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地方不大,房间里装不下这么多人,李东升安排人在院子里布置了帐篷,放了凳子。养尊处优的这些家主看到李东升这么简陋的安排,纷纷皱着眉头,不过他们这次可不是李东升邀请,而是来求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先坐下来。
黑齿常之冷着脸在场内巡逻,地方有限来的人太多,有些豪奴还想在主家面前显摆下,刚要摆谱就被黑齿常之用耳光给扇出去,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海军士兵,各个家主也不想翻脸,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想着这次事情了了以后怎么把场子给找回来。
一群人在帐篷里坐了下来,虽然有顶棚但是依然热的不行,大家坐下来没有一会就热的不行,汗水就顺着皮肤流下来,大家都是在家里享受惯了,平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汗流浃背这么狼狈的造型多少年都没有过了。
坐了半天也没有人来上茶,李东升也没有出来迎接。这也让自视甚高的家主们心里很不开心,认为李东升在怠慢他们。不过他们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从长安到广州这一路的追杀。
要是有选择李东升恨不得在客栈院子里埋上炸药,一声巨响所有的仇恨都消除了。不过这个想法也永远是个想法,李东升冷着脸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帐篷里立刻安静了下来。虽然所有人都听说过李东升的大名,但是他们基本都没有见过李东升本人,都是听说他文采风流,风度翩翩。今天终于见到真人,大家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家伙真年轻,第二个想法就是长的不错。
在众人的目光中,李东升走上台子,沉声道:“不知道各位家主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情?现在市舶司还在筹建的时候,本官忙的很。”
大家心中各有盘算,都没有人肯出来做这个出头鸟,现在一片寂静。
李东升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人说话:“你们是消遣本官的吗?既然没有话说,那就这样吧!”说完作势要走。
“大人且慢!”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顾家先是被海盗诬陷,后又被居心裹测的百姓胡商袭击,死了几十个人,这么大的案子出了简直骇人听闻,李大人不知道你能否给我们顾家一个解释呢?”
“你是顾家的什么人?”李东升没有想到第一个说话竟然是顾家,这个家伙胆子不小竟然还敢来广州。
“我是顾家的家主顾珉,见过李公爷!”顾珉还向李东升行了个礼。
“勾结海盗的家伙竟然也能混进来,黑齿常之你怎么做事的?”李东升突然变脸:“还不把这个老东西赶出去,本官已经把你们家勾结海盗,给广州港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的事情写了奏章,送往长安,你们就等着被抄家灭族吧。”
“你血口喷人,海盗那是诬陷我们家,你竟然还想做成事实,实在是用心险恶。”顾珉脸色大变,拼命的为自己辩解:“你公报私仇,没有证据污蔑世家,为了我们的名声,我要跟你拼。。。呜。。呜”
是黑齿常之一手捏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就这么拉了出去。一脚提出帐篷,然后把手指在他身上檫了檫道:“你这个老东西,要不是我们公子不许,你就是有十条命也没了。现在还要跟我们公爷拼命,你咋不上天呢!”
顾珉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嘴巴被黑齿常之捏的生疼,半天也说不出话了,只能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帐篷,然后恨恨的走了,心中想着一定要写信给长安的家族长老,在朝堂上弹劾这个家伙。
看李东升就这么粗暴的把一个世家的家主给赶走,在座的众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不过这个感觉只持续了一秒,看李东升已经转身就要走,这些人都急了,冒着这么热的天来广州,可不是就这么灰溜溜的听李东升说一句话就走。
“李公爷留步!”
“李公爷我们有话要!”
听到他们这些急切的话,李东升才回转坐到了台子上:“那大家开诚布公的谈一下,我事情也比较多,大家就不要再藏着掖着。”
李东升眼神一扫,发现这群人竟然没有冯家跟萧家,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李公爷,前一段时间,海盗洗劫了广州港,抢走了大量的钱财和货物,老朽听说海盗已经被海军全部歼灭,还缴获了赃物,这些货物都是我们家里的,现在恳请大人把货物还给我们。”
“哦。我知道了,这些货物目前来说还是赃物,所以我不好去跟海军说。”李东升心里发笑,这些老东西还真不要脸就这么空口白牙的说几句话就想把东西拿回去,做梦了吧?
“陛下不是让海军支持市舶司工作,这只舰队你是主管,怎么不好跟海军说呢?”一个白胡子老头来之前肯定下了很大的功夫,对部门的安排竟然了如指掌。
听了他的话,李东升眼睛一眯,盯着他道:“你是在教本官怎么做事吗?我说了那个是贼赃,要仔细的调查。再说,那些赃物上又没有你们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那个是哪家的,已经准备交上户部。你说是你家的货,那些胡商还是货是他们的呢?所以这个事情不能急,让我慢慢的调查,慢慢的的了解。”
众人一听,全部傻眼。李东升也没有说不返,也没有说要返给他们,现在这个就是纠结了,怎么办呢?
有聪明人知道李东升的心思,无非是通过这个赃物的事情拿捏一下在座的各家,为市舶司的运营做准备。今天正好来了,就让这个小家伙给大家讲讲这个市舶司的具体运营方案。
“李公爷,今天趁大家都在,你也帮我们上上课,讲一讲市舶司具体怎么操作吧,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一个四十多的人喊了这么一嗓子。
有人开头,下面就有人跟进:“是啊,李公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就说几句,我们心里也有个底。”众人都鼓噪起来,非要李东升说说市舶司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