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在意。
没有谁,听过一两次第三人介绍之后就匆忙做决定的,那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周老师显得很急切,不停地问我的态度。
我的态度是先观察观察,再试着相处一段时间,但是重点的是与他的家人相处,他么,也是要相处的,与他相处是看双方的感觉;与他父母的相处是了解他的成长环境。
也就是古人很信奉的门当户对。
以往我受某些书本的影响,也认为门当户对是老旧观念,接触过一些人事之后我发现老一辈门当户对这个观念还是有点道理。
家庭背景,成长环境,决定一个人性格习惯,为人处事。
以不谈恋爱的前提下选择婚姻,门当户对是个很好的参考模式,爱得死去活来的那又另当别论,人鬼恋,人蛇恋,爷孙恋这些都能存在。为什么就不能存在门当户对呢?
周老师扯很远的时候,我想得也很远。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久。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走到门口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将我吓了一大跳,我用手机的手电照了一下那影子,竟然是蜷缩着的子蒙。
“子蒙,快醒醒,怎么待这睡着了。”
“老师。”
“你今儿要在老师这儿睡吗?”
子蒙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幸而我回来了。
否则,她岂不是要在门口缩一宿?
进了门之后,我打开灯才看到,子蒙脸上全是泪水,看得让人心疼,“怎么了这是,宿舍的同学欺负你了?”
子蒙摇头。
“那是怎么了?”
她不说话,却是哭得更大声了。
我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她奶奶去世了,老人家了,到了一定的年龄老去也是有的,“别哭了,老师明天陪你回家吧!”
她没有其它的亲人,遇到这种事情能想到的也只有我了。
再懂事成熟,毕竟也是孩子,面对这种事情没有大人在旁边肯定吓坏了,这么说,晚上她没待在学校上自习,而是回去了。
她仍旧嘤嘤的抽泣着,我哄了许久,才将她给哄睡着了。
明儿是周五,我的课在上午,只有一堂。
可以请其它老师代课,但不知学生会怎么想,我来这边的时间也不长,各种事情搅和,越发不像个老师了。
还是,上完那堂课再去子蒙家里吧。
好可怜的孩子。
第二天上完课之后,我将子蒙接了回去,我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打开门却是几乎将自己给吓死,她奶奶端坐在常坐的那个位置,像往常一样很慈祥地冲我们微笑。我的心那个乱跳啊,扑通扑通的,快吓晕倒过去了。
我的嘴里念叨着,奶奶啊,您安息吧!一路好走,别太担心子蒙,她会照顾好自己,会健康长大的。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大串。
子蒙拉着我的胳膊:“老师,你在说什么?”
“你没看见奶奶的灵魂?”
“没有啊。”
我不敢再看奶奶,伸着手颤抖地指:“那边呢?”
“是奶奶啊。”
“你奶奶不是。。。。。。”
呃,她好像并没说她奶奶仙去之类的话,我以为是她太难过了说不出口,但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让她又害怕又哭的?
“那你昨晚。”
子蒙将我拉到院子里,让我蹲下来,她半握着手附在我耳边说:“叔叔欺负我。”
我一听,火冒三丈。
新仇、旧账,我还没找他算呢,还敢动子蒙,不打得他满地找牙,真的对不起他满墙的画作,我气在头上,火速地赶到画家的画室,他的门是打开的,此时的他正在画一幅画。
我走了过去,一把将他的画板支架给踹倒了。
他还没说话,我一个勾拳从他的侧脸打过去,火有多大,力道就有多大,他可能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打过,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我。
还敢这样看我。
他是坐在地上的,拳头不到的地方,那就用脚,我一脚往他身上踹过去,他的另一个支架画板又倒了下来。
他吓得要死,脸色瞬间变白,缩在角落里的他手脚直抖。
“老师,不要杀他。”已经追来的子蒙抓住我的衣角,她看起来比画家还害怕,“老师,他是我师傅,不要杀他。”
我可没想过要杀他,不过是吓吓他而已。
可是我嘴里说的话不是这样的,我说的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留着他只会残害更多天朝的无辜少女,不如将他废了。”
“怎么废?”
怎么废我没权利,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来处理。
我拿出手机准备打报警电话,躲在角落的画家开口了,不得不说他的观察力比一般人强很多,他可能猜到我要报警,于是,他为自己辩白了:“我没对她怎么样,只是将她抱起来,摸了一把她的小屁股。你报警,她也没办法在学校里待下去。”
他一说话,我更他妈的气愤,冲到他面前,又狠狠踹了他几脚:“还敢说,还敢说。”
下脚之狠,踢得他嗷嗷直叫。
“你不是说你是GAY吗?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吧。”
他如果说,是,那我还可以找理由再揍他一顿,那如果说不是,我还是可以找理由揍他一顿,是的话,还对小女生下手,那是猪狗不如。不是的话,对小女生下手,那是畜生不如。
他蠕动着唇,当然了,他不说话,我更更会找理由揍他,敢无视我的提问,简直找死。
“我是,我是双性恋。”
啥,啥叫双性恋。
画家,也不要自称画家了,你那什么性取向都是人生巅峰啊,人性什么的在他眼里是狗屁啊。还双性恋。
喜欢女人,同时也喜欢男人。
这画面比耽美更难以让人接受。
我踢着他旁边的架子,顺手拆下一根木棍子来问他:“那晏子知道吗?”
他闪躲的眼神不敢面对我,一直缩。
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想缩到墙里边去,那样便会少很多痛苦。我将拾起来的木棍子狠狠的抽在墙上:“说!”
子蒙也胆小,她应该也吓坏了吧。
平时温柔的老师居然是这个暴躁脾气,不知道这个心理阴影会影响她多久,我在心里对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画家颤颤巍巍的抖着音:“他,他,他知道。”
“他知道他还愿意跟你在一起?”
他又不说话了。
妈的这家伙到底是什么鬼,跟子蒙一个性子,我说上七八句,他答不上一句,好像我是老虎随时能将他给吃掉似的。
“说话!”
到最后,还是威胁的法子管用。
真是贱骨头。
“他,他也是双性恋。”
他的话有如一把利箭刺向我。
心底的那根弦断掉了。
画家的眼神突然看向我的身后,他是不是故意的,然后趁我回头的时候偷袭我?子蒙不是在我身后吗?
“喂,你放开他,要不然,我对这个女孩子不客气了。”
身后有个男人在说话。
我侧着身子,尽量跟画家还有那个将子蒙捏在手里的男人保持一个三角形角度,“喂,臭女人,放了我女朋友。”
女朋友?
我看向画家,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说你是晏子的女朋友吗?那你究竟有多少个男朋友啊?”
耽美还可以这样玩,生在山沟,长在山沟里的我是长见识了。我也没拿刀架在画家的脖子上,他手里还捏着个小孩,怎么算都是他的胜算更高些啊。
“画家,还不跟你的新欢滚蛋,记得让你的新欢把你的爱徒给放了,她年纪还小,受不起你的折腾。”我此番话是故意说给那个男人听的。
没想到,子蒙机灵啊。
她眨巴着眼睛对画家说道:“叔叔,你说过等我长大了你就会娶我,说话一定要算数哦。”
那个捏着她的男人将她给放了。
转而狠狠教训起画家来:“你个水性杨花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真是风流快活啊,给我戴了不少绿帽子,老子今天不收拾你跟你姓了。”
我趁机带着子蒙离开了。
“子蒙,以后别再来找他,知道吗?”
“嗯。”
“说话要算数。”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她之所以会向我哭诉,一准是没将我说的话放在心里,可能昨天她回来过,想去找老师讨论刚画的一幅画,却又忘记了我之前就跟她说过,不能跟陌生男子独处一室。她或许只将画家当成师傅,自动将他解除了陌生男人那一列。其实,是我错了,我应该改口说,不能跟男子独处一室。她也没有父母兄弟,当然是指所有的男子,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应该在她长大以前,20岁以前。
总得有个年龄限制吧。
万一她认真了,成年之后依旧坚守这条定律,岂不是将一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逼成了灭绝师太?好像怎么说都说不好。
不过万幸的是,她只是受到惊吓。
我决定在这里再待上一个周末,反正,要见那个周老师的表弟也是明天下午的事情,我明天下午再赶回学校就是了。
那间租的房子我跟房东商量好退了房,房东也没多说什么。有这么个双性恋画家在此,再舒适的房子我也住不下去,谁知道他半夜会不会爬起来报复我?
周六,陪着子蒙玩了大半天,在约定的时间里我赶回了学校。
不知道周老师的表弟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