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升失望之余,又跟他聊了聊附近各个部落的事情,也跟茶饮司的小吏说了,以后他来进货,尽可能的给他们货。王泰自然是千恩万谢。心中也是在感叹,当年在酒楼的一个小少年,现在竟然就成了独当一面的一方大员,手下也有几千人在听使唤,并且一个部门就可以影响到整个大唐,关键现在才二十多。
正在感叹的时候,一个小吏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向李东升行礼道:“大人,长安来人了,已经到了桂州!”
李东升一楞,问道:“长安来人,是公事还是私事?”
“说是你以前在国子监的同事叫魏叔玉,他是来传旨的,请大人安排。”
“是他?”李东升也很奇怪,好好的长安怎么会有旨意,难道长安出了什么事情?既然是熟人又有公务,李东升当然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去打扫卫生,准备接旨。
王泰也赶紧告辞,李东升把他送到门口:“以后争取去吐蕃看看,了解那里的情况,然后告诉我。至于货源什么的不用担心,我也可以派人跟你一起去。”
一切收拾好,就派人去请魏叔玉。魏叔玉也带着几个小跟班,进了门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魏叔玉看到李东升兴奋的大喊:“东升,几年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李东升让张勇带着他的跟班先去休息,自己带着魏叔玉去茶饮司的客厅洗漱。
等他们全部梳洗完毕,李东升与魏叔玉分宾主坐了。
让小吏上了茶,李东升才问道:“魏师这次突然从长安过来,不知有什么重要事情?”
魏叔玉笑道:“你这个家伙要请客啊,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又要升官了,还有没有天理,想我也是国公之子,人品学识也不比你差,怎么就比不过你呢?”
难得看到熟悉的人,李东升也放松下来:“那是因为你没有我帅!”
这个不要脸的话说的魏叔玉一呆,然后恼羞成怒:“茶饮司主事李东升接旨!”
李东升赶紧正色起身:“臣李东升接旨!”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小吏也跟着躬身行礼。
前面讲了一大堆废话,李东升只听懂了一句升朝散大夫,然后就是特旨回京,任长安令。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完全打断了李东升的规划,他还想等着把整个岭南的茶、糖产业全部给做起来才回长安呢,现在半途而废可不行。
魏叔玉笑咪咪地把圣旨交给李东升,口中道:“二十多岁就成为长安令,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啊,可见陛下对你的器重,你可终于熬到了回京,我们又可以在长安见面,哈哈,终于可以不用排队上摘星楼了。”
李东升道:“不好意思,这个圣旨我不接。”
“啊?为何?东升你可不要让我难做啊,我是为了你才奔波这么远来宣旨的,不然这个鬼地方谁来?”
“这个是真不能接,还麻烦你回去说下,就说我感觉岭南这里事情未毕,不敢有负君恩,顾不能接旨。”旁边的那些小吏也开始交头接耳,李东升在这里他们的日子好过的很,当然不希望他走。
魏叔玉跟李东升说了半天,软硬兼施也改不了李东升拒绝接圣旨的态度,只好郁闷的把圣旨收了回去,准备回长安去了。
不接圣旨,不代表李东升跟魏叔玉关系不好,两个人继续坐下来,有小吏重新上了茶,两人就开始聊长安的事情。
魏叔玉道:“其实你不接圣旨也好,你这个年纪任长安令也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李东升听了这个话,知道这次诡异的升迁肯定有什么内幕,赶紧问道:“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个莫名其妙的旨意?”
“看你这个态度就知道你没有接到另外一个旨意,等到那个旨意下来,你就知道是什么内情了。”
两个都是熟人,李东升看他还卖关子,直接让小吏把茶端走,魏叔玉道:“不告诉你是不是连茶都没有的喝?”
“何止,连门都出不去,不说不给走,就是三急也请你憋着!”
“你果然歹毒!”魏叔玉道:“上次你把那个抓获土人部落的邀功奏章发了回去,在朝堂上引起了激烈争辩,有人弹劾你滥杀无辜,没有仁者之心,有人说你好大喜功,逼反当地人,恐怕引起巨大后患,还有人弹劾你残酷无情,蓄意打造私人军队,还说你多次训练当地工人,恐有反心!”
李东升听了他的话,脸色渐渐难看起来。慢慢的道:“那怎么不处罚我,还要升迁呢?”
魏叔玉捧起来茶杯,不说话,只是看着周围的小吏。
李东升自然心领神会,对小吏们道:“几位跟班远来辛苦,你们去请他们到桂州城里逛逛,吃个饭,这个钱衙门里出,大家都去,一定要把人陪好。”
看着小吏们出去,魏叔玉才放下了茶杯,叹了口气:“东升啊,你在岭南,离朝廷太远。很多朝里的事情不知道。我们两个认识了好多年,我有话也不瞒着你。不过这个话只能我说你听,过后就忘。”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的为人,肯定守口如瓶。”
“那你靠近点,我说话小声。”
李东升靠到魏叔玉身边,把耳朵凑了上去。这个造型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李东升把脸凑过去给魏叔玉亲的样子。
李东升低声道:“你入主茶饮司有两年了,现在每年能上交赋税一百万贯,还开辟了两个新税种,谁看了不眼红,那些世家早就开始串联要把你给调到旁边去,为了防止你伯父的反对,还特地给你升了半截,成了从五品下的中级官员,也算是他们用心良苦了。。。”
“吗的,只要事情一做的好就有人过来摘桃子,还有天理嘛!”
“那也没有办法,谁让你伯父是武将呢,你想想,你伯父有勇有谋有兵,你却有钱,换上我当皇帝我也心慌啊,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你给调回长安,整天在眼皮下面盯着你,看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