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你不能拿。”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怎么不能拿?”阿桂朝阿浩嚷嚷。
这两兄弟,不说话的时候根本看不出来,而一开口,才发觉性格相差甚远。我喘着气,头昏沉的厉害,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响。
“不能带走。”
“你闪开。”
兄弟俩一个要搬,一个不允许搬,两个人动手打了起来。
你一拳头我一拳头。
撕扯扭打在一起。
我抬头看着井口,他下来,也是这么跳下来的么,可为什么不带个绳子什么的,他搂着这些东西要怎么离开?
“喂,你疯啦!停手,我是你哥。”阿桂下狠手了,将阿浩咬了一口。
阿桂呸了一口:“我疯了,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他咧着嘴,横着牙,“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我怎么过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高高在上,爸爸什么都听你的,而我呢,躲躲藏藏,就像地沟里的老鼠。为什么,就因为你比我早一个小时来到这个世上,老天太不公平了。这些财物是我的,我要带走,你滚开。”
阿桂是发了狠的。
而阿浩有所保留,被阿桂钻了空子,一脚将他给踹中了心窝,好半天没能爬起来。此时的我,因为饥饿没了力气,我看戏似的看着他,我真想知道他拿了那些东西打算从哪里离开。
“别,那颗珠子不能拿。”
阿桂心里觉得越是不让他拿的东西有可能越值钱,他还偏拿了,拿了之后往自己兜里揣。我在这里转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那颗绿色的珠子。
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啊。
我一脚向前。
阿浩撕心裂肺的吼道:“不要。”
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轰隆一声,那个藏宝洞塌了,我和阿桂掉进另一个深渊里,那些东西磕得我浑身疼。我没看见阿桂的身影,我猜他可能被埋在那堆宝物下面了。饥饿,渴,累,交缠在一块,我冷得浑身发抖。
“喂~~~”阿浩朝我们喊。
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想我是没办法回应他了,这底下很宽敞,光线有限,判断不出周围的环境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懒得去想了,其实退一步讲,能抱着一堆宝物死在这里也不错,人为财死嘛。
“扑通!”
一个身影从上面下来了,他的腰间系着绳子。
“怎么搞得,你明明是清醒的,我喊了半天你怎么不应。”
我从那些宝物堆里爬起来,“喊了你也不可能听见,所以没喊,你怎么下来了?”
“有人往井里扔石头,我是用绳子绑住石头下来的。”他将腰间的绳子解了下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弟弟呢?”
我指着这一堆宝物:“被埋在底下了。”
他气得不行:“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知道他埋在下面干嘛不救他。”
我叹息:“怎么救,这周围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万一我稍微一挪动,又来一个大塌陷,谁知道会不会陷进地球中心,直接把我们给烧化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这一抬脚,整个洞都塌了。”
他不说话。
将这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往边上挪,试图从中间挖一个洞出来将他弟弟给救出来。我听到那边有动静,阻止他:“喂,别挖了,你听听是什么声音?”
这么诡异的窸窸窣窣,不会出来个什么几头怪物吧。
他在不意的惊呼,执意要挖。
“你好奇怪,他没把你当兄弟,你干嘛非得热脸往冷屁股上贴。”我出言讽刺。
“他是我弟弟。”
我不以为然。
谁没有兄弟姐妹。
我也有,长大了,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就不像兄弟姐妹了,有了利益之争之后,别说兄弟姐妹,准确说起来更像仇人。
谁都想一家独大,号令天下。
谁也看不惯谁。
“知道我弟弟拿走的那颗珠子是什么吗?”他对我的话置之不理,却自顾自说起了他在意的东西,在我眼里,即使是天下奇珍又如何,我又不争。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母亲留给我们的,我母亲那一族在很多年前非常显赫,别说这些,比这些还多的也不计其数。到了我母亲这一辈,她继承了家族中所有的财物,你应该也知道怀壁其罪的道理,是的,她手里握着这么多的财富,自然会让不少人打它们的主意。为了让我们过上平稳的生活,她将这些东西藏了起来,将我们兄弟二人寄养在别人家里,她跟爸爸到处逃亡,至今音信全无。死了,还是活着,我们都不知道。”
被一件锋利的刀刃刺伤手以后,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被现在的养父收养,他当时只说收养我们其中一人,我想让弟弟跟着养父,养父将他带走之后不久又回来了,他说弟弟跑了,他还是喜欢我,所以,又将我接到他的别墅里。后来,我才知道,当他接我过来时,又将弟弟给送了回去,我想,这是他心理扭曲的萌芽。但是,那时候并没多想,以为长大以后那些不愉快总会忘记的。等再大些时,我们兄弟二人经常变换身份,可是每每他跟在养父身边时,他总是被养父训斥,渐渐的,他就变得只喜欢待在别墅里扮演我,其实养父一直知道这件事,只要阿桂不在他身边待着,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为养父做这些关煞时发现了这些东西,还有我母亲写的一封信。其实,很多东西时间长了都忘得差不多了,那颗珠子,我却一直记得。”
“当阿桂拿起那颗珠子时,这里的地面结构自动变薄。而你,当时那一脚踩上来,变薄的地基就会下沉。我当时想要阻止你,可以已经来不及了。这种操作,我曾见母亲用过,那是她设的铒用来对付入侵的坏人的。”
说了半天,难道说这些闪闪发光的宝物都是障眼法,他的意思是搞不好这一堆东西里还有别的什么机关,所以,一直嚷嚷着让我不要碰,让阿桂也不要试图带走。
可我,在他们没来井底之前,我碰过很多东西啊。
是不是应该烧香拜菩萨庆祝我福大命大?
“阿桂。”阿浩将阿桂拉了出来,“咚!”阿桂一伸手揍了阿浩一拳头:“少编那些话骗人了,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那个算盘,故意说是假的,好自己独吞是吧。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两人一言不合,又缠着打斗起来。
我强悍的生命力啊。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我警觉地看向周围,难道只是幻觉啊,没道理啊,明明听得很清楚,那脚步声,“咣,咣,咣。”越来越近。
近到眼前,我看清楚了。
一个头发长得看不到脸的怪东西,晃着头四处张望。
“阿浩。”我大叫一声。
那怪东西伸出黑乎乎的东西朝我这边来,我一个踉跄坐了下来,因为惊慌,嘴里“啊啊啊”一通乱喊。什么鬼地方,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阿浩和阿桂停了下来。
集体去攻击那团黑黑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他们一攻击,我听见好像越来越多的这种脚步声朝这边靠近了,是脚步声,但是走得很费力,阿浩一通乱踢乱打,阿桂也是。
打着打着进入混乱局面,他们可能看不清楚,相互之间一通厮打。这时阿桂和阿浩背靠着靠,旋转着攻击那一团团的黑物。
可是,两个人毕竟势力单薄。
体力也是有限。
最终两个人打得筋疲力尽,阿桂挨了那黑物的好几下攻击,阿浩更惨,到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护着阿桂任凭那些黑物吊打。
他的每一声惨叫听起来都像在割肉。
“呜呜呜呜。”
那群黑乎乎的东西将几个垂死的人给抬了起来,往更深更黑的地方扔。阿桂喘息着问阿浩:“哥,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啊!”只听阿桂一声惨叫。
“阿桂,你怎么了?”阿浩紧张得毫毛都竖起来了,阿桂凄厉的叫着:“他们拿刀扎我。”他这里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掌上也挨了一刀。
“唔。”我强忍着痛,没喊出来。
“阿妙。”
“死不了。”
我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千刀万剐。
这么看来,人世间最好死的两种方式除了寿终就寝,那就是安乐死了,最惨无人道的就是这种一刀一刀的割肉。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觉得战场上那种一刀一个痛快竟然是一种福利。
阿浩最先沉不住气了,朝着他们大骂:“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们。”
人?
他确定是人?
可他还没吼痛快呢,他的手上也挨了一刀,只听他一声闷哼。
当他吼完以后,阿桂跳了起来。
“哥,真是委屈你了,把你弄到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来,还真是对不住啊。但是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那诡计多端的老妈,想出用这么损的点子来藏宝。没有你们兄弟二人的指纹,这个藏宝库用*都炸不开。”他笑得很狰狞,阿浩可能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