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顾余生从太史鸢的头发上看见时间的流逝。
嘶!
顾余生本能的后退,无所畏惧的他,内心感觉到无尽的寒意,这太史家一脉,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就在顾余生挪动之际,那一道附着在太史鸢身上的幽影好似突然发现了他,没等顾余生反应过来,附着在太史鸢身上的所有银色火焰化作一团流光朝顾余生的眉心扑来。
轰!
顾余生只觉灵魂深处的天外神火陡然化作一只火鸟呼应,与闯入神海的银焰火鸟激斗,本命瓶上的金色之纹更是以从未有过的形态附着在顾余生的神魂上。
一只奇异的怪物张牙舞爪般朝顾余生探来,顾余生本能地以心剑向前一刺,他这一刺看似寻常,实则聚集了生平对剑道的至高领悟。
刹那间,爪与剑隔空相对,时间的纹印如同岁月流动,突然碰撞在一起!
无声无息。
时间如音如希,顾余生似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手中剑刺破那一只爪子,穿透了对方的身体,时间之纹化作无数翩跹的金蝴蝶在神海世界飘飞。
刺破身体的怪兽掉进无数金色蝴蝶的世界,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发生在瞬息间。
前一秒还在被火焰吞噬的太史鸢,甚至才感觉到灼魂之痛,后一秒就火焰消失不见,在她看来,是被顾余生以某种手段将其扑灭。
“谢……谢。”
太史鸢突破之变,大大超过她神魂承受能力,也晕厥了过去。
黑暗的天空,只剩下顾余生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所有的异象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刚刚那个诡异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顾余生深吸一口气,以集自身所有的神念之力化作一根剑丝,以道家最温和的手段掌控剑丝,在体内畅行了数个大周天,并未在身体内发现那诡异之物留下的痕迹,他的经脉和穴位也无异常之处,反倒是刚刚因为太史鸢的异常雷劫降临,使得周围的灵气变得充盈,让他干涸的身体不仅容纳了五行之气,更是在丹田和开辟的隐穴之中充盈了精纯的灵气。
不过顾余生也敏锐地觉察到,当初他引爆的乾元金雷也尚积攒在身体内,必须尽快将其驯服为其所用,否则三股力量互不相容,将会带来极高的风险。
“嗯?”
就当顾余生检查完身体并未觉察到异常之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在他的神海魂桥之畔,那一块从五心殿获得的镇魔碑上,赫然多了一道诡异图案,而那图案,竟与那吞噬时间的怪物一模一样。
“是什么时候藏匿到这里的?”
顾余生下意识的催动镇魔碑上的八部乘龙图,同时以道家的九字真言照拂,那一道图案一动也不动,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顾余生又看了看被剑莲包裹的本命瓶,上面的时间金纹依旧明亮,他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顾余生暗自忖度一句,他以神识之念凝观自己的神海世界,现在他的神海世界,大道菩提树为主,本命瓶上的金纹极为神秘,今日之险,让镇魔碑也越发神秘,当然,让顾余生极为在意的,还有那神秘的玉霄宫阙上的九层道塔,以及将神海世界具象化的灵葫芦。可以说,如果没有傍身多年的灵葫芦存在,他的神海世界不会开辟出如此广袤的世界。
相比之下,灵葫芦内部自身创造的洞天,反倒要逊色不少。
不过顾余生在天地大墓之中以灵葫芦汲取了不少星辰之力,以及将大量的雷灵之气,甚至荒气,太阴之气等藏于灵葫芦内,在很长的时间内,他都不需要依靠大世的资源来修炼自我。
这些奇异的资源,若在小玄界或许还不重要,可如今他身在大世,连天地间的灵气都近乎枯竭状态,仅仅是灵葫芦之中藏着的灵脉,若是被人知晓,恐怕都要招来无数强者的觊觎。
“刚刚虽然我以守护剑意遮蔽了大部分天机,但此女身上藏着的秘密着实不少,看来此地不能久留了。”
顾余生压下诸多思绪,袖口一抬,两枚纸符飞出化作纸人,将昏厥过去的太史鸢和弗林笑裹着,他再看一眼篱笆墙上的那一棵桃树,意念一动,将桃树移栽至灵葫芦内的洞天。
“叨扰非我本意,愿无人会破坏这里的一切吧。”顾余生看一眼山脚下的茅屋,虽然此地田园荒芜,但风水格局极佳,想来此屋的主人亦非寻常之人。
“起!”
顾余生掐诀,以儒家逍遥游携人远行,此番跃空翩飞,并非借助儒家浩然之气,也并非借助天地灵气,而是以大世被忽略且浓郁的五行之气为驭,腾跃之间如同鲲鹏展翅,倏忽间逍遥百里!
顾余生以逍遥游畅行于天云丛中,星空之下,俯瞰大地之浩瀚,畅怀无比,若有所悟,心道:“这逍遥游曾广泛流传于圣院书山,为诸多大儒和儒修所学,他们在施展逍遥游时,多以浩然之气为风,对于御六气之变中的阴、阳、晦、明、风、雨,真正领悟者少之又少,今我以五行之气施展此术,远非寻常时候驾驭灵气浩然之气所能比,庄圣所说的六气,实指空间和时间,恰恰证明了时间和空间法则是以五行之气为基础衍化而来。”
顾余生默默感受五行之气的变化,再以他所得的时间金阙玉书所记载进行对比参悟,一时之间,竟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所谓时间法则,或许并非以六识来观想领悟,应是一种客观存在的质朴规则,若窥其真意,初步修行只需遵循即可,如水往低流,春种秋收,生老病死……至于空间,亦与时间一样,存在而无形,如同思维上的畅想毫无阻塞,若人要行之,必然也要将自身进入到一种放空无形之态……”
顾余生以逍遥游遁行长空,竟进入一种玄妙的顿悟之境,此时他遨游于天地,不刻意收敛气息,反倒浑然天成,气机不显,他携带二人,能以一种玄妙的形态破空遁行,数个时辰间,已跃过无数重山,只是他跃过的天空,星斗比之寻常明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