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去了城门口,门口的人已经不少了,大家都在这里等皇帝。这里等的都是一些清水衙门的官员,核心部门的人员肯定是跟着李世民一起出来。李东升跟他们接触也不多,就这么远远的站在后面。
没有过多久,就看到有百骑军从城门里出来,维持次序。大家赶紧站直身体,迎接皇上。浩浩荡荡的队伍跟仪仗从城门里出来,看着庞大的人流,李东升心道:这个排场走一次估计就够长安城的人一天的饭钱了。
李世民的銮驾在前面过去之后,李东升他们就跟着后面走。官道上的土被踏的全飞上了天,就像是一条土龙滚滚而去。李东升走在队伍后面被呛的咳嗽连连,官袍上也全是黄土,额头上的汗跟土混成一块,就变成黄色的水往下滴。
一边心道晦气一边走,用手帕捂住口鼻,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今天活动的地点。用木头搭的台子用红布装饰,看起来很是喜庆。李世民在台子下面等待吉时的到来,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旁边都是朱紫色的高官贵族,李东升他们被安排在最外面一圈,跟百骑司以及左武卫的官兵站一起。
过了一会就有人上来喊道:“吉时已到,请陛下登台!”声音洪亮的很,李东升仔细一看竟然是李淳风,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在后世也是男高音啊。
李世民登台讲了一通,离的远也听不清他讲的什么东西。然后又是一番复杂的礼仪,李东升一边看一边跟自己修撰的礼记里面记载的流程进行对比,心中盘算他究竟有没有犯错。
一套流程下来,李世民也是满头大汗,换了一套布衣,赤着脚走到农田里,装模作样的牵着牛在地里走了几圈。然后就在村民的欢呼声中上了岸。一群马屁精同声欢呼,李东升也喊了几嗓子。活动结束,自由回城。
等李世民的仪仗走了之后,李东升走了半天,又站了半天,又累又饿又渴,就找了个大树下面坐着休息一会。周围也稀稀落落的坐着好几个人,估计也是跟他一样走不动了。
刚坐下没有几分钟,就感觉肩头被人一拍:“哈哈,我看就像是你。回长安这么长时间都不找我们,是不是过河拆桥啊。”
转头一看是李淳风,赶紧站起来行礼:“李道长,不是我不拜访,是真的忙啊?你说去我家也没有见你去啊。话说,礼到人不到,我那个酒可是准时送到的!”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李淳风也不顾地上的灰,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听说你得了个儿子,就想着这几天忙完了去看看。今天这个地方竟然能看到你,还真是意外啊。”
李东升也坐了下来,从怀里掏出几块肉脯,分给李淳风几块:“我是昨天晚上才得到消息的,最近家里、工作上事情也多,都没有什么时间跟你们相聚。对了,袁道长呢?现在怎么样?”
“师父他进宫见了皇上一面,然后就回蜀地了。”李淳风嚼着肉脯道:“怎么留也留不住,只好由他去了。”说着,从背后的葫芦里倒点水,又递给了李东升。
两个人吃饱喝足,又歇了会才准备往长安走。两个人走在路边看到田地里已经有乡民牵着耕牛在犁田,远远望去就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两个人边走边谈,也不觉得路途远了。走了一段,有点腿酸,就站在田边歇歇脚。旁边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屁孩,看着别人在耕田,面色难看。
李淳风看到老头就问道:“老丈,你怎么不去耕田,家里儿子在做吗?”
那老头长叹一声:“唉,哪里是儿子在做啊,他是府兵,不在家中,现在是等官府的耕牛啊,去年冬天关中雨水少,开春了也不多,土地硬实,官府的耕牛不多,大家轮着用,别人家的田都没有耕完,我只有在这里等着啊。”
“就不能跟县衙多借点吗?耽误了农时可不行啊!”李淳风看看田里:“跟里正说了吗?”
李东升对种田是真不懂,现在有了儿子看别的小朋友都可爱,他就一边做鬼脸逗小屁孩,然后又拿出肉脯馋人家,看小朋友的口水流下来,才哈哈大笑的把东西给人家。
“官府也难啊,县里的牛就那么多,大家都是抽签来决定谁家的先犁,我运气不好就等到后面了。”老汉说着就蹲了下来,用手抱头:“为什么手气就这么差呢!”
李淳风知道春耕对于农民意味着一年的吃饭问题,要是耽误了可不得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有这样的问题,如果真像这个老汉说的那样,今年的税收都有问题,这个可不是小事。封建时代吃饭是头等大事。他赶紧问道:“现在一头牛一天能耕多少地?你们这个村子有多少地啊?”
老汉抓抓头:“以前一头牛一天可以耕五六亩,现在最多也就是一半吧。”
“你们这个村子多少地啊,这个速度下来,你们一个月也不够吧?”李淳风是基层上来的,对下面的事情比较熟悉。
“那又怎么办呢?只好等了!”
话题一扯开,就止不住了。李东升反正回去也没有事情,就跟着李淳风、老汉到田地里面去看,几个人走在地里,李东升感觉地面是真硬,走上去都没有脚印。李淳风也是摇头。走到一个正在耕作的村民前面,那黝黑的汉子满身大汗的在牵着牛,看到有官员过来以前都要跪拜的,现在就假装看不到,想赶着牛绕过去。
“三狗子,这是长安的老爷,你也不行礼。”老汉喊了一声:“赶快过来,把牛也歇息,别累坏了,后面好多家在等呢!”
没有办法,中年人过来行了礼,李淳风在哪里问他们一些事情。李东升无所事事就看看冒着热气的耕牛,看来是真的累的不轻,也难怪它,多少人都靠它干活呢,基本从早干到晚。
同情的看着它,然后眼睛向后看,咦,好像有什么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