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天边那一道威武的城墙的时候,李东升终于感受到了游子的感觉。以前都是离开长安几天,几个月,这次却是将近两年,两年没有见到父母、见到爱人,见到自己的妹妹,还有那么多的狐朋狗友,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是多少的值得回忆,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李东升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张勇道:“到了长安,连空气都不一样,从里到外的透着爽!”
张勇点点头:“少爷,你不说我也想说,一天到晚的闻那个鱼腥味,我好难受。”莱州靠海边,张勇老是去给周宁他们帮忙,海腥味、咸鱼味闻多了也受不了。
到了长安城外,李东升突然有点害怕,近乡情怯。对家人的思念愈发的浓烈。
两年的时间,现在家里什么样?二老的身体怎么样?钱多多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离别的时候还是小萝莉,这个时候应该发育的差不多了,个子长高了没有?还是直接就长残了,变成钱首富那样的?不能,千万不能啊。。。
还有自己的妹妹,两岁多了,长的是不是特别的可爱?会不会不认自己这个哥哥?专门给她带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进了城门,天气还没有回暖,路两边都显得冷清,没有什么人在外面逛。走不多远是一条河,河边都是各种铺子,路两边才开始热闹起来,越是接近皇城越是繁华。
官员回京是不能先回家的,要去吏部递上告身,然后才回家或者去驿站等通知。到了吏部门口,过气的探花郎已经没有多少人认识了,门房看了他递的告身,淡淡道:“进去吧。”
李东升回头跟张勇他们道:“你们等下吧,我进去一会就出来。”
到了清吏司,李东升发现第一次来时那个热情的主事已经不在了。这个主事年纪大一点:“哦,你就是李东升?回来的很快嘛,告身放这里,回家等消息吧。”
那主事不过是个八品中,但是位卑权重啊,全天下的五品以下官都从他手里走。李东升点点头,退了出去。门外依旧是排队的人,那是等着候选官员的,这个时代官的位置不多,很多人都要等很久才轮到。李东升倒是没有这个急切的心思,他想在长安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
已经安排人去尚书府里递了消息,李东升道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在门外等了,看到李东升的时候,李德謇第一个冲来过来,给了李东升一个紧紧的拥抱:“回来的正好,正好参加我的婚礼,这个礼钱你可不能少了啊。”
李东升被雷的外焦里嫩,挣扎着出来:“大哥,我们两年没有见了,你一见面就跟我讲这个礼钱?”
李德謇哈哈大笑:“不是高兴嘛,我一年多的时间都放在这上面,终于功成,你说开不开心。还是有你的一份功劳的。”
“就一份功劳?”李东升白了他一眼:“我对自己的老婆都没有这么用心过。”
两人斗着嘴往大门走去,门口的人群李东升已经无视了,他被李靖的土豪霸气给镇住了:“大哥,这是尚书府?”
“是啊,怎么了?就问你这个豪不豪?”李德謇得意洋洋:“我爹说要把房子弄的好一点,我就按照最好的方式打造,等我成亲的时候,葭葭肯定吓一跳。”
“吓是肯定被吓的,不过是被你的品位吓倒了。”李东升看着被大片铜片包裹的屋顶,大门,啧啧叹道:“搞的跟个庙一样。”
“哥。”李德奖也走了上来,他身高也窜了好高,都快跟自己一样高。
“学习怎么样?”李东升锤了他一拳。
“不能跟你比。”李德奖斐然一笑,年龄大了,都变的腼腆了。
进了大门,还是那样的土豪味道。房子里面金碧辉煌,让人感觉是进了一个土地主的家,而不是进了一个大唐尚书的府邸。李东升不知道是什么让李靖变成了这个品位。一路过来,路边的下人纷纷躬身行礼,也是做惯了地区主官的人,身上也有了淡淡官味,大家也不敢跟以前那样的跟他开玩笑,已经有了明显的疏离感。
到了正堂,李靖跟张出尘端坐在中间等他,李东升一跨进去就大礼参拜:“小侄见过伯父、伯母。”
李靖夫妇俩还好没有像房屋一样的浮夸,还是那么朴素,李靖点点头:“回来就好。”
张出尘眼中浮出泪光:“你辛苦了。”自己的这个侄子最贴自己的心意,又会哄人,让自己在长安赚足了面子,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做官,吃那么多苦。看着已经高大挺拔的侄子,心中很是感慨。
叩拜了之后就是家宴,李德謇喜事将近,在桌上也不顾李靖难看的脸色,直接放飞自我,一杯杯的敬酒。把自己给灌倒了。李德奖现在是谦谦君子,跟李东升不像以前那样的亲近,谈到国子监的变化的时候,李东升才知道孔颖达已经回家闭门不出了,心中有些愧疚。
张出尘就不停的夹菜给李东升,把他的碗里给堆成了一座山。眼神里全是慈爱:“多吃点,在海边什么都吃不到,真可怜。看把我们家娃廋的。”
吃完了饭,李靖跟李东升到了书房,两人坐下。张出尘亲自给他们倒了茶才出去。李东升把在掖县的施政向李靖做了汇报。
李靖边听边点头,听完了之后,欣慰的道:“做的不错。你能以一己之力把掖县的百姓给富裕起来,而且税赋上交也是在户部排名靠前,得了上上的考评,不容易。”
李东升心中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李靖看在眼里,也是格外高兴:“你少年老成,经过两年的为官历练更有大将风度,看到你的成长我很开心。这次回来述职你有什么想法?”
“小侄对官职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在长安这段时间把个人的亲事给办了,拖了两年了。”
“嗯,是这个理,成家立业,成家还是放在前面的。钱家的小娘子人品还是不错的,在长安基本不出门,逢年过节给我们的孝敬很有分寸,你还是有眼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