到当初玄幻上神那样法术高深的上神对仙玉施迷幻术都没起作用呢,于是只能暗生闷气的说:“算了,今个不教你了,看你没心思的样子,我明日再来吧!”
说罢就大步流星的离去,望着匆匆而去的潭渊尊者,仙玉摇摇脑袋又继续想着自己的莲神大人了。
而走出莲花池的潭渊尊者则是暗松一口气的想着:还好,还好,这丫头竟然能破了我的迷幻术,是自己灵力下降了还是她的灵力提高了?
潭渊尊者暗自正皱眉想着,连已经走进眼前的烟灿仙子都没看见。
“想什么呢你?”老远处走来的烟灿仙子就看见潭渊尊者皱眉一脸沉思的走着,连自己走到跟前都没察觉。
“啊!烟灿啊!”潭渊尊者听着烟灿仙子的声音后回神说道。
“哼!”烟灿仙子看着潭渊尊者恍然大悟的样子笑哼一声后接着说道:“不是我还有谁?难不成在想哪位仙子呢?”
说罢,还顺带着眨眨眼睛揶揄的望着一脸尴尬着急解释的潭渊尊者继续说道:“哎,别着急,容我回忆回忆,想想这十里八荒的仙子们我还是如数家珍的吗?”
看着正在做思考状的烟灿仙子,潭渊尊者赶紧出声制止道:“别别别,没有那回事!”
潭渊尊者一脸情急的赶紧说着,却换来烟灿仙子愈发调侃的神色,只听她说道:“哟,你这是害羞呀!都将近十万年的寿龄了,什么没见过呀?”
说罢,就捂着嘴“咯咯”笑着飘然而去。身后的潭渊尊者则是闻着空中弥漫的香味一脸落寞的站着发呆,而刚刚离去的烟灿仙子却又突然回来,潭渊尊者脸上的表情还未有所收敛,就听烟灿仙子的声音响起道:“差点忘了,刚才我听钧钥尊者说,佛祖大人正招你前去呢!”
“哦,哦!知道了,我这就去!”堪堪回神的潭渊尊者听见此话后赶紧回答道,在烟灿仙子的注视下伸手捏个转移诀立刻消失不见。
而原地的烟灿仙子则是忍不住莞尔一笑的回想着自己刚才看着潭渊尊者望着自己的神情,我们聪明又美丽的烟灿仙子岂会不知潭渊尊者那样老实本分的心思呢?
只是既然他不曾表态,自己又何必主动挑明,这般你来我往的游戏再多玩几年也无妨,反正有的是时间。
随即,心情甚好的烟灿仙子也闲庭漫步般的消失离去。
这厢,赶至佛祖大人处的莲神将自己前去东海的情况仔仔细细的汇报一遍,并将自己的猜测和疑虑也都表明一番,只听沉默半响的佛祖大人缓声说道:
“看来,魔族们经过这五万年的修行,倒是有些蠢蠢欲动了!”
听闻此话,莲神也只能沉默以对。
随即,佛祖大人又问道:“依你看,那个暗道下处的水洞真的和地狱之门相连接吗?”
莲神望着座上佛祖大人的担忧之色无声的点头,了然于心的佛祖难得皱眉的说道:“这怎么会,当初选择将魔族封印在地狱之门,就是因为它处于东海海底,是个无缝隙的囚牢,是不肯能与外界相连的。
况且还有封印之力和钥匙两重关卡,这可不仅仅是灵力足够强大的问题,况且玉帝那边传来的消息表示钥匙安然无恙,一直妥善保管。而且这件事情除了你,本尊,和玉帝之外再没有谁会知道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看着佛祖疑惑不解的神色,莲神皱眉出声道:“事情已经经历了五万年,仙界的神族还有上仙们都会有些小道消息的流传,只要外面还有魔族的外应、
那么地狱之门内的魔族知道这些事情就不足为奇,他们的元神虽然被封印,可是神识和与日俱增的灵力却可以跟外界相连,只要外界的神仙们有曾忠于魔族的,那么都可以给魔族提供消息和源源不断的灵力。
这是可以存在,也是可以实现的。所以,我们眼下可能真的要做好再次迎敌大战的准备了!”
听着莲神这番话,佛祖心里很清楚这其中的厉害的说道:“自然是应该有所准备,可是你也知道玉帝的态度,他总认为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小题大做,之前海怪的事情,你也看到他的态度了,总是面子上充宽厚,实则暗地里总是不给力的!
若是指望他能伸出警惕之心,那可真是做梦呢!”
说完,佛祖似是无奈的叹口气,沉吟半响后说道:“算了,不管玉帝的态度,总之我们先做好准备吧!
你一个月后不是要再次前去嘛,届时再带上其它尊者或者仙子一同前去吧!至于各处族长那边,本尊会写信通知让他们一定要约束好族人,以免再生事端!”
“我一人前去即可,不需要其它的尊者了!”
莲神听完佛祖的话不赞同的表示道。闻言,佛祖浅颜微笑道:“尊者不需要,那仙子呢?”
莲神愈发奇怪的望着佛祖说:“自然更是不需要了!”
佛祖看着莲神依旧不开窍的样子略略有些好笑,想着他渡劫在即,难免有所担忧,但愿自己安排的一切都能奏效,只好慈悲的说道:
“随你吧,但至少带一个吧,本尊还记得上次在东海海底差点牺牲的仙玉,记得巨人族族长禀告是说她很勇敢、很忠诚,又曾被卷入海底引出海怪,想来对这件事也有所了解的,不如让她同你一起前去,可好?”
闻言,莲神不知佛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眨着不明所以的眼睛说道:“一个月后的事情,到时再说吧!”
随即就对佛祖躬身行礼告退了。佛祖望着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莲神,暗自揣摩一番后摇摇头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真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没想到堪堪赶在莲神渡劫之前竟然发生这么多心神不定的事情,真是难以安心呀!
正所谓,天下众生皆受佛祖恩赐,仰已鼻息,但是佛祖的烦恼谁会解答呢?
佛祖之所以会偏爱莲神,也只因莲神是个莲花真身,无七情六欲、法力高强,不仅忠诚尽职还牢固可靠。
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神仙眼红莲神的地位,而不知莲神为仙界的付出,倘若莲神此次渡劫成功而恢复了七情六欲之后,那么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带给他不少的痛苦,不小的干扰,届时还有谁会关心他的得失呢?
所以,世事无常,没有谁注定会平安无事,更没有谁注定会得到上天的眷恋,彼此都是公平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没有太多的幸福也就没有太多的痛苦。
这幸福与痛苦是平等的,这好与坏也是平等的,就像神明如同佛祖、莲神这样具有强大灵力法术的上神也不能毁灭罪恶至极万恶之源的魔族。
因为这是平衡天地间万物的准则,这是两者相平衡的根本,这是永远打不破的自然规律,有好自然就会有坏,谁也改变不了,谁也不会把对方真正消灭。
随后,佛祖伸手幻化着不同种族的灵兽信件,将警告之语传递其中,传召外面侍候的钧钥尊者和潭渊尊者进来,将这些给各处族长们的信件交给两位尊者。
由两位尊者立刻出发前去送信,顺便对族长再次强调事情的严重性,希望各位族长都能予以配合。钧钥尊者和潭渊尊者互看一眼后都体会到佛祖大人话语中的谨慎和严肃,于是都恭敬有礼的领命而去。
而匆匆回到“莲居”的莲神,也有些恍惚的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每次遇到关于仙玉的事情或者话题,自己就总感觉心神不宁的,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例如之前窥探仙玉的梦境,之后又舍身救她出东海,甚至不惜自己被灵力反噬,今日竟然会对她施沉睡诀,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自从自己十五万年前幻化成人形之后就从没有过这样感觉,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莲神不禁有些气恼的心烦意乱,却在转眼间看见桌上的莲花,想着难道是今日自己没有按时吸食莲花精血,所以有些神魂不定了?
未曾再深想也想不出什么的莲神伸手招来桌上的莲花,捏着仙诀将莲花精血吸食体内径自修炼了,这下莲神才感觉找回自己似得稳住心神,才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不然脑海里的一幕幕回想起来的全都是仙玉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的扰乱着自己,于是莲神只好一刻也不停的继续修炼。
而同样心神不宁的仙玉却是跟莲神恰恰相反,仙玉虽然将潭渊尊者“气”走了,可是这仙诀还是要练习,这功课嘛也不能偷懒落下。仙玉希望自己一日日提高灵力修为,这样就能离莲神更近一些。
所以她不断地练习法术提高自己的灵力,幻想着跟莲神大人比肩而立的那一天。可是今日的练习却总是差强人意,先是自己不认真的态度将潭渊尊者“气走”,接着又是老走神的不能集中精神,就连之前她给涂山白送信幻化出来的信纸——
鸟儿,之后又被涂山白再次送回的幻术都不能练习出来了。拿着桌上的那个依旧还是一张信纸的仙玉不禁有些气闷,索性端个凳子坐在莲花池旁,支着脑袋看着满池莲花,就好像看着莲神大人一样兀自出神。
想着莲神大人沐浴阳光的样子,想着莲神大人修炼的样子,想着莲神大人伸手将莲花放在自己手上的样子,想着莲神大人抬眼望着自己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仙玉都细细的回忆,珍惜的收藏着,关于莲神大人的一切回忆都是仙玉最珍贵、最美好的收藏,这里面不仅仅包含了仙玉对莲神的爱恋。
也包含了仙玉和莲神之间的纠葛,仙玉并未期待着任何回报的独自品味,或喜或悲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就是这般默默的守护,偷偷的喜欢,甚至是暗自抿嘴偷笑,这些看起来痴傻的行为却是她甘之如饴的,就像她心甘情愿为莲神牺牲一样。
这一切都是宿命纠缠的开始,更是飞蛾扑火的注定,没有对亦没有错。只有相逢时的欢喜和离别时的失落,闭眼间的悲伤都随着流年的变换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