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女。”
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这种突然发声通常能吓到全神贯注的我,此刻的我是恼怒的,任谁被这么突然一吓都没有好心情,何况我原本就没好心情,一直紧张着呢!但是又忍不住好奇,那个声音在跟谁打招呼?这中间能产生千差万别的效应,有时候,我们明明看见正对面的人微笑着向我们走来,当我们也回以微笑时,却发现对方实际上是跟我们右后方的人深情交流,而有的时候,当我们以为那个呼喊的声音是朝向其它人时,实际上找到的是我们。
这种千差万别时有发生,为了不唐突,也为了确定一下那个吓我的声音不是来找我的,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光鲜,外表活泼的男士,即使不笑,他眉眼间也洋溢着五彩的阳光,天生面善的一个人。
我认真看他时,他转了一个角度,靠站在我身后的门边,给了我一个侧颜杀。
呵,原来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我转回来继续留意那位老先生和那群服务员的动向。
靠着墙的他却突然向我走了过来,压低声音不无魅惑地凑到我耳边说道:“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吧!”说话的声音软软地吹进我的耳朵里,痒痒的。我的心一颤,表情很无辜的睁着眼睛看他。
他站直了,玉树临风的范儿,双手插在兜里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位老先生是宏元集团的股东,他有一个同胞兄弟在来这里的路上突然晕倒了,据目击者说,这家酒店的一个服务员碰了他的同胞兄弟。他现在要找的就是那位碰了他兄弟的服务员。别问他们为什么知道那个服务员在这家酒店,因为目击者恰好认识这家酒店的标志。老先生第一时间被送往医院,他的弟弟接到消息也第一时间亲自赶了过来,要揪出那个服务员。”
他大概将事件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了,身为当事人的我只是不知道一头栽下去的老人来头这样大,宏元我不陌生,阿秀经常在我耳边吹嘘它是广州多少强以内的大企业。
又是股东啊。
我到底有多衰,无事路边走,祸从天上来。
目前,也不敢多考虑别的,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人要找的人是我?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那个碰到他兄弟的人是你,首先,在那个老先生晕倒的那个时间段里,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我并没有跟踪你,只是有个叫卢安安的女孩子大发脾气的时候,我正好坐在她的隔壁桌。她在向同桌的另一个人抱怨她的老公一整晚都在找一个哑巴。这家酒店管理很严格,员工外出必须得脱掉工作服,否则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开除,能够在这种人手紧缺的时候还翘班穿着工衣大摇大摆溜出去的应该不会是在职的服务员。所以,我想:很有可能是某位想出去透透气的女士换了服务员的衣服跑了出去。又碰巧遇上了那位宏元的股东。很不巧的是,我又发现你一直很紧张地留意那边的动向,所以,我猜那个换衣服跑出去又撞到那位老股东的人就是你。我说的对吗,妙妙小姐。”
对,很正确。
可是,我没有撞到老人。
去你的,到底冤不冤啊!
他能够一眼看穿,为什么不在那老先生面前揭穿我?他想干嘛?他耸耸肩:“陪我去一趟顶楼。”“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能去楼顶,那个亭子是阿力的私人地方,嗯,他买下来的。他财大气粗,在这种地方买个亭子盖在人家酒店的楼顶,呵呵,我们都笑他傻缺,脑袋缺根筋的缺。能去那个地方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一个。现在,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骆飞,是阿力的朋友,也是,鱼晏的朋友。”
听了他的话,我呆若木鸡。
骆飞(2017薇薇日记的主要人物之一)
鱼晏,他刚才说了鱼晏,他也在广州吗?我很想问他,有许多问题问他,鱼晏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脸痊愈了吗?不对,痊愈是不可能的,应该做了整容修复手术,那么,手术成功吗?他会不会恨我,当时,若不是救我,他的脸也不会。
我心事重重地跟着骆飞上了楼。
他一直在说顶楼的亭子,好像说什么顶楼他装了一个摄像头,只要有人上楼,都逃不过它的‘眼睛’。说着伸出两手反撮自己的双眼,可我满脑子都是鱼晏的事情。根本无心听他那一堆废话,也没留意到亭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四四方方的,像战火里的烽烟台。
这种地方一览众山小,的确站得高看得远,但是,打雷的时候也是很容易被劈死的。
“每次站在这上面,我的心情就会特别的好。你呢,是不是跟我一样啊?嗯!”
我怎么回应啊,在他背上写个不是?
才不会。
现在都搞不清楚是敌是友。
“妙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鱼晏吗?”
然后呢?
这个问题的关键是不是决定我的生死?
就好像某种剧情片里那种生死关头,替人扛刀的人也会来这么一句,“你喜欢我吗?”“不喜欢。”万念俱灰,自绝生路。“喜欢。”心情一激动,替人挨刀。可是,他问的是我是否喜欢鱼晏,他替他朋友问的,不是鱼晏拜托他问的吧。那我怎么回答,如果我说是,他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我还没开口,他又说话了:“我能发现的问题,他们迟早也会派人查清楚的,我现在的立场是中立的,作为鱼宴的朋友,我必须得保你不被他们捉住。而作为阿力的朋友,他跟宏元的老总们交情很铁,这里又是他的主场,如若袖手旁观,好像很不仗义。”
特意爬到亭子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那说了半天,到底是要把我交出去,还是不交啊?
“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你那个物证最好收好,别让他们翻出来。”
他的话说得我脊背发凉。
物证,除了那套衣服,还有我手写的那张纸条。
糟糕。
他双手一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鱼晏?”
我一咬牙,摇头。
他却环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哎哟,那个自作多情的家伙要是知道你依然不喜欢他,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呢。想想我就激动,真是迫不及待的要见证这种催人泪下的场面啊。”
笑得我头皮一阵发麻,笑完之后他又说道:“他们已经将目标锁定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我走了。”他纵身一跃,从亭子里跳了下去。利用建筑物之间的落差平台穿叉跳跃,一眨眼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这种诡异的功夫我只在动漫里见过,真是活久见啊。
楼下的脚步声密集着向上涌来。
这可如何是好。
骆飞那个功夫我并不具备,这四周,我打量着亭子的四周,心一横,交叉握住双手借助臂力的支撑力一跃而上,趴在亭子上。
正好,脚步声已经上来了。
我听到阿力的声音:“伯父,你看这亭子里空空的,藏不了人。”
上顶楼的是阿力,他嘴里说的伯父应该是那些找我的老先生,都找到这上边来了,想想心底直冒汗,若是刚才我一直站在旁边偷听,那我肯定会被抓现行,这么说来,还得感谢骆飞将我带到这里来。其实骆飞说得没错,如果在那群服务员当中找不到当事人,他们必定会将目光转向大厅里的来宾,这个酒店的三层楼每一层楼都布有摄像头,只要一查来宾里的当时不在场,必定会将目标锁向我。
细思极恐。
我趴在亭子上一动不敢动,很怕谁有一双透视眼,突然发现了趴在亭子上的我,将我一把给揪下去,所以,趴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跟个蜘蛛侠似的贴在瓦片上。
直到他们所有人都离开了,我才小心翼翼的从那个亭子上下来。做贼似的躲避那些搜查的人,三楼相对而言比楼下两层要空旷一些,待在三楼的人也不多,我从亭子上下来的时候,背对着我行走的有三个人,他们三人并排走着,挨个的往房间里找。我一闪身躲进了他们刚刚搜过的其中一个房间,房间的入口左侧是一个卫生间,在我的脚还没迈出第二步时,我听见里面一男一女的对话:“亲爱的,刚刚那是什么人啊?”
“别理他们,咱们只管乐咱们自己的。”
呃,一对痴男怨女。
我贴着门听外边的动静,除了刚才走过去的那三个人,没有听到其它的脚步声,也就意味着这一层楼只有他们三个人。
找机会,下二楼。
透过门缝我看清楚了,这三个人是分开行动的,一左一右分别检查的是左右两边的房间,他们进去的时间是两分钟左右,而站在原地不动的那个人他会转头看他的身后,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方向,楼梯口在距离我待的这个房间一米五的地方。选择这个房间的目的也是因为透过门缝能够观察过往的人还有楼梯口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