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以后,我的脑子一阵乱一阵疼。
睡前睡后都是一场混乱,有时候倒在床上做着各种奇怪的梦,有梦见肖音要来砍杀我,也有梦见胖子和她男友的合谋算计。
每次醒来头疼得要爆裂开来。
我不知道这些什么才是个头,只想简简单单地从商,也这么难吗?
跟肖音和胖子约好的时间在明天,财务已经做好清算,我们都收到她发过来邮件了,但是想到前些天金尚的那番话,依旧惶恐。
而我所住的房间,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懒得收拾,懒得吃饭,早就没了先前的端庄样子,混乱的让人不忍直视。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依赖性太强了。
我下楼买了一份快餐,一个人吃饭,怎么简单怎么来。
“哎,你能不能活得像个人样,也不工作,也不出门,你想怎么样啊,闷死在屋子里?”他站了出来。
这种出场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快点吃饭,吃完以后出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个事,别磨磨叽叽的,还瞪我?到底有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啊?”
我将饭盒放在一边:“有什么事就说吧!”
“别别,你还是把饭给吃了吧,我真找你有事,你气色这么差,还不多吃点,我怕我待会说的事情你受不了。”他又说了一大堆,我越听越不是味。
“看着你已经饱了,哪还用得着吃饭,快说。”我环着手臂,可是心底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
“我实话跟你说吧,金尚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这个我倒是从没想过。
如果是换曾经的那个我,估计得伤心得死去活来吧,一心一意爱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吊儿郎当说他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分手都没搞清就被KO掉了。
“你一点也不好奇吗?”他歪着头看我。
我反问他:“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不熟,可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孤独终老的,你不知道吗?”
我冷笑:“我知道,可是与你无关。”
“怎么没关系,我马上就要接手你们名下的所有产业了。”他仰头,好似有多惋惜自己做出这种决定似的,“所以,你会恨我,你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场空。”
好像又被击穿了。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已经成了粉末。
“好啊,我正愁这些店面不知道怎么出手呢,有你接收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要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过多地展现在对手面前,那会让自己变得很被动。我爸做生意就是因为任何情绪都在脸上,所以才吃了很多闷亏,他唯一的优点就是拿得起,放得下。
假如实在撑不住了,绝不倔强死守,而是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拿到资金将来还能东山再起。在我的周围都是生意人,从小看到大。危急时刻千万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能从天而降来帮你,能帮自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这不是小说里的世界,有人能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万一人家不拔刀,难道我们要等死吗?
“说说看,你准备怎么拿下我们的店面,还有你打算出多少钱?”我漫不经心地问他。
他耸耸肩:“这个自然有其它人会做。”
这里空气太憋闷,我一扬手:“我要回去吃饭了,等你收购成功了,记得通知我。”大不了离开这个城市,我就知道,有他在的地方绝不会有好事。
“等一下!”他叫住我。
将一个盒子拿给我:“送给你的。”
“你什么意思?”
“做我女朋友吧!”
你大爷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跟金尚那家伙真的是从一个窝里蹦出来的,我抽笑:“你当自己是皇帝啊?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像他这种人不在少数,吃着碗里,瞪着锅里,恨不得全天下有点才貌的女生都倾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卑鄙,无耻。
“我有男朋友。”
“她说的男朋友就是我。”晏子最近每次都是悄无声息地从人背后冒出来,吓了我好几次,就是恐怖电影也不带这么恐怖的。
“干嘛吃盒饭啊,我请你。”他伸出一只手将我带走。
司马舜意站在原地,我猜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那么自负的一个人,不过也好,省得以后再来纠缠。他想要那几个店面尽管拿去,早点脱身也好。
“想吃些什么?”
“都气饱了,不需要再吃了。”吃饭,吃饭,心情不好的人吃饭那是在嚼蜡,我告诉他:“晏子,我想回去了,这个地方不属于我,我也待不下去了。”
晏子心疼地看着我:“妙妙,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因为那个混蛋,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好像对你很熟悉。自从他出现以后,你的斗志一落千丈,生意也越做越差,刚开始我以为是你们三个人出现了矛盾,所以,不得已才关掉了几家。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的,你好像无心恋战,这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你。”
“以前,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啊?”
“越挫越勇,百战不殆,打不死的小强。”
“哈哈哈哈。”我大笑,这也太抬举我了。
他看着我的笑,点头:“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认识的刘妙。”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那个姓是怎么一回事?姓氏有余,于,怎么你那个鱼是大鱼小鱼的鱼。我记得历史上是有这么个姓,而且那家伙还是个名人,叫鱼玄礼,是某个朝代的诗人,你,不会是她的后人吧!”
晏子点头:“对,我们是她那一族的后人。”
“那你上学的时候会不会有特别优待,同学和老师都喜欢研究你这个姓氏。”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每当班上出现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大家都会议论纷纷,有淘气一点的还翻书翻词典查阅这些姓氏的由来。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他很镇静。
“还有一个问题,那你在学校里受欢迎吗?”我说得很认真。
他疑惑:“打听这个是有什么用意吗?”看样子,他很谨慎。
有些人天生就聪明,问他的问题他从来不直接回答,反过来将疑问都抛给对方,他要从对方的说辞里得出某些他想知道的答案,然后根据这些答案他才给出提问者想要的答案。
“没有,我就随口一问。”
他松了一口气:“没有。”
“奇葩女也不算?”
“说她干嘛?”他显得很不自在,眼睛不住地看别处。
“我想知道啊,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挺喜欢她,她很有个性,跟我认识的许多女孩子都不一样,好动,有能力,有勇气。还追你追到你家里。”
晏子恼了:“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又没说什么,你发什么火,我提到她,不过是想知道她是怎么将她表哥给请过来的。”这个关键人物,若干事件的始作俑者。
晏子想了想,告诉我:“她哪有什么表哥。”
“司马舜意不是她的表哥吗?”
“他,他是他表哥的朋友。”
“哦!”
那一刻,我有些愣神。我一定在挖了一个坑用来埋自己的,假如我不跟奇葩女发生冲突,她怎么可能将司马舜意给搬出来。
“喂,妙妙,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想回去睡会,你别来打扰我。”我耸拉着眼皮,朝他挥手。
只要待在屋子里我便不想出门,也无心去管公司的事情,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由肖音管理,我真的就像是坠入了人生低谷一般,提不起任何精气神来,有时候甚至想在住房这里织个窝,与世隔绝算了。可是,待的时候长了,更难受。
那天,我回了一趟母校,中专医药学院。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又在学校外边走了很长一段路,走到校外时,我进了一家诊所,那个我曾经待过的小诊所,那里的医生护士还认识我。
“咦,你回来了。”
“嗯,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最近精神特别差,吃不下饭也睡不好,手上没有半分力气,这是怎么回事啊?”已经是春天了,还是这副样子。
医生替我把脉,听诊,看过之后他皱着眉:“没发现什么问题,这样吧,我开几副药你吃着,吃好了就不用过来了,吃不好你再过来瞧瞧。”
我安静地等着他开药方,医生写的字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他们习惯在处方上画得龙飞凤舞,好显得高深莫测,这时,我又不得不佩服拿药的药剂师,和打针的护士。他们好像天生就是医生的得力助手,总能够精准的拿到药。
拿好药以后我回到诊所。
医生告诉我拿的那些药怎么吃,用法用量都交待完了才让我离开。我一路走,一路打着哈欠,到了家里将袋子拆开来看,有两样是养脾胃的,还有两样没看出来。
反正也吃不下饭,喝了几口水之后,我将开的药都吃过了,又沉沉睡去。
“妙妙,妙妙,快点起来,不要再睡了,大事不妙啊。”唔,我是不是又做梦了,我睁开眼睛,看见胖子一个劲地晃我。
“胖子,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