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离松州越来越近了。此次作战,李东升被分在阔水道行军总管牛进达的账下,由于他的驻地不在长安,所以李东升一人双马,直接从长安出发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松州城下。
侯君集和刘兰所部还在后面,唐军的想法是等大军到齐后对吐蕃形成三面合围的态势。因为现在距离信使来报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天,松州城还在不在唐朝手里都是一个迷。这次消息来的突然,李东升带着火器营连家里告别都没有,就带兵出征了。
离松州百里时,火器营所部的斥候与吐蕃斥候突然就遭遇,双方激烈拼杀,吐蕃丢下了几十名斥候的尸首被,而火器营的斥候也折损了五人。
“果然不好对付啊。”席君买看着包扎的斥候皱着眉头对李东升道:“通过斥候的功力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而且骑术也非常好,跟突厥人不相上下。”
李东升点头道:“嗯,一般新兴的国家都有着朝气,不过他们还是可怜的,碰上了我们,算他们倒霉。”
“那是,谁遇到我们这样的都要栽,你看我们汉人在这里,虽然朝代换了很多,但是周围的民族都换了好多茬了。”
“是啊。”李东升感慨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汉人都一直在桌子上,但是打牌的人已经换了几波了。”
通过审讯,李东升他们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来,松州都督韩威没能守住城池,在牛进达所部即将到达的前三天,吐蕃兵攻占了松州城,当他们踏上松州城头的一刻,韩威星夜弃城逃走,“弃城”这个字眼,只有两个字,背后却是松州城里的多少人的血泪,整个松州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被吐蕃兵攻入城中,那烧杀抢掠,财物被掠夺,房屋被烧毁,女子被强暴,不知道惨剧在这座边城上演。
“卑职李东升参见大将军!”李东升到了牛进达大营中,拜见自己顶头上司。
眉头紧锁的牛进达看到李东升哈哈大笑:“原来以为你就是去做文官,现在也做将军了,看来这个武将出身,怎么也改不了。来的的这么快,路上辛苦了吧?”
周围的下属跟幕僚都呆住了,自己将军向来不苟言笑,现在竟然对一个年轻人这么客气,大家都打定主意等会要去结识一下。
“谢大将军关心,不辛苦,还请大将军下命令。”虽然跟牛进达关系不错,但是军营里还是要注意上下。
“听说你向来聪慧,你来分析一下。”牛进达也不跟他客气,把李东升拉到地图旁,指给他看:“原本按陛下的规划,是五万大军来解松州之围,如今的战势与计划中的完全不同,松州被占,于是战略计划由解围变成了攻城,不惜一切代价收复松州。”
牛进达道:“吐蕃军有二十万,就算没有那么多,现在十万也是有的,我们人太少,而且侯君集他们还没有到,我们也就一万五兵力,要打松州兵力不够啊。”
李东升看着面前几条线画成的地图:“这个是地图?”
牛进达正在捻须,闻言一怔,胡子也被拔了几根:“东升此言何意?”
“这也太简陋了吧,就告诉我这是松州,哪里是山,哪里有路,哪里有水源,哪里有人烟,都没有标注。”李东升不爽的道:“前几年不是就告诉陛下地图的制作原则,怎么几年过去了还用这种?”
“几年前就有了?我怎么不知道?”行军大总管炸毛了:“等侯君集来,我一定要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也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现在兵力单薄,只能先驻扎在城外等待后面两路大军的汇合,到时候大家商量怎么把松州城给攻下来。
牛进达先下达了清场令,几千骑兵对松州城外开始无差别扫荡,只要是遇到不会说汉话的人,全部斩杀。
又过了十天,另外两支军也到了,大军从东北南三面对松州城施以围三阙一之法,唯独放开西面城池,等他们出来后再对其进行伏击。
三位大总管会师的第一件事就是祭拜在破城后被杀的百姓,他们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发下毒誓,一定要将吐蕃所屠戮大唐百姓之数以十倍、百倍还之,否则就会神明不佑,天雷殛之。所有将士都是气愤不已,自从渭水之盟后,大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了。这一战已成了洗刷耻辱的国战。
松州城也是一座大城,因为是在边疆地区,是直接面对敌人,所以也建造的高大雄伟,不知道韩威这个蠢货怎么短短几天就把他给丢了。
松州城头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吐蕃兵,他们全部身着各种颜色的怪异短衫,露着光膀子,有的人还披着羊皮袍子,看起来就是一群野蛮人的样子,手里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样,没有统一的制式,刀叉剑戟,甚至还有人拿着农耙木棒,看起来像一群乌合之众。
席君买眯着眼看了道:“就是这群浪货竟然能攻进松州?”
“是韩威自己轻敌,都不固守城池,带了三千人去进攻吐蕃营地,然后被打败就跑了。等于是白丢了一座城。”说话的是牛进达的幕僚,他知道李东升的来历,所以就来示好。
“三千人进攻二十万人?他脑子里都是屎吗?”周围的人都不相信的看着这个幕僚。
“真的,是松州城里逃出来的人说的。”幕僚小声道:“现在害的大军进退两难,兵书云,五则围之,十则攻之,现在我们进攻的军队只有他们的二成,这个仗怎么打?”
这个时候城头上有了动静,一个高大的汉子走到城墙上,看到他的时候,所有的吐蕃的士兵都举起手中武器在欢呼,李东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张勇道:“少爷,这个家伙好像比我也矮不了多少,不知道跟我谁比较厉害?”
就看到那个家伙,把手往下按按,旁边的一个人递过来一张弓,他把箭搭了上去,一箭就朝李东升他们这个方向射来,席君买眼睛尖:“大人,那个箭上好像有东西。”
等箭落地后,有人去把箭捡过来交给牛进达,他打开一看,眼睛都红了,侯君集跟执失思力他们头伸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吾既来攻,只为公主,若不嫁公主。吾当提百万雄兵,亲自去长安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