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俨然一面墙壁,屹立在我们面前,上面刻满了雕痕,时光洗掉了它的铅华,露出最真实的本质。扁瓮摆在那里,胖子竟然说那是洗手用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一本正经的老宋竟然赞同了胖子可笑的想法。
“怎么会是洗手用的?”我看着老宋:“你身体如此虚弱,大脑也受影响了?”我质疑的问,老宋走近了石门,然后指着一块儿凹进去的地方说:“你们看,这是什么?”老宋的提醒让我发现了这个凹进去的一块儿,我们都走近了去看,“这……”我摸着上面凹进去的一块块儿:“这些凹痕好像一个手印……”确实,我说的没错,这些凹痕大大小小的有五处,而且长短不一,更加令我惊奇的是,那些凹痕里面竟然还有清晰的纹落,看样子是人的指纹。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问,胖子见我抢先问了他想问的问题,然后他盯着老宋,老宋想了想,然后说:“我曾经听过古炎教授将的一个故事,他告诉我古代,尤其是夏朝时期,有一种特别的类似于祭祀般的仪式,他们将凶恶的鬼魂封在石门内,只有将特殊人的鲜血滴入扁瓮中,才能开启石门,开启石门则意味着重生。”老宋说着,络腮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弄半天,讲了一个故事,那东西怎么能信呢?”络腮胡哼笑着说。胖子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沉下了脸色:“不,传说都是有根据的。”的确,胖子说的没错,不仅是在中国,还有在世界的很多国家都流传着许多传说,虽然很是离奇,但很多都是有所根据的,并不是无风起浪。无论是中国的《山海经》还是国外的《圣经》,里面有很多传奇的故事,但有很多竟然已经被验证是真实发生过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胖子说。我点点头,“我们应该怎样办才能开启这座石门?”我问老宋:“我们无法知道石门后面是什么,就像你刚刚说的,万一古人真的将鬼魂封存在石门后面,而我们私自打开了石门,岂不是为祸人间了吗?”我的话让老宋沉默了,老宋转身站在较高的地方,将这里的场景尽收眼底,不一会儿,老宋唉声叹气的走了下来:“我也知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是……”老宋欲言又止,我了解老宋的心思,他一直在担心古炎教授的安危,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大家停留在原地思考着各自的事情,胖子已经昏昏欲睡了,这种浪费脑细胞的事情胖子一般是不会参与的,我们商讨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问题的答案,这时候的我再也沉不住气了,我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说:“我们不能再这样坐着浪费时间了,古炎教授的安危不定,我刚才也大致的观望了一下,没有其它的通道可以进入了,我们要想想办法进入这个石门。”我说得很是诚恳,老宋立即站起来,表示同意我的想法,胖子也是“嗯”了一声,当然是在睡梦中。
我们四个人凑到扁瓮的旁边,这是开启石门的唯一方法了。“我们应该怎样做?”我看着老宋问。老宋叹了一口气,然后指指扁瓮:“看到扁瓮中央的那个手印了吗?”老宋说,扁瓮中很深,所以光线不是很好,我向里面探望,终于是发现了在瓮底的手印,和石门上的那个手印雷同。我们都点点头,示意老宋接着说下去,老宋指着手印接着说:“我们所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鲜血注满手印,当然,只有特殊人的血才能开启石门。”老宋说。
“我来,”我毅然决然的说,迅速从腰间拔出了匕首,然后撸起了自己的衣袖,我刚要下刀,老宋却制止了我,然后缓缓的将刀拿到了自己的手中,老宋眼神坚定的望着我:“你还年轻,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老宋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然后用刀快速的朝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制止,老宋胳膊上流出的鲜血已经快速的滴到扁瓮中,滴答滴答的声音震颤着我的心灵,我扭回头不敢去看,胖子也是摇着头走到了一边。
滴血的声音持续了有一会儿,老宋的血刚好浸没了瓮底的手印,老宋撕下一块儿衣角,然后麻利的将自己的伤口包扎起来。从我再次见到老宋的那刻起,老宋的状态一直不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宋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老了,他年轻时拼命的顽疾终于找上门来,缠住了钢铁一般的老宋。
我们开始望向扁瓮,鲜血的腥气蔓延开来,瓮底的手印已经被老宋的鲜血所淹没了,我们静静的观望着,等待着石门开启的那一刻,但是等了好一会儿,石门仍旧没有打开的意思,严实合缝的屹立在那里,雷打不动般坚实。我们倒是惊奇的看到瓮底的鲜血渐渐减退着,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老宋滴入的鲜血一丝不剩,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老宋的胳膊上还有着包扎。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说……”胖子死死地盯着瓮底说:“他奶奶的,老宋,你的血白流了!要是捐给血站多好,还能发你个证。”胖子说着。老宋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落寞:“看样子我的血不行,无法开启石门,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听见老宋这么说,我们的心顿时都凉了一下,然后统一的将目光聚焦向胖子,胖子被我们看毛了,咽着吐沫向后退着:“不带这样的……我的血这瓮不会喜欢,你看我像什么特殊的人吗?我像特胖的人……”胖子说着,但是我们仍然看着胖子,胖子被逼的无奈了,叹着气缓缓的走到了我们身旁:“其实……我想向大家透漏一个秘密,我……我……我……我已经一个月没洗澡了……我的血貌似会出现杂质……”我们都无奈的望着胖子,胖子咬咬牙,将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唉……千难万苦都不曾流血,没有想到啊……今天胖子要我以我血荐轩辕了……”胖子悲壮的说着,然后咧着嘴划开了自己的胳膊。
胖子身体健硕,顿时血液喷涌,胖子纠结的表情上写满了苦楚,我看不下去,只好将头转过去,听着胖子的血滴落在瓮中的声音。“奶奶的,要了命了,从来没流过这么多的血啊……我回去要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补回来啊?”胖子咧着嘴哀嚎着,不一会儿,胖子速度的将手印浸满了,我从背包中拿出纱布递给胖子,胖子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一边包扎一边痛骂着我们。
我们都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一直殷切的期盼着石门的动静,但是悲哀的是,直到瓮底的血消失之后,,石门依然严实合缝的立在那里。我们期待的表情立即变得失落。
“你看!”胖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就说我的血不行吧,奶奶的,白浪费老子那么好的血了……”胖子骂着,我们都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我感觉我是特殊人!”络腮胡突然站起来打破了我们良久的沉寂:“让我来试试吧!我是特殊的人,我妈妈从小就说我异于常人!”络腮胡腆着肚子说。我想笑,但是在这种场合毕竟不合适,瓮中的鲜血不是卑微的,他代表了勇气。胖子转过头哈哈大笑:“你妈妈真阔达……你真异于常人……”老宋无奈的望着胖子,络腮胡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我真的异于常人,我六岁的时候就可以一个人搬两袋水泥!我八岁的时候能搬三袋,我十岁……”“能搬四袋?”胖子笑着问,络腮胡一阵猛点头:“哎呀,你怎么知道?”胖子“噗嗤”的笑了一声。
“好吧,就让这么兄弟试一下,”老宋走过来说:“万一人家就是那个特殊的人呢?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老宋望向胖子。络腮胡得到了许可,蹦蹦哒哒的来到扁瓮前,满脸的胡子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络腮胡从包中拿出自己的卡通匕首,然后狠劲的划开了自己的胳膊,也许是口子有些划大了,鲜血迸溅出来,洒在了胖子的脸上,胖子“扑腾”一下子站起来:“你干什么?老子不喝血,我又不是吸血鬼……”络腮胡见状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鲜血哗哗流淌进了扁瓮当中,不一会儿,便注满了整只手印,络腮胡满意的包起了自己的伤口,然后坐在了地上,也许是血流的有些多了,络腮胡有些晕晕乎乎的,摇摇晃晃的坐在那里,嘴角保持着微笑。
我们再次等了很长时间,石门依旧没有开,扁瓮中的血也已经消失了,络腮胡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血不见了,大哭道:“我要找我妈!她骗我!”络腮胡哀嚎着,我们都没有兴致去安慰他,只好任由他疯狂。
“老宋,”我看了一眼老宋:“是不是我们的出发点错了。”我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老宋说。老宋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看向扁瓮:“也许我们是错的,这也说不定,这只血瓮也许就是祭祀用的,只不过古人在那样的环境里给它神化了。”
血的腥气在蔓延,绵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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