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近了,李东升发现竟然是一个帅大叔,身高也有一米八的样子,皮肤白皙,细长的眼睛非常有神,留着长须,梳理的整整齐齐,笑道:“小人崔灿,见过大老爷,犬子不通事务,冲撞了大老爷,还请大人原谅。”
“知道他不通事务,就应该关在家里严加看管才是,怎么能随便放出来惹事。要是我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就是打的他老老实实了。崔族长,你这个家教要加强啊。”李东升指了指还跪在地上的那个壮汉道:“你看,你们是碰到了我这个好说话的,要是被我那几个狐朋狗友遇上,估计嘴里的牙已经全给他清了。唉,谁让我是读书人呢,下不了狠手啊。”
崔灿没有想到自己就是谦虚一下,被李东升引了这么多话出来,气的话都说不出来,李东升还没有放过他,你吗的,老子在县衙里给我家多多写书不知道多少惬意,你搞个事情把我大热天的弄到这个鬼地方,看我怎么折腾你,大概你们好日子过多了,忘了什么叫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
“对了,崔族长为何鼓动愚昧村民扣押我正常收粮的衙役啊,难道你想造反吗?”李东升不管这些衙役做了什么,首先要先保下他们,做领导的这个不护住下属,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所以这个时候先扣个大帽子过去。
“大人,冤枉啊,是捕头林伟带着衙役收粮时用的小斗,乡民自家的斗称是一石,到了林捕头他们那里就成了八斗五,乡民都不服气,才有这样的事情,乡人只是想讨个公道而已。”崔灿到底是做族长的人,几句话就把事情原委给说出来了。“大人莫非是想要包庇下属,须知这掖县上面还有莱州府呢。”
李东升恨恨的看着林伟三个,他妈的,吃相太难看了,你稍微弄点外快就算了,一石要少一斗多,不如去抢了。不过现在不能低头:“哦,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可有人证?”然后转身对林伟道:“你们到底有没有换斗,本官最讨厌撒谎的人,你们给我说实话,要是真换了斗,谁都保不住你们,但是要是有人蓄意陷害,意图给本县官员抹黑找事,本官也绝不轻饶。”
一听到李东升这么说,林伟是老江湖,眼睛立刻就亮了:“大人,冤枉啊,我们身负皇命,为国收税赋,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分明是崔家族长不岔自己的小舅子乔大嘴因为偷鸡摸狗被大人开革,所以蓄意构陷我等,意图制造事端给大人抹黑,请大人明鉴,千万不要中了奸人的毒计。”
崔灿冷笑道:“听闻李大人是进士,又得皇上亲口夸赞小李探花,难道不知道无耻怎么写吗?”
“大胆,你竟然敢对我们大人这么说话。”金荣一指崔灿:“你以为你是崔家的就可以只手遮天了?连我都看出来,你就想利用秋收的时候来搞事。”
“好,既然你说我包庇下属,那我就现场听听你们的说法。”李东升脸上笑着,不过眼神中全是冰冷:“要是你没有明确的证据,就不要怪我,,,诬告他人反坐,你是知道的吧。”
看到崔灿的态度李东升就决定不管什么情况,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什么族长给拍死,不然一旦消息传了出去,全县各地全给他来这么一手,税赋收不上来,那就断了他的政治前途,这个就是生死大仇了。
走到树荫下面,李东升直接坐在当中的凳子上,王三林伟他们几个站的他的身后恶狠狠的看着看着周围的村民,李东升道:“今天本官就在这里现场断案,当时是什么情况,当事人是哪个?给我出来讲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个时代的农民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自己住的地方五十里的范围,看到李东升这个气派立刻就慌了,根本没有人出来说话,围堵衙役跟围堵县令是两回事,后者真的会掉脑袋的。崔灿在旁边拼命的使眼色,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官这个字对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这个时候那个跪在地上的壮汉收到金灿的暗示,刚开口道:“我来说。。。。。”
李东升又说了句:“掌嘴!”
这次是王三,一个健步上去又正反抽了八个大嘴巴,把那个壮汉跟农民们还有金灿都弄傻了,不是你说的要听村民们讲事情的经过的嘛,刚张开嘴你就打?
那壮汉更是欲哭无泪,人家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还有没有天理了?金灿怒道:“大人,你这是何意?还给不给人讲话了?”
李东升笑道:“当然给说话了,本官刚才讲了要当事人出来讲话,这个人是当事人吗?”
“当然是当事人,他就是我们村子的。”金灿道。
“哦,林伟,当时是称到这个家伙家的粮食了吗?”李东升转头问道。
林伟看李东升转身跟他说话,怎么能让领导这样呢,立刻弯腰凑到李东升身边道:“不是的,大人,我们刚称了两家,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哪里来的,在一边咋咋呼呼,然后就是他喊的县衙不公,带着人把我们围住的。”
“听到没有?崔族长,又没有称到他家的粮,他就跳出来,究竟有何意图?又不是当事人,还抢着说话,你说他该不该打?”
“他是我们村人,怎么就不算当事人?再说了他见到县衙处事不公,难道不能说句公道话吗?”崔灿气急败坏,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李东升这么无耻,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哪里是一个刚进官场的毛头小子,明明是个官油子嘛。
“看来崔族长学问还要加深啊。”李东升掏掏耳朵,:“当事人的意思都不懂,看来崔家的世家也是徒有虚名啊,本官给你解释一下民事诉讼中的当事人,包括原告、被告、民事诉讼中的当事人,是指因民事权利义务发生争议,以自己的名义进行诉讼,并受本官裁判的拘束的人。听的懂不?”
一群人被李东升的法律名词给整懵了,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觉得非常厉害的样子。崔灿又不能说听不懂,只能顺着李东升的话往下说:“就算他不是当事人,那总是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