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先找个地方睡一觉,补充体力,也许一觉醒来之后我又能找到新的方向呢,我打定主意后,拖着行李箱去找住宿的地方。
这个时间段来住店的人不多。
我又拖着个行李箱,服务员也是有眼力劲的人,一瞧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赶紧迎了上来:“美女,住店啊,几个人?”
“我来帮你拿行李。”
“跟我到登记台登记一下。”
将我带到柜台以后,她向我推荐起了房间:“我们这有标准套房,还有大床房,价格是很公正的,请问您是要订哪种?”
我伸出手指划向套房,服务员的眼睛闪了一下。但我的手只是轻轻一划,最后点向最便宜的标准单间,服务员的眼睛暗了一下,上扬的声调都下坠了:“好的,您稍等。”
没钱的人啊就是心虚。
我若不是还留了点现金在背包里,这会,只怕真得在大街上要饭了,买的那些厚厚的棉衣羽绒服也塞不下,只能送给同事,都是新的啊,想想心里都在流血滴泪。身上就这么点现钞,还得应付吃饭睡觉找工作,想想都愁死人。
“好的,房间已经开好了,在809,这是您的房卡,请拿好。”
我握着那张卡乘电梯到了八楼,这是一家比较正规的连锁酒店,可能有人不理解,反正没钱了,干嘛不找一家便宜的店凑合住一晚。在我的内心里一直这么认为,可以凑和,但是一定要保证安全,正规酒店的安保系统配置更高一些,门口有保安,警报器,每个楼层都装有摄像头,有安全通道,有消防设备,应付突发事件的必备装置都有。客户的安全感也更高些。
闲话不多想。
洗完澡后,我躺床上睡着了。
一个晚上没睡觉的我困得连精气神都没有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天黑,最终我是被饿醒的。肚子一个劲地咕咕叫。
我说不了话,只能下楼去外面买吃的。
楼下,对面有一家快餐店,我在快餐店里点了一份快餐吃完之后,又回到酒店里,可是白天睡得太多,到了晚上,却很难睡着。
想家,但是不敢回。
我得再拼一次,至少要拿到让父母满意的金额才能回家。去哪里好呢?我想到了刘婷,她在广州,我可以先去广州找她,然后再找我的出路。
想到这里,终于安心一些了。
可是,依旧睡不着。
两眼呆呆地望着窗外,夜,依旧冷。
我下意识地抱了下自己,又窝到床上,随手拿起墙角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看书容易犯困,这是我多年的经验,只要拿起书本,不管多精彩的内容也能让我迅速睡着。
第二天醒来之后已是上午十点。
我到楼下拿回押金,打了个车直奔车站,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到广州的车票,上车时间是晚上十一点,现在还没到中午。
这又是一个难熬的等待。
我将行李都寄存在车站,决定再买些纸笔和日用品,这一路上纸和笔是我与其它人交流的唯一的途径,不会说话的我也并不会哑语。而且,纸也快用光了,火车站附近有不少小店,因为时间充裕的关系,我绕了远路找大超市,大超市的好处便是即使有专柜销售推销,不理会她们,她们也不会有过激语言,更重要的一点是大超市的物品比小店的要全,偶尔有些也更优惠一些。而小店的优势是为应急,恰好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恰好有人需要。
我自己开过店,深知这当中的规律。
绕了三条街,终于找到一家大型的购物超市,我喜欢这种很大型的购物超市,货全,服务好,除了销售服务,还有售后,在后来的几年当中,凡是售后做得好的,都有很大的生存市场,网络时代,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但凡不顾及上帝感受的,消费者多给差评,能走的路只会越来越窄,直到无路可走。
在超市选好东西以后,我往回走。
“啪!”一根棒子敲在我脑后,我的脑袋嗡嗡直响。
“哇,杀人啦,杀人啦!”有人大叫着乱喊起来,我回过头看向举棒子的人,奇葩女,脸上有东西流下来,我顺手一摸,伸手到眼前,看见的是自己的血。
“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她拼命地晃着脑袋,一会哭一会笑,我愣愣地望着她,跟一个疯子,我要怎么计较?
她也可怜,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花样年华,有容有貌有才,多好的前程,可是为了另一个人落到这种地步,一个人对另个人爱到骨髓里才会奋不顾身的为他挡去灾祸,正因为已到极端的爱才容不下对方的一丁点在她眼里看来的背叛。
她的爱在他那儿得到的回应不够多,因为得不到回应,所以她不自信,也不肯相信他心里是没有她的,只不过一味地自欺欺人,以为留在他身边就好,天长地久的,相处时间长了他自然就能对她生出感情来。可惜不是,也许曾经有那一刻,他是爱她的,但是男人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什么念旧情,一转身他就能残酷地告诉你:他从没爱过你。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她循着那点蜘丝马迹追着我不放,以为灭了我,晏子就能回到她身边,其实,这跟我没半毛钱关系,男人的本性如此,极少有小说里的专心无二。没有我,也还有其它他看一眼就能爱上的姑娘,但是她,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吧。
我得走了,赶火车去广州。
回过身,我继续走。
“你别走。”
棒子再次砸过来,我闪身一躲,避开了。
她发了疯似的拿着棒子追着我一顿乱打,我抱着那袋子东西四处躲,东躲西躲的,袋子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我低头看了一眼,想要去捡掉出来的东西,她那边又砸过来了,无奈我推着袋子一挡,那棒子直接打到袋子上。
“哗啦!”所有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我去。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疯婆子。
被她打掉的可都是人民币啊,我跑,她追,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眼见着越跑越远的我占了上风,她突然就地一滚,在地上撒泼大喊:“来人啦,救命啊,抢劫啊!”
喊声之大,哭声之凄厉。
不明真相的人还真将我当成了抢劫的,很快,我的身后多了一群追赶我的莫明其妙的人,我跑得满头大汗,只觉得天昏地暗的,嘴里又腥又咸的,可能跑花了眼,扑通一声我摔在地上。那伙人将我团团围住了。
朦胧中,我好像看见奇葩女举着棒子挥来。
天哪,又来。
我死定了。
满脸汗水的我干脆闭上眼睛。
“哎,她偷你什么东西了?”
“偷你东西你可以把她交给警察,你这么粗一根木棒是要打死人的。”
奇葩女已然疯彻底了,又笑又跳地举着棒子乱挥:“是,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她。”她的疯狂举动让周遭的人怀疑起她先前的说词来。
有人点指着她:“哦,我明白了,你是贼喊捉贼啊,偷东西的人是你吧。”
也有人窃窃私语:“瞧她好像脑子不太正常。”
“那她说的话咱们能信吗?”
“咱们再看看吧。”
接着,又是混乱的场面,奇葩女一直要打要杀,那群原先追赶我的人反而成了我的救星,福祸相依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不允许奇葩女乱来,一拥而上将她的木棒给夺了下来。
“摁住她,别让她乱动。”
“我来看看这女孩是怎么回事。”说着他凑到我面前来。
模模糊糊的我看到他的衣领上有一颗黑色的扣子,那个扣子的形状像个月牙,只听耳边有个沉沉浮浮的声音在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住哪?”
站在他旁边的人说道:“哥,她晕过去了,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这个有着月牙扣的男人一抹额头:“好吧,你快去快回,别误了火车,我在九号楼等你。”
在那之后,一切又成了静悄悄,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在我的身边全是来来去去行色匆匆的人,我晃动着脑袋看着那些赶火车的人,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坐在候车大厅里睡着,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有一个小时便是我上车的时间。
趁着这个机会,我上了一趟厕所。
从口袋里拿纸巾的时候,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那上面的字迹很清秀,像个小女生写的字,我摊开来,只见那上面写道:小妹妹,你好!哥哥让我送你去医院,我把你送到了车站的医务室,还没醒过来的你怎么都不肯待在那里,一直往外扑腾,我问你话,你又什么都不肯说。可把我愁坏了,正当我没办法时,你的朋友恰好过来找你,他说了你的一些情况,我拿了你的身份证一核实,发现你朋友说的都是对的,因为我跟哥哥要赶火车,所以,我将你交给了他,但是我又担心他只是恰好蒙对了,所以,给你留了这张纸条,你若醒来发现不对,可联系警方,也可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