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跑,漫无方向的穿梭在林子之间,这不是野外游戏,而是真正的逃命。我拼命的跑着,即使不认识路,但是逃生的本能总是怂恿着我。跌跌撞撞的钻入了树林之中,全身上下不知被划出了多少道血痕,我回头望去,身后追赶的人已经消失了踪影,但是我还是未能平复自己的惊恐,我仍然加快脚步的向前奔跑着,终于,一缕光芒钻进了我的瞳孔中,那是一只路灯,在公路的边上竖立着。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连忙向公路跑去,但是公路上一辆车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我观察了一下天色,此时应该是在午夜时分,至阴的时刻,绕着公路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恐惧让我的步伐变得迅捷,终于,我看到了闪烁的霓虹,转过了一个弯道,便看见了一座汽车旅馆,这座旅馆不知道有多么久远,纯欧式的风格,牌匾已经残破不堪,真不可思议香港的郊外还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可能是为了保护原来的风貌,所以说才一直都没有进行翻修的。
整座旅馆死气沉沉,除了牌匾上的灯光断断续续的闪烁着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灯光了,反正今晚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准备在这里稍作调整,也算是躲避一下那个追杀的人,然后明天一早坐飞机立即回北京,我这样想着,朝旅馆走了过去。
推开了大门,里面黑乎乎的,但是我还是看见了前台有一个家伙在喝酒,他听见声音回过头看看我,然后拉开了灯,放下酒杯冲我走了过来:“里面请,”他用地道的闽南话说:“这么晚了,我以为不会有人来了呢,住店吗?”他问,我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啊,对,我要开一间房。”那个人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听你的口音,外地人?这个地方比较穷酸,我是这个旅馆的老板,你多担待。”“哪里,”我微笑着说:“我累了,想早些休息。”那个人笑着点点头:“哦,没问题。”说着,他从里面拿出了登记薄和一把钥匙:“登下记,301。”他说,我接过钥匙,然后快速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多少钱?”我问,那位老板一拍脑门:“你看我,光顾着激动了,收钱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200元。”我掏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他,然后走上了楼梯,我偶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老板仍在看着我笑,不知道其间充满着多少含义。
上了楼,发现这里十分的安静,所有的房门都紧锁着,而且每一把门锁上都布满了灰尘,我放眼望去,空空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我拿着钥匙牌找到了自己所在的房间,“啪”的一声拧开了门锁,开关就在门的旁边,打开来,整座房间收拾得十分整齐,虽然很简陋,但是在这荒郊野外能找到这样一家旅馆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实在是太累了,我打开了电视,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节目,眼皮就已经开始打架了,我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啪嗒……啪嗒……”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穿着厚厚的皮靴,穿着墨绿色的雨衣,深深地低着头,手中拎着一把带血的长斧,近了,近了,我张大嘴巴颤抖着动弹不得,他狰狞着双手举起长斧,用力的劈下来……
“啊!”我大喊一声,忽地从梦中惊醒,我看了一眼周围,长出了一口气,电视依旧亮着,正在演着电视剧,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然后想要下床去找水喝,“哗哗……”这样的声响隐隐的传入我的耳中,我心中一颤,这声音,距离我很近,就是在……我所住房间的浴室中!我双腿变得颤抖起来,轻缓的挪动着步子,我进来的时候只去过一次厕所,但是那是却没有水流的声音,我越想越害怕,走到背包前拿出了匕首,然后缓缓朝浴室走去,那水流声越来越近,确实是从浴室中传出来的。
一片热腾腾的蒸汽从里面溢出来,还没有等我进到浴室中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这一切,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惊恐,拿着匕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吱……”的一声,我缓缓地退推开了浴室的门,老式的木板门被我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水蒸气拥挤着溢出来,一时间里面热气缭绕,根本看不清楚什么。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而是一直死死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颤抖的匕首打在门框上,发出凌乱的“叮当”响,等到里面的雾气散去了一点,我才敢迈步进去,白色的围帘圈住了浴缸,正对着我的大浴镜被蒙上一层雾气,若隐若现,我环视了一圈,发现是淋浴头没有关上,我出了一口气,然后拧上了浴头,这个时候水流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很可能上一位顾客洗完澡没有关闭,在晚上的时候突然来水了,然后才会这样,我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想要走出了浴室,“嘭!”的一声响,一只杯子掉到地上,碎了,我猛地回过头,地上满是玻璃碎片,我清楚的看到,围帘里有东西动了一下!看来有人!我头皮一瞬间就炸了,我拼了命的跑出浴室,顾不上自己没穿鞋的事实,径直的跑向房门处,我拧了拧房门的把手,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门被锁上了!门被反锁住了,我根本就打不开,随即我转向了窗户,虽然这里是三楼,但是为了逃命也许可以拼一下,我这样想着拉开窗帘,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窗户外面竟然被一根根铁条焊住了!
我发了疯的摇动着窗户,但是随即我便感觉到了,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那种冰凉的感觉猛然传递着我的全身,我缓缓地转回头,一只大斧头高高的举在半空中!我被吓傻了,一下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