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冯建辉被送到夏清晏所在的楼阁前,江云流缀在最后。
而这时,心知逃跑无望的冯建辉,将目光落在夏清晏身上,眼神中露出一丝意动。
此时,他距离这位人间帝王的距离很近,如果能够挟持帝王,应当能从江云流手中全身而退。
就像江云流没有对付仙道修士的经验一样,显然,这冯建辉也并没有对付一位他并不了解的,帝道修士的经验。
并不知,方才与他打得难解难分的将才,不过是作为帝道修士的夏清晏力量的一部分。
而在帝道修士的帝国之中,谁会比他自身更强大呢?
夏清晏搂着怀中的娇躯,在冯建辉眼神中刚刚露出这一丝意动时便发现了他的想法,不由因此升起一丝饶有趣味。
“过来!”
夏清晏对着轻轻冯建辉招手,让已经到达楼阁下方而被卫士勒令停下的冯建辉继续向前来,给他更多的勇气。
冯建辉眼中的喜色更甚,通过楼阁一侧的阶梯走向楼上,就在踏入与夏清晏同一层的楼阁间时,他的双眼就忍不住乱瞟,观察着楼阁中的行驶。
除了那位年轻的帝王之外,这层楼阁中,也就只有他怀中一位柔弱娇俏的妃子,以及一些弱不禁风的内侍。
冯建辉狂喜。
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的刹那,脱离了身后两名卫士的掌控,化身为虹,眨眼落下之时,已经是在夏清晏身边,他手中一道白光,正是刚要出鞘的灵剑,向着夏清晏袭去,本意将剑架在他脖子上进行挟持。
然而,在他这瞬息之间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做完之前,夏清晏已经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于是,风建辉所有的动作停顿下来,连那出鞘到一半的灵剑也被迫收了回去。
惊恐,无限的惊恐。
在被夏清晏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冯建辉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无边幻象。
那是一片炼狱,无数形状可怖的灵魂,在炼狱烈火中苦苦挣扎。
那也是万里寒冰死地,寂寥无波,感受不到一丝生命存在的气息。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无法反抗的死亡!
所有的法力,在这种死亡压迫感前,竟都变得萎靡,连调动都变得艰难,更别提形成什么有效的攻击。
在被夏清晏掐住脖子的那一刻,冯建辉就知道,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面对夏清晏,有一种面对苍茫天地的无力感,如同他刚刚踏上仙道之路,从仰望的师傅身上第一次看到法力的强大,从而感到自身的渺小。
这样的感受,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了。
“砰!”夏清晏随手将冯建辉丢到了自己面前的空地上。
“属下失职,还请陛下责罚!”
跟在他身后的江云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一步,跪伏于地请罪。
此时,江云流瞥向冯建辉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这该死的“邪道妖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今日,他已经数度失职,全都是因为这“邪道妖人”。
如果夏清晏只是一个普通的帝王,那他今日所犯的错误,连砍十遍头都不够的。
夏清晏没有理会江云流,而是看向冯建辉。
“说说吧,什么来历?”
“为何多管闲事。”
瞥了冯建辉一眼,询问的同时,夏清晏已经恢复那副慵懒的模样,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抬起怀中木清灵小巧的下巴,低头印在那殷桃般的红唇上,渡去三分酒气。
“唔!陛下~讨厌!明知道人家不会喝酒。”
怀中,木清灵瞪大双眼,娇嗔的推开夏清晏,埋怨着。
这懒散潇洒的模样,带着几分昏庸无道的糜烂,看得冯建辉眼角一跳,不禁猜测,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帝王。
这样,看似昏庸,懒散无状的人,又为什么会有那种实力!
冯建辉深吸一口气,回过神儿来,只要他不是傻子,此刻想的就应该是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
“陛下容禀,在下白鹤真人,乃一介散修,本来在灵辉山附近隐修,实乃正道修士!”
“因不日前见到大夏地界有斗转星移之异象产生,疑是大能施展通天手段,特此过来拜偈。”
“途中,途经南诏一国时,望气发现南诏一国国运艰难,王室衰败,又听民间对其王室素有赞颂之声,为其误导,所以才……”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陛下恕罪!”
冯建辉讲述了前因后果,只是此时的态度,与先前降临时的高高在上已经是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请陛下明鉴,我真的是正道修士!”
冯建辉见夏清晏没有回答,更是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辩驳。
“哦?见过的仙道修士,都称朕为魔道作风,你真的是正道修士?”
夏清晏轻疑一声,浅笑对冯建辉问道。
冯建辉因此瞪大双眼,眼中有一丝惊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才能保下自己这一条小命。
“朕登基以来,征伐四夷,将接壤诸国度纷纷划入大夏疆图,这南诏,你说朕该不该打。”
夏清晏不紧不慢开口问道。
冯建辉嘴角一抽,他既然是为南诏鸣不平而来,自然是认为夏清晏扩张无度,不该打南诏,挑起战火,引得无数百姓受苦。
但此时,实话实说的话,无疑是找死!
“该!”
冯建辉咬了咬牙,违心的说道。
“陛下一代雄主,开疆扩土,成就一世霸业,无可厚非!”
夏清晏笑了起来,什么仙风道骨,为民鸣不平的仙道人,原来还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啊!
“那你想不想为朕的霸业出一份力呢?”
夏清晏闲逸的晃着手中的酒杯,垂眸看着杯中晶莹玉液在杯壁间荡漾,又开口询问。
“什么!”冯建辉不禁皱眉抬头,夏清晏根本没打算放他走,而是要将之收为己用吗?
逍遥自在惯了,他可不想被区区一个凡间国度困住脚步。
“要朕再说一遍吗?”
夏清晏声音中带着些许冷冽,和摄人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