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语原本是端着水杯在客厅边上的吧台上侧着身子望来,此刻看见于导跟俞墨北两人这明显是避开自己的谈话还要走人的画面后,顿时放下手中的杯子,凉声反问道。
“这么快就走啊?是看见我出来才故意要走人的么?”
“嚓”得一声,点着手中一根细烟,连同这一番不客气的话同时落地的,便是俞语这此刻被烟圈一层层笼罩的面容了。
听闻此话,于导这被顿住的脚步下,眼神也跟着闻声望去了,对上俞语那一张依旧是容颜娇美,身材窈窕的画面,于导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就跟着一叹,竟是一开口说道……
“你不是说自己在倒时差嘛,怎么还抽烟,抽烟会影响休息的。”
听罢,这旁边的俞墨北越发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像是要将自己退开这画面范围之内似得,更像是想要将此刻的空余画面留给这两人才好。
却已经听见俞语接着说道……
“你这话怎么跟之前说得不一样了,我记得你以前是说……呃?”
俞语依旧是夹着手中的细烟不放,叼了一口,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接道:“嗯,你说抽烟有损健康,我还笑话你是娱乐圈内的假正经君子呢。没想到你这才隔了几年就变了风味了?”
见状,俞墨北只觉得自己此刻在这样待下去定然有许多的不合适,索性也不多言其它的,只管走人,免得一会儿俞语这脾气连同自己也要给捎带上了呢。
听闻此话,于导不得不在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比起俞语这么多年来的潇洒自在,他可是一直都过着严谨般的生活呢。
饶是外面的人怎么尊敬他这个娱乐圈内有名的大导演,但是在于导自己看来,也不过是一种无趣且无聊的生活方式罢了,并没有什么不同呢。
一语落地,俞语还不觉得算是完事,却是扫了一眼那头的已经快走拐进书房里装作自己不存在的俞墨北背影,越发扬声问道。
“我说墨北,你请于导来……到底是说什么呢?”
俞语可不笨,她当然已经猜到了俞墨北请于导前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俞家的人刚刚返回国内,为了不让自己一出门上街就成为被媒体们跟踪偷拍的争相对象,这俞语倒是应该感谢一下自己这个亲爱的侄子才对。
都将于导亲自请上门来说事情做客了,还想让人家怎么样啊?
即便是看在两家往年的那些亲厚交情之上,于导的这一番做法已经是足够表达了自己对俞家的仁至义尽,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怕是还未必肯搭理你呢不是?
然而——
这对俞语而言却并非如此不说,甚至还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了,谁叫她原本就看不惯这于导身上那一股子“假正经”的样子呢?
据说,这俞语当年被家里人安排跟于导相亲见面之后,竟然还给于导起了一个外号叫“假正经”先生?
连同当时的有一段时间内,这娱乐圈内的几个知情人士也这般调侃着于导不放,但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于导对此事已经渐渐的抛之脑后,连同当年那些开玩笑的知情人也渐渐的散去,该离开的离开,该退圈的退圈,甚至有的竟然已经过世了等等。
果然是非同往日啊。
“咳咳……姑姑,那个……于导是被我请来问一些事情的。”
俞墨北被俞语这么点名的问道一句,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回答道,却是看了看这客厅里同样不自在的于导后,却是主动提议道。
“那个什么,不如于导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正好我们一起呗?”
话落,俞墨北倒是当先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就往厨房里吩咐佣人去安排准备了,愣是再一次的将眼下的空百度徒留给这两人面面相对着。
“呃……我还有其它的事情呢。”
望着俞墨北已经快速走人的背影,这一次支支吾吾的想要拒绝的人倒是成了于导本尊了。
“有事?哦对了……我听墨北说了,你最近开拍了一部新的电影嘛。”
相对于于导的种种尴尬和不自然,怕是这整间别墅里,最自然的人就是俞语了,谁叫我们的俞家大小姐,无论是面对着昔日的绯闻男友还是这往日的旧情人,她都能表现的如此淡定淡漠,还真是连于导都要在心里哀叹一句的了。
随即,只见俞语当先往客厅的沙发上坐去,顺手将夹着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内,随手撩了撩长发后,抬着一双似挑非挑的眼眸望去,接着问道……
“你拍戏不会一直都拍的是那种男人之间的谋略片子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点改变么?”
俞语虽然说不上算是这圈内的人,但是这点对于圈内的一些常识性知识还是知道的不少,只听她这般撑着胳膊,随意的搭在沙发后背上,撩眼望去的动作里,倒是让眼前的于导越发觉得自己连同眼神都更加无处安放了起来。
“呃……是的,我一直都拍的是这样的片子,没有拍其它的。”
话说,这此刻被俞语这一声散发着女人味的慵懒气息所占据了全身心的于导,可谓是连正常的话都憋屈的有些说不出口了呢,怎么会将自己的脑袋转的再正常一些出来?
索性,听着于导这干巴巴的回答,俞语倒是有些兴趣索然起来,没一会儿就兀自玩着自己的指甲,更是扬声问着客厅的佣人道。
“开瓶红酒来吧。、”
话落,这于导还以为这红酒是俞语要拿来招待自己的呢,索性急忙摆手拒绝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
听罢此话,俞语倒是看着那佣人的动作一顿,却是没好气的笑道。
“我自己喝呢,你爱喝不喝,假正经。”
这最后一句的“假正经”三个字,可谓是勾起了两人之前的种种关系,即便是在此刻这样已经淡漠下去的气氛中,还是会被沾染上一丝丝的暧昧气息出来。
“咳咳……我不是假正经,我真的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再说了……”
“再说了,你下午还有工作嘛,好像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最忙,最热爱工作似得,你能不能放下你身上总是端起来的架子啊,你端着不累,我看的都替你累了。”
没等于导这后面还想要辩解的话说完,俞语已经当先替他打断的补充道,更是没好气的撩着眼神怼个不停,却也算是主动提及了他们之前的种种关系。
听罢,于导可算是在心里深深地一叹,其实他怎么会不明白当年为什么俞语会对他没有感觉和想法呢,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可以给别人带来兴趣的人,但是谁叫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和性格呢。
很多人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是要互相的迁就对方,互相的忍让对方身上的种种,甚至还要包括他的家庭中所出现的种种问题。
然而,这对于现在的一些年轻人,甚至是一些不年轻的人们而言,忍让反而只会让生活变得无法相处,甚至是无法前行下去。
既然我们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那为什么还要让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忍让和难受着生活呢,如果一个人比两个人的生活还要好的话,那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人的生活呢?
这话大抵,也是现在的人为什么越来越不想结婚,而且就算是结了婚,也会频繁的去离婚的原因了,仿佛离婚都快要成为一种趋势和潮流了似得,不同的出现在不同的家庭里,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种普遍的装态,但真正可以接受的人却是很少。
感情也好,婚姻也罢,都还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并非是占据了我们全部的生命,难道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去结婚,去组建一个家庭的么?
当然不是,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自己活着,尽管这样的话说起来很自私,甚至听起来也很自私,但是我们却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样的生活才显得有意思。
我们每一个人呢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有当我们自己感到开心和幸福的同时,才会将这种开心和幸福也同样的传递给别人,同样的给别人带去更多的开心和快乐。
两个人的开心和幸福会是双重的感受,而两个人去分享一个人的开心那就只会减少这样的成分,与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去选择那个更加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人呢?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佣人已经将红酒端上来了,俞语甚至都没看对面十分尴尬的于导,兀自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的细细品着,更是对身边的佣人说道。
“你去看看墨北在厨房里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开饭,这一会儿于导又要借口自己忙工作的走人了呢。”
俞语这话虽然说得有些讽刺,却也是事实嘛,天知道他们当初两人相亲的时候,这于导真是忙碌的时候,连个约会的时间都没有,这也是俞语之前为什么不会选择于导的原因。
尽管他们之间还有着小时候的某种家族式的约定,可最终还是没能顺利的走在一起。
听罢,这一次于导倒是没觉得这还是俞语专门在说些话来气自己的,倒是叹口气的说道:“一起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只是你不至于将以前的事情一直记到现在吧,我可是听墨北说,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于导一向对外面的绯闻不怎么上心,虽然之前俞语跟安佑的绯闻已经传得满天飞,但是没有听俞语亲口说的事情,于导也不愿意妄自菲薄的去猜测什么,倒不如直接问她本人的好。
话落,难得俞语挑了一抹奇怪的神色望来,像是对于导竟然肯关心一把自己私生活的口吻感到吃惊似得,却是耸耸肩的说道。
“也不算是什么心仪的对象,只是我之前走的匆忙,不想给人家留下什么不好的误会,所以才让墨北打听打听的,怎么?这小子竟然直接问了你么?”
俞语就知道自己的事情迟早要坏在俞墨北的手上,这么隐秘的事情,自己只是让他私底下的去调查就好,怎么他回国的第一天就直接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了于导呢?
饶是俞语这表面上的脸色没变,但是于导还是从她的细微变化和说话的语气中听出来了她对此事的不满意,但是……
“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又不会在外面随便说,难道你还不放心我么?”
听着这样的一句问话后,俞语的脸色才算是好转了几分,却又不肯承认的别扭道……
“谁会跟你相熟呢?哼……你这假正经先生,该不会还嫉恨我当年甩掉你的事情吧?”
据说当年俞语跟于导分手的时候,那些媒体们却还是乱说一通,非要说这位俞家的大小姐放浪形骸的看不上于导这样的假正经先生,两人的婚事也是无疾而终等等的绯闻。
虽然这样的话对于导也没有产生多少的影响,甚至连整个事情也很快的被平息了下去,毕竟那个时候的俞家还是俞老爷子做主呢,自然是不会让这样的舆论冒出来影响了两家人的关系。
甚至到了最后,俞老爷子还就此事将俞语好生的训斥了一顿,更是你私底下亲自请着于导吃饭做客,好好的安慰了一番的同时,还跟于导两人的关系跟进了一步,这也算是弥补了吧。
可惜过了这么多年后,俞语跟于导两个人的关系竟然还不如于导跟俞墨北这个晚辈的关系好呢,唉……
还真是说不清这里面的混乱行为了,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俞语的错,还是于导的固执?
总之这两人,无论是从性格上,还是从生活的作风喜好上看去,真的不怎么合适呢?
还真是辛苦了此刻躲在厨房里暗暗替别人操心一把的俞墨北啊!
“谁还记得那些事情呢。”
只是等到于导淡笑一声的摇头之后,俞语才放下手中的酒杯,收敛了几分玩笑之色,颇为认真的说道。
“当年的事情我没有开口,那是根本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是哪个记者非要那样诋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