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婶子说完就像打开了开关。
周围人声顿时嘈杂起来——
“临死还想拉个垫背的,亏你还是老子看着长大的,结果就长成了这么个畜生玩意儿?”
“自己不要脸还想拖对象下水,我呸,合着你也知道今天的事儿但凡传出去你这辈子说不上媳妇所以现在可着人家好姑娘祸祸?”
黄秀霞哭得都要背过气去嘴里不住的解释:“不是的,真是孙婉容设计的我们,都是老邻居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了解?”
“听我一句话吧,我和波子真是被陷害的啊,你们不信……”她神情癫狂,“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信了?”
孙婉容怕她真做出什么疯事再扭转局势,赶忙开口打岔:“黄阿姨,你老说我设计你们,我为什么要设计你们啊?”
黄秀霞被她牵着思路走,张嘴就答:“当然是因为我儿子把你睡了,你恨我们这才故意设计陷害我们!”
听到这话,孙婉容面色不变,心里却忍不住庆幸还好遇见了恩人夫妻俩,要不然就凭裴家人的德性,她哪怕保住了清白也保不住名声。
没看黄秀霞哪怕疯成这样也不忘往她身上泼脏水嘛。
对上黄秀霞充斥着癫狂和恶毒的眼睛,孙婉容想起了恩人教她的一句话。
说让她永远不要陷入到对别人的自证里。
就比如裴波造谣说曾经欺负过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要是陷入自证不停的解释说没有,其实在别人看来这里边就是有猫腻。
有太多的人没有头脑又习惯了偏听偏信,他们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会说她要是无辜的裴波为什么要说她?
为什么不说和别的女同志有特殊亲密关系?
所以这种事她永远都不可能解释明白。
她解释了这件事,造谣的就会提起另一件事,她总不能永远走在解释自己清白的路上。
而她当时问恩人,问一旦她陷入这样的情况要怎么自救?
孙婉容记得很清楚,她那貌美的恩人静静地抬头看了一会儿月亮,然后玩笑般跟她说——
“发疯吧。”
“有时候发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收回思绪,孙婉容听着黄秀霞翻来覆去的说她和裴波睡了,说她被裴波占便宜了指不定现在肚子里都怀上裴波的孩子了。
她深吸一口气,忽地笑了。
笑得所有人心里发毛。
有胆子小的吓了一跳开口问:“闺女,闺女你这是咋了?”
孙婉容:“没事,我就是觉得太可笑了,哈哈哈,我肚子里有孩子了,谁的啊?裴波的啊?”
“他对我有兴趣吗?对我有兴趣办出来这样的事?当我是死的吗?故意把我灌醉就为了给我扔一边儿挨冻?”
孙婉容回头一个个的和身后人对视,她笑着问:“我好不好看?大娘你说,我和黄秀霞比谁好看?”
被她叫住的大娘后退一步瑟缩道:“孩子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孙婉容:“我受什么刺激,我好得很呢,大娘你回答我啊,我好看还是黄秀霞好看?”
“你要是裴波你喜欢我还是喜欢黄秀霞?你对我有没有兴趣?我躺你身边你碰不碰我?”
那大娘被她吓得眼皮子直翻:“闺女你别钻牛角尖,这事和你长相没关系,是他俩……”
不知道该怎么说,大娘怼了怼自己身边的大儿子,她儿子会意,立马开口帮自己老娘解围:“是他俩不要脸,和妹子你有什么关系?”
孙婉容:“和我有关系啊,黄秀霞不是说我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吗?我孩子呢?不对,裴波什么时候碰的我,是不是我醉酒的时候?”
“诶呀这是真受刺激大发了!”王婶子一拍大腿一脸的心疼。
还是刚才那大娘的儿子看不下去说了一句:“妹子你就别合计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裴波要是乐意碰你现在被咱们堵床上的就是你了。”
“还醉酒……”他一言难尽地看着孙婉容,恨铁不成钢的,“妹子你到底醉没醉自己不知道啊?你装醉他裴波都不带碰你的!”
这话伤人,可在众人听来却是大实话。
旁边人跟着附和——
“对啊,这不造孽嘛,对人家年轻姑娘不行还非得耽误人家姑娘,现在把人家刺激得魔魔怔怔的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如个老太太了,这不闹呢嘛。”
“诶你们别说,我听说有的人就喜欢岁数大的,对年轻的就是不行,他们说这是什么心理问题,叫什么来着……”
这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摆摆手:“反正就是有问题,就像之前扫厕所的老周头,他不就喜欢岁数小的吗?”
“前两年还因为这事被定了流氓罪呢,就是心理有问题,所以妹子你别多想,和你没关系不是你不好,是他裴波有毛病。”
孙婉容像是受了大打击,失魂落魄地捂住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别人以为她这是哭得浑身发抖。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乐的。
原来发疯的感觉这么好,不用费劲吧啦的讲理,不用委屈憋屈的自证,甚至不用求别人相信自己去找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她什么都不用做。
抛掉理智,尽享快乐!
隐隐约约,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孙婉容面前打开。
这样的处事手段有悖于孙家一直以来对她的教诲,却让她打心底里更觉得有用。
尤其是对上裴家这样不要脸的人家。
孙婉容背对着众人朝裴波递去一个得意眼神,裴波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黄秀霞还在那儿疯了一样扯脖子喊她是被孙婉容陷害的,说她是喝多了又被人打晕了这才着了道儿。
众人手里的臭鸡蛋终于忍无可忍磕上了她的脸。
一个平日里就和黄秀霞不对付的老太太往地上唾了一声,嫌恶道:“你别吵吵了,不够丢人的。”
“还好意思说是人家姑娘陷害你,你也不低头看看自己多大坨儿,这姑娘细胳膊细腿的是能抱动你还是能搬动你儿子?”
“我们倒是想看在老邻居的情分上相信你,可你也不能真拿我们当傻子糊弄啊!”
她儿媳在一旁点头:“就是,黄姨和裴波加起来多少斤了都,别说一个姑娘了,像我家那口子身体虚让他搬他都搬不动。”
“好意思往人家小姑娘身上赖,也不想想谁能搬动你俩?”
外边,魏肆被自己媳妇戳着手臂上的肌肉,轻笑一声,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