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那反倒回去的雪莲花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又开始横扫过来,顾轻寒暗暗砸舌,这个白衣男子到底是谁?如何控制这些雪莲花瓣的?也厉害得太变态了吧。百度:本名+
眼看着漫天飘扬,夺人性命的雪莲花片片飞来,顾轻寒身挣扎了几下,想起身,避过这些雪莲花,身子巨痛,浑身的力量似乎全部被抽光,每动一下,身上就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外在的伤倒还无所谓,最严重的还是她的内伤,严重的内伤使她无力的倒在地上,爬不起身。
眼睁睁的看着那片片雪莲花飘来,手上紧了紧,眸孔巨缩着。
突然一阵清越的箫音传出,这些雪莲花花瓣,瞬间凝聚,在空中直接定格。
顾轻寒望向刚刚救了她的持箫男子,她可以很确定的,这个人就是当初她跟段鸿羽恩爱的时候出来捣乱的那个刺客,那个对皇宫无比熟悉的黑衣刺客。
仔细看了看他,他身上依旧有一股跟卫青阳一样清冷的气质,只不过这道身影比卫青阳还要淡漠许多,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冷意。
月光下,黑衣男子将手中的碧玉箫放在口中了,优雅莹白的十指,指腹覆在碧玉箫的圆孔上,左右变幻交替,呜呜的吹奏起来。
男子一袭紧身黑衣,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面纱,跟白衣男子一样,只露出一双黑曜石般冷漠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清冷,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与这寂静的夜空合二为一,融入无边的黑暗。
此时的他,如临大敌,清冷的眸子紧盯着对面还在浅笑吟吟的白衣男子。
蹙眉,这个黑衣男子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的救他?
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清冷吹箫的黑衣男子,还浅笑吟吟,慵懒随意的白衣男子,他们两个身上都自有一股风华,吸人眼球,让人看了不禁狠狠的惊艳。
深冬的夜晚很冷,一阵阵的晚风吹来,将众人身上衣抉吹得飘飘扬扬,猎猎作响。
与黑衣男子的紧张不同,白衣男子显得很从容,似乎并没有将黑衣男子放在眼里,温润的眸子望着吹箫的黑衣男子,眼里划过一抹欣赏,似乎很意外,有人竟能够以箫音控制他的雪莲花。
将手中的白玉洞箫凌空挥舞了几圈,优雅的落在他的手上,柔和纤白的玉手将白玉洞箫凑在嘴边,又一声清越的飘扬的箫声掺了进来。
本来黑衣男子已经控制住这些雪莲花,并且将这些雪莲花统统往外逼去,然而白衣男子的箫音掺和进来后,黑衣男子身子一震,俊眉一皱,碧玉箫的箫声瞬间被白玉箫的箫声掩盖,而在半空中凝固的雪莲花,随着白玉箫的声响急急的朝着黑衣男子袭去。
黑衣男子俊眉又是一蹙,脚步一动,加上几分几道,运气急吹起来。
顾轻寒看得暗暗心惊,这个清冷的男子根本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他的碧玉箫音几乎都被白衣男子的白玉洞箫掩盖,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等他支撑不住,必然要被反噬一口。
内力反反噬,不死也得残。心下一阵着急,不管这个黑衣男子是谁,但他救了她,这不是不睁的事实。她不能白白害了人家。
想到此,顾轻寒左右看了一下,寻找着下手点,她受的伤太重,连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取巧。
白衣男子身边的四个婢女似乎也知道顾轻寒的意图,美眸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只要她一动手,她们就会先取她性命。
上官浩有些担忧的看着黑衣男子,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潜意识里,不管来人是谁,他都不希望对方受伤。
夜空中,两道箫声此起彼伏,悠悠弹奏,时而如战场的厮杀,马蹄踏踏,豪情壮志,时而如浓情中的情人,含情脉脉,低低诉说着思念。时而如奔腾的黄河,汹涌澎湃,时而又如小桥的流水,涓涓细流……
不管像什么,这两道箫音却是出奇的好听,如果不是在这性命悠关的时刻,这样的两箫合奏,不得不说是一种享受。
突然,黑衣男子吹奏的时候,传出了一声闷哼,嘴角一缕鲜血溢出,顾轻寒心里一紧,紧张的看着他。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顾轻寒扭头望去,却见暗白暗黑带着数个暗卫焦急的奔了过来,她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缕缕的鲜血,不用问也知道遇到埋伏,千辛万苦杀出一条血道,前来寻找她的。
心下一喜,冲着远处吼道,“暗白暗黑,速速带着上官贵君离去,保护上官浩顺利回宫。”
暗黑直接应了一声,“是”,当先冲到上官浩身边。
暗白则有些犹豫,看着染血的顾轻寒,她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只一眼,她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白衣男子不是她们可以对付的,即便她们这些暗卫加在一起,怕也不够人家杀的。
“暗白,带着上官速速离去,不必管朕,这是命令。”顾轻寒沉声道。
暗白看了一眼顾轻寒,紧蹙眉毛,犹豫了下,狠狠的一挥手,“撤。”陛下虽然受伤,但也未必没有能力逃出来,她们若是呆在这里,才叫真正的累赘。当下不敢多疑,护着上官浩狂奔而去。
白衣男子身边的四个婢女,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想带走上前浩,急步向前,拦住她们的去路,“想走,得先看看我们四个同不同意。”
暗白停下,对暗黑使了一个眼色,暗黑了然的将还在迟疑中的上官浩拉住,朝着皇宫方向奔去,身后跟着数个暗卫相护。
四个婢女,看到上官浩等人离开,第一个动作就是追上去,然而暗白的鞭子很快,几乎在暗黑扭头的时候,鞭子就朝着她们扫去,拦住她们的去路。
舞动鞭子,‘刷’‘刷’‘刷’一条松松软软的鞭子在她手上却舞猎猎作响,如棍棒般坚硬。
那个四个婢女,武功也超乎顾轻寒的想像,竟然与她的暗卫打了个不分胜负。
这边打得激烈,另一边打得也很激烈。
白玉洞箫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而碧玉箫音却越来越低,并且中气逐渐不足。
看向黑衣男子,却见黑衣男子的脸色顿时煞白,惨白如纸。
如今正是比拼到关键的时候,如果外人贸然插手,只能会让他们两败俱伤,甚至连生命都保不住。
握紧拳头,忍住翻涌的气血,强行站了起来。
正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黑衣男子突然承受不住白衣男子的内力,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倒飞而去,而那些漫天的雪莲花,没碧玉箫的阻拦,如同离弦的利箭般,嗖的一下,直接黑衣男子身上扑去。
顾轻寒心里一惊,顾不得太多,纵身飞跃过去,抱住‘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用自己的后背挡住那奔涌过来的雪莲花。
暗白余光看到这一幕,吓得心魂皆颤,想过来帮忙,却被几个人死死拦住,愣是过不去。
黑衣男子虽然重重的摔了一跌,面色惨白起来,可因为正对面,所以黑衣男子很清楚的看到那些血莲花朝着她们射来。
千均一发之际,看到顾轻寒纵身过来,挡在他的面前,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就在雪莲花即将到来之际,黑衣男子突然欺身上来,反手抱住顾轻寒,将她压在身下,护住她的全身,保护她不受伤害。
“哧”“哧”“哧”
顾轻寒惊恐的看着片片雪莲花就这么进了黑衣男子的身体,冉冉冒出滴滴腥红的鲜血。
“嗯……”
黑衣男子忍不住痛苦闷哼一声,面色煞白,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顾轻寒无措的看着他,扶住他倒下的身体,“你,你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只是冷汗直冒泡,痛苦的抿着嘴唇,皱着额眉,并不吱一声。
身体虽然受伤严重,可黑衣男子心里却是一松,庆幸那些雪莲花没有射到顾轻寒的身上。
握住碧玉箫,冷眼看着泰然自若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肯定会输,脸上轻松自然,随意闲适,浅笑吟吟的看着她们,手中的白玉洞箫无聊的翻转着。
顾轻寒一阵恼火,向来只有她打人,何时被人这样打过。
黑衣男子握了握紧手中碧玉箫,另一只手,握住顾轻寒的手臂,重重的捏了几下,传达着某种信息。
突然,黑衣男子手中的碧玉箫,直直的朝着白衣男子射了过去,那碧玉箫中,竟然出现一枚枚的银针,直袭白衣男子。
别说白衣男子,就连顾轻寒都不会想到,黑衣男子竟然能够在箫中,藏匿大把毒针,而不被发现。
白衣男子身形一凛,侧身躲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又一阵的毒雾响起,眼前一片朦胧,看不清景物。
那毒雾掺着刺鼻难闻的味道,不得不让白衣男子捂住鼻子,屏住呼吸。
甩开朦胧的毒物,眼前却没有顾轻寒跟黑衣男子的宗影。
白衣男子清润的眼神望着某个方向闪了几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且说顾轻寒及黑衣男子一路不知是谁扶着谁,踉踉跄跄的往前逃逸。地上留下大片血迹。
顾轻寒顿住,秀眉皱得死死的,地上这么大片的血迹,想不追过来都困难了。
万一被那个变态追上,这条小命岂不是没了。
望着不远处的河岸,顾轻寒一阵犹豫。
“没用的,别说河水刺凉刺骨,单是我们身上的血,也足以染红了河面。”耳边响起黑衣男子的嘶哑的声音。
许是久未开口,他的透着一股暗沉嘶哑,这根本不是卫青阳清冷脆耳的声音。这个声音太暗沉了。
顾轻寒眼闪了闪,不能下水,那如何逃避白衣男子的追杀,他们无论是谁,都没有能力再战了。
“你跟我说来。”黑衣男子突然开口,将顾轻寒领到一个鸡棚处。
手中的碧玉箫一挥,朝一边鸡棚上的鸡直袭过去,鸡棚里的鸡,被碧玉箫击中,冉冉冒着鲜血,黑衣男子再一挥,那鸡血铺天盖地的在周围溅起滴滴血迹。
这些血迹跟她们身上的血迹一模一样,一时间地面上四面八方都都是鲜血。
拉起重伤中的顾轻寒,咬咬牙,用他最后的力气,‘嗖’的一声,拔地而起,凌空左脚蹬着右脚,几个动作间,跃然到一座废弃的府内。
“砰”
因为重伤,落地不稳,两人都重重摔了一跌,跌得他们闷哼一声。
撑着身子爬了起来,黑衣男子扶着顾轻寒走到一边不起眼的井边,拿出一旁结着蜘蛛网的扫帚,刷刷几下,用厚厚的粉尖将鲜血挡住。
做完这一切后,才搂着顾轻寒,跃下井底,跃下的时候,还不忘将最后的血迹擦干。
“砰……”
又是重重的摔地的声音,别说顾轻寒摔得头昏眼花,黑衣男子摔得也是痛哼出声,久久爬不起来。
顶上响起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伴随着讲话的声音,让两人凝起神来。
“宗主不是说在这里附近吗?怎么都找不到。”
“血迹到东街就没了,宗主会不会搞错了,这座废弃的宅院,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遁的。”
“不,我相信宗主,宗主既然说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
“那我们再仔细找找。”
“好。”
这是两个年轻女子的对话,顾轻寒蹙眉,这座井是一个枯井,但凡只要是人,都会过来查视的,这个黑衣男子不会连这个都不懂的吧。
躲在这井里,真要被找到,连一丝活路也没有了。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轻寒听得出,脚步声就是朝着她们这座井里来的,心里一紧,屏住呼吸,随时准备一战。
突然,身体被黑衣男子拉了拉,只见黑衣男子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井里瞬间出现一道石门,顾轻寒心里一喜,忍着巨痛,跟着黑衣男子踉跄进了石门。
黑衣男子拿起扫帚,刷刷又几下,将井底的血盖住,握着扫帚退到石门里,按下机会,让石门缓缓关下。
几乎在石头关下的瞬间,上面的两个女的刚好站到井底,望着漆黑枯井,飘然跃下身体。
可惜,两个在井底根本找不出什么东西,这个井不大,四面青苔,底下还有到处乱窜的老鼠巨蛇。
撇了撇嘴,查看一翻后,足尖一点,凌空飞起,朝着其它方向而去。
这一座小小的枯井,一眼就能望透,根本无法藏人。
井底内,顾轻寒与黑衣男子做完这一切后,靠着墙面,粗声喘息,身上虚弱无力,连讲话的力气都没。
身上,鲜血仍然冉冉流下,将他们全身都染了一个血红。
阵阵撕心的疼痛不断袭来,顾轻寒心里暗骂,靠,什么东西,那雪莲花到底是什么做的,疼死了。
侧身望向旁边,只黑衣男子冷汗仍然直冒,紧咬着牙齿,身子瑟瑟发抖,似乎在强行忍受什么受苦。
顾轻寒虚弱无力的开口,“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黑衣男子摇了摇着,颤抖着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倒了几颗在嘴里,吞咽下去,缓缓调息了一下,脸色才稍微好一些。
将手中的药递给顾轻寒,嘶哑道,“你也吃一些吧。”
闻言,顾轻寒接过他手中药,跟他一样,动作有些迟缓,颤颤发抖,将药放在嘴里,吞下。
忍疼疼痛,调息了一会,身上才没有那么火辣辣的疼痛。
心里暗自道,出门在外,还是要带一些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回头让楚逸备些疗伤的药。
身上的血似乎止不住似的,冉冉流着,流得两人都蹙眉,这样下去,会不会鲜血流干而亡。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块橙凤凰。”黑衣男子望向顾轻寒,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肯定。
顾轻寒心里咯噔了一下,备戒的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玉佩,但是现在没有玉佩,我们都得死。”
“你若信得过我,就把玉佩暂时交给我。”黑衣男子讲完这几句话,靠着墙壁,粗声大喘着。
顾轻寒犹豫了下,从怀里拿出一块橙色的玉佩。
这块凤凰玉佩原本是乌黑色的,因为吸了大片的瘟疫,前不久,楚逸把玉佩浸在解药里,玉佩才恢复橙色。
触手温润,顾轻寒爱怜的摸了几把,才递交给黑衣男子。
生命跟玉佩,还是生命比较重要,黑衣男子如果真想抢这块玉佩,刚刚就不会以身相护了,那一击之下,他明知有可能丧命的,还是气无反顾的扑了过来,光凭这一点,顾轻寒的心里就对他升了几分好感,毕竟不是他,只怕她这条性命都保不住了。
却见黑衣男子接过玉佩后,很是熟练握住玉佩,将自己身上的内力运到玉佩上,激起玉佩的灵性。
顾轻寒砸异的看着黑衣男子的动作,更砸异凤凰玉佩的变化。
只见那块温润普通的玉佩,散发出点点光芒,耀人夺目,玉佩中的橙凤凰展翅欲飞,徐徐而动,最后玉佩光芒大现,照光了整个黑暗的石井。
顾轻寒看得连连砸异,凤凰玉佩每出现一次,就给她一次惊讶,实在是神了。
却见玉佩光华大现之后,点点萦光洒向她们的身体,那萦光洒向身体后,很奇异的,顾轻寒竟然感觉流失的力量重新回到她的身体,并且逐渐治愈她身上的伤势。
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疼,却已不再流血,并且伤口的伤害显减少了许多。
她们身上的伤逐渐好了,可玉佩的光华却慢慢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玉佩,静静的躺在黑衣男子的手中。
黑衣男子爱怜的摸了几把,清冷的眼里,迸发一股柔情,转身,将玉佩还给顾轻寒,嘱咐道,“凤凰玉佩非同小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你身上有这么一块玉佩,更别让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不然将危害整个天下。”
“你知道玉佩的来历?”顾轻寒动了动身体,一阵阵的舒爽,比刚刚轻松多了,虽然伤口还是隐隐作疼着。
“我不知道玉佩的来历,我只知道,你身上拥有凤凰玉佩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不少了解凤凰玉佩的隐世宗门都蠢蠢欲动。”
说完,黑衣男子又补充了一句,“你身上如果有多块玉佩,就赶紧收起来吧,免得给他人招上杀身之祸。”
顾轻寒身子狠狠一震,杀身之祸,她有三块玉佩,一块给段鸿羽,一块给楚逸……
急步起身,“机关在哪里,我要出去。”
黑衣男子看到顾轻寒紧张的样子,以为她是担忧宫里的贵君,蹙眉,“你不必太过担心,他在宫里,即便想动手,也得惦量惦量自己的本事的。”
“今日之情,我领了,改日必当重报,现在还请你打开机关吧。”上官浩被暗卫带走,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万一遇险怎么办?黑衣男子能够知道她身上有玉佩,又能够知道她的其他侍君身上有玉佩,那其他的人应该也知道。
“不行。”
“为何不行。”
“外面太过凶险。”
“……”就是外面太过凶险,她才必需要出去,她的上官浩还在外面。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你何要以命相救。”
黑衣男子闭上眼睛,并不回答,凭由她在那里咆哮。
顾轻寒气极,她跟他非亲非故,虽然他救了她,她该感激他,可凭什么把她扣押在这里,不放出去。
摸黑,寻找着机关,心里牵挂上官浩,可任凭她如何摸索,始终摸索不到机关,反而把自己搞得一身满头大汗。
气得一脚将脚下的石头踢开,却不曾想,这一踢开,刚好碰到机会,石门缓缓上升,一缕晨曦折射进来。
顾轻寒一喜,转身就欲踏步出去。
黑衣男子紧张的眸子陡然睁开,身形一闪,拦在她的身前,冷冷的道,“外面不安全,等你的暗卫找来,再走。”
顾轻寒一把格开他的手,“让开,否别则怪我不客气。”
黑衣男子往前一步,仍然拦住她。刚刚那个白衣男子如此厉害,如若再次碰到,无疑就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冷冷道,“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顾轻寒冷笑,“你是救了我没错,可我没让你救,让开。”
黑衣男子仍是不让,顾轻寒侧身,右腿横扫过去,掌风呼的袭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大手一伸,倾身抓向他的肩井穴,另一只腿毫不退让,对上顾轻寒。
顾轻寒改拍为抓,一个擒拿手,抓住黑衣男子的手,朝边一甩。
黑衣男子一手抓住,另一手横扫过来,电光火石间,两人过了数十招。
“嘶。”
突然,黑衣男子被顾轻寒逼退几步,虎口隐隐发疼。
“够了,上官浩还等着我去解救,我没时间在这陪你。”顾轻寒丢下一句话,足尖一点,朝着宫门口的方向奔去。
听到顾轻寒那句,上官浩还在等着他去解救,黑衣男子本欲上前的身子一震,停了下来,不再阻拦,眼里闪过一抹痛色。
此时,天已大亮,大街上稀稀疏疏的,可以看得到百姓在摆着摊,准备叫卖。
昨天打斗的地方,空无一物,只有隐约的片片雪莲花,迎风飘摇。
远远,看到不少侍卫奔相查找什么,甚至还有暗卫乔装易容,到底打听。
顾轻寒心里一沉,难道上官浩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了?还是说,这些人是来找她的?
“主子,属下终于找到您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闪了出来。
顾轻寒了一看,是暗黑。
暗黑紧张的脸上,瞬间一松,疲倦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
“暗黑见过主子。”
“你怎么在这里?暗白呢,上官浩呢?”
闻言,暗黑眼里闪过一抹自责,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属下该死,护主不利,将上官贵君弄丢了,暗白已带人去寻找了。”
顾轻寒脑子晕眩了几下,差点站立不稳,“你说什么,上官浩丢了?”
暗黑不敢去看顾轻寒铁青的脸,将头低下,“昨夜,属下带上官贵君回宫时,遇到袭击,混战时,上官贵君,不知道哪去了。”
“什么叫不知道哪去了,是他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劫走的?”
暗黑底低头的头又是一低,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他也不知到底是上官贵君自己走丢的,还是被人劫走了。
顾轻寒一看暗黑这个模样,心里也清楚了一个大概,上官浩不可能自己逃走,小林子还在宫里,而且他是代表着整个裴国,即便他想走,也得考虑后果,除非他是被人劫走的。
将腰间的墨玉扯了下来,丢给暗黑,“回去,马上调动御林军,禁卫宫,暗卫,全部出动,给朕找,哪怕将帝都挖地三尺,也得给朕找出来,上官贵君一天没找到,就一天不许给朕开城门。”
暗黑身子一震,抱拳应道,“是。”
顾轻寒望着昨天打斗的地方,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找了几圈后,仍看不到上官浩身影,顾轻寒恨恨的回身上朝。
这次上朝第一件事就是,但凡有清风阁的消息,全力绞杀,但凡提供清风阁的消息,一概重赏。流国与清风阁不死不休。
第二件事,全国各地,追查古国的消息。但凡查到,立刻绞灭,违抗者,杀。
第三件事,全力追查上官贵的消息,有线索着,赏金千两。
这三件事发布出去,整个流国顿时沸腾了。
无论哪一件事,都足以震动整个流国。
百姓们到处议论纷纷,陛下好大的本事,竟然敢真刀真枪跟清风阁对抗,甚至还要铲除向来以仁义为先的古国,陛下这是抽的什么风,不怕她们报复吗?
还有上官贵君,千两黄金啊,几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银两,朝廷也太狠了些。
御书房内,顾轻寒一袭龙袍,脸色铁黑,一把将手中奏折狠狠扔了出去,冷冷的瞪着传报的侍卫。
没找到,没找到,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找到上官浩,帝都也就那么点大,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古公公立在一边,不敢吭声,这几天,陛下一直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生怕被一顿责骂。
“滚,滚出去,马上给朕滚出去。”顾轻寒一把将桌上的奏折统统砸向侍卫。
侍卫一惊,不顾身上的疼痛,连忙往外跑去。
顾轻寒起身,望着宫外的方向,攥紧拳头,脸色冰寒,胸口巨烈跳动。
好半响,才回复过来,冷冷道,“楚逸不是要回门吗,立刻给朕准备,大告天下,明日朕要带着楚贵君回门。”
古公公一惊,天子陪着贵君回门……这……这历朝从来都没有过的,就算要回门,也不至于大告天下吧?
他还以,因为上官贵君的事,陛下已经忘记了楚贵君的事,没想到陛下还惦记着这事呢。
想开口,看到顾轻寒冷着一张脸,古公公蠕动了下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按照顾轻寒的命令,下旨行事。
顾轻寒确实很生气,也很着急,上官浩已经失踪三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他的消息。他的身体那么虚弱,每天都靠药吊着一口气,若是没有喝楚逸开的药,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撑得下去。
既然清风阁跟古国的人这么想杀她,那她便出宫,引她们出来一次,又有何妨。
攥紧拳头,转身朝着落羽院走去。
因为顾轻寒冷着一张脸,身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加上众人都知道,陛下出宫遇刺,并且还把上官贵君搞丢,心情不好,所以落羽院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遭到无妄之灾,就连一向喜欢缠人撒娇的段鸿羽都识相的站好,躬身行了一个礼。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陛下来这里所为何事?不会是想处罚他的吧?他最近没有找楚逸的麻烦了,上次找楚逸麻烦,陛下也训斥过他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顾轻寒坐在桌上,看着段鸿羽低着头,规矩的站在一边,既不敢扑来,也不敢多言,心里一暖,“朕只是过来坐坐,不必太过拘束。”
闻言,段鸿羽紧张的心瞬间一松,不是来寻他麻烦的就好。
然而还未等段鸿羽心情一松,顾轻寒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日在东城,朕给了你一块火红的凤凰玉佩,还记得吗?”
“记,记得。”段鸿羽有些底气不足的道。
“那块玉佩事关重大,朕要回收回来,你把它呈上来吧。”顾轻寒淡淡的道。
段鸿羽却惊吓到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啊……”
顾轻寒挑眉,不懂段鸿羽为何如此惊吓。
“陛,陛下,那块玉佩,可不可以送给臣侍,陛下,就不要讨回去了好吗?”段鸿御哭丧着一张脸。
顾轻寒看着紧张的段鸿羽,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把她的玉佩给搞丢了吧。
她没说要送给他啊,只是当时暂时交给他,希望能帮他摆脱瘟疫罢了。
“你不会告诉朕,那块玉佩不见了吧。”
段鸿羽扯着身上的红衣,眼神闪烁,嗫嚅着道,“陛下,赏赐臣侍东西,从,从不,不收,收回的,臣侍以为……以为……”
顾轻寒站了起来,打断他断断续续的话,“所以呢,玉佩哪去?”
“玉佩,佩玉……”
“哪去了。”顾轻寒突然拔高音量,冷冷的看着他。
段鸿羽身子一个哆嗦,害怕的往后靠了靠,带着哭腔道,“臣侍拿,拿玉佩换了白玉算盘了。”
什么?拿凤凰玉佩去换白玉算盘?
白玉算盘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个死物,哪里能跟凤凰玉佩比。
正想怒骂,段鸿羽‘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泣道,“陛下,臣侍知道错了,臣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命。”
顾轻寒心里满满的都是怒火,心里记着黑衣男子的那句话,别让居心叵测的人得到,不然将危害整个天下。
她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凤凰玉佩的神奇,她已经见识过几次了。
看着段鸿羽哭得梨花带雨的,强行压下心里的怒气,“你怎么跟人换的,跟你换凤凰玉佩的人谁。”
“臣侍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跟人家换的?”
“他黑衣蒙面……窜进落羽院,看到臣侍在把玩玉佩,就说拿白玉算盘,跟臣侍换玉佩。臣侍看这块玉佩很丑,白玉算盘又那么珍贵,臣侍就……换完后,那个人就走了。”
“就这样?”
“就,就这样的,陛下。”
顾轻寒忍不住想仰天长叹,什么脑子啊,长了浆糊也没他蠢得那么厉害吧。
半夜三更,一个黑衣蒙面人窜了进来,拿着一块破算盘,跟他换手中玉佩,随便一比对都知道哪个更珍贵吧?有谁会冒着风险,潜进宫里,跟他换玉佩的,吃饱撑着吗?蠢死了。
冷冷的看了一眼段鸿羽,起身离去,多呆一刻,她都觉得自己是猪。
段鸿羽哀怨,看着顾轻寒离去,不敢去追。
陛下赏赐他东西,有哪一次跟他讨回过的,他怎么知道陛下会跟他要那块玉佩。
他只不过是想讨好陛下,让陛下宠幸他罢了。
这次他是不是做错了?除了楚逸那件事,陛下从来都没他有过这么冷的神色。
第二天,因为顾轻寒吩咐,整个皇宫热热闹闹,各种仪仗队像一条长龙,各种奇珍异宝一箱又一箱,堆积在马车上,一眼望去,竟有上百箱之多。
陛下带着贵君回门,这是由始以来从未有过的,何况陛下还准备了那么多的珍宝,按照最高礼仪进行。
这一幕将帝都所有人都震惊了,纷纷议论陛下新纳的贵君如何漂亮,如何了得,如何宠,竟然让一代帝王亲自回门。
瞧那一望无际的长龙,瞧那敲罗打鼓的仪仗队,哪一个不是最奢华的。
那整整一百零八箱的珍宝,应该每一箱都价值连城吧。
不是听说,这最后纳的贵君只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吗?
那陛下带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是要去哪回门?
不止街头的百姓好奇,京中的朝廷大官也是好奇得紧。
从来都不曾听说过楚贵君还有什么亲人,更不知道陛下究竟要去哪回门,就带了这么浩浩荡荡的人群。
帝师站在大街旁边,看着排场热闹一望无际的仪仗队,心里长叹一声。
亏她生了那么多的儿子,没一个是用处的。
要是她也有儿子能得陛下的宠,让陛下亲自陪同回门,那该多好。
段贵君是她的儿子没错,可段贵君不仅跟她对不来盘,甚至处处打压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能让他为帝师府争光。
唯一的女儿也被打入天牢,帝师府屹立数百的,只怕真的要在她的手上断了传承了。
唉……
帝师长叹一声,落寞的回府,楚贵君再风光,也是别人的儿子,她的家里再落寞,也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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