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小雨就沙沙地下了起来。
后院屋檐前的草坪上雨水不停地洒了下来,就像是碧绿的地毯一样。小菊起的比较早,把门前的几盆花,搬到院子里让它们也能吸收一点春天的气息。
在小菊收拾好后,李东升才起床洗漱,吃完饭然后收拾好东西,撑了把伞准备去国子监上课去,李德奖也是跟着他一起走,今天都没有坐马车,两个身影撑着伞在雨中的小巷中穿行,让李东升不由得想起来戴望舒的雨巷那首诗,可惜一看到自己身边的李德奖,这个年头还是赶紧把它驱散出脑海,不然今天就不要吃饭了。
到了国子监的时候,雨越下越大,李东升跟李德奖衣服的下摆都已经打湿了,听着李德奖的抱怨有好好的马车不坐,非要在雨天走路,李东升嘲笑道:“你不懂这个雨天走路的乐趣跟意境。”
在国子监前的大牌坊前,仆人们正冒着雨给要出马车的公子少爷撑伞,还不时有小声的呵斥,雨水下国子监平时喜欢
在大树下吹牛聊天的人也是比平日少了许多。
李东升进了国子监后,跟李德奖分手,从后门走进率性堂的教室,看到段瓒已经在教室里了,看到李东升点点头笑道:“英雄今天怎么衣服全湿了?”
自从国子监的学生知道李东升休学去参与了大唐平突厥之战后,大家就给他起了个英雄的绰号。还有很多人跑过来仰慕的问他在突厥的风土人情跟战斗细节。弄的他烦不胜烦,但是也不能做出不理睬的样子,跟群众打成一片这个基本原则李东升还是知道的,不然这个国子监的学生众口一词的说他狂妄自大什么的,就是穿越者也受不了。
李东升笑道:“今天就感受了一下,雨天散步的感觉,可惜身边只有李德奖,要是是个江南女子就好了。”
旁边的一个人插话道:“为什么要江南女子?那个地方都是蛮人,我们北地女子不行吗?”
周围的学生听了都笑了起来,有人还道:“若雪姑娘就行啊。”
女人是青春期少年永恒的话题,大家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发现李东升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目无余子的人,基本上他不和大家接触,但是也不疏离你,有什么问题你向他请教,他都能很耐心的给你解释,还是比较好处的人,所以也就不排斥他,互相能开点玩笑。
已经回了长安十几天了,国子监把李东升当成种子选手,从孔颖达到崔夫子所有老师对他是轮番轰炸,还好李东升有过目不忘的技能附体,不然还真过不了关。
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崔老夫子板着脸进了教室,讲台下面嘈杂的声音立刻消失,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政事堂里,长孙无忌跟房玄龄、杜如晦几个人脸色难看,正在问王珪:“真的没有钱粮了?”
“真的没有了,皇上要征突厥把前几年余下的钱粮全部发了出去,还好李靖打的快,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王珪也苦着脸,:“你们就是再逼我,我也变不出来啊。”
“唉!”房玄龄叹了口气道:“那天皇上说出抚恤赏赐翻倍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好,可惜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让皇上改口,金口一开,就成定局,君无戏言啊。”
杜如晦身体不行了,咳嗽了几声道:“也不要太过悲观,抚恤先发下去,赏赐可以拖上一段时日。”
长孙无忌道:“也不能拖上太多时间啊,现在四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人家都等着呢。”
“王公,你想想办法吧,别的地方都挤挤。”
“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么大的事情谁敢耽误。”王珪也是为难:“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有什么办法能立刻搞到一大笔钱呢。”
诸位朝堂大佬在哪里愁眉苦脸,这个时候王珪突然道:“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户部有了这个真是如虎添翼啊,算起钱粮来快上十倍不止。”
“真的假的?”几个大佬将信将疑,每年年底结算的时候,就等着户部的报告等到夜里,要是真有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
“真的,”王珪兴致勃勃,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东西:“就是这个,叫算盘,才面世不久。还是下面的一个小钱粮给我献上来的,计算速度比算筹快十倍也不止。”
长孙无忌兴趣缺缺:“算的快有什么用,我们现在是没有东西算。”几个人听他这么一说,心情又灰暗了下去,都在心中揣摩,哪里能再挤出一点钱来。
杜如晦身体不好,不能用这么多心思,在算盘上拨了几下,问道:“此物是何人所作?有什么诀窍?”
王珪一下子被问住了:“何人所作不知道,是我下面的一个小钱粮献上来的,等我回去问问。”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去,房玄龄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李东升他家做了相宜本草,露华浓花露水几个东西,一转眼就赚了大钱,是不是他有好的办法能短时间里弄到钱呢?”
长孙无忌古怪的看着他:“我们怎么说也是宰相,想不出办法竟然把主意打在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不太好吧。”几个总理副总理级别的人遇到了难题去问一个高中生,怎么看也不靠谱啊。
房玄龄苦笑道:“不是被逼了没有办法嘛。要不试一试?”
王珪捻须道:“李东升此人深不可测,从他的行事就可以看的出来,胸中所学甚广,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杜如晦笑道:“想找也不行,他正在准备考进士呢,孔颖达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就指望他替国子监争气呢。你们现在去找肯定被他拒绝。”
长孙无忌心里不舒服,一个小城来的家伙,竟然半年内在朝堂大臣中间有了这么深刻的印象,这个地位不是比自己儿子要高了好多,要是他中了进士后再解决钱粮的问题,那一个能臣的名号少不了,以后一有机会就会一飞冲天,不行,他怎么可能比我的长孙家的人地位还高,我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