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鸿鸣身上的血迹,左天问看了看刀尖,还好只有一道白色的擦痕印记,随手一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听着渠锋的话,左天问随意的摆了摆手。
“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看着渠锋的短刀收进了袖中,左天问接着开口。
宽阔的海面,风浪遮掩了两人的声音。
……
等待左天问再次回到巴蜀商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就连略微明亮的天空都已经黑的渗人。
身上满是血腥味,左天问先去清洗了一番,换了身衣服之后,才去看看左亦梅。
房间的灯光依然点亮着,左亦梅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样子是还在等自己回来。
笑着摇摇头,左天问将左亦梅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关上了灯。
来到自己的房间,左天问抽出鸿鸣,轻轻的抚摸起来,今天两场厮杀,心中的那股气是吐了出来,可是血色的凶性却有些沸腾。
手中捏着鸿鸣,左天问坐在床上盘腿冥想,让自己能够平复内心。
等到童如山从日租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怒气冲冲的走下了车,童如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左天问。
“昨天户山道馆的武士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刚醒来,就看到童如山闯进自己的房间,清水将面孔洗净,随手将毛巾搭在了红木的架子上,左天问这才回过头望向童如山。
“你都发现了些什么?”
目光望向童如山左天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不得不说,童如山离开的时间和归来的时间都实在是太精确了。
哪怕童如山是自己师兄的亲兵,但这家伙总归是在天津这个复杂的地方呆了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但想要改变一个人却还是很容易的。
尤其是天津这样一个纷扰的地方,十国地界,各种各样的权谋和利益纠葛在一起,就连天津街头随处可见的武师,都能够撬动外国租界的官方态度,就能够窥探到其中的一角。
原本,左天问对童如山并没有什么太多其他的感官,奈何,昨晚的事情,时间地点都太过于完美了,一时间左天问也分不清这是日租界的阴谋,还是童如山心中其他的想法。
现在这里想要他命的人太多,由不得左天问不谨慎。
倭寇那里不用说了,不管是户山道馆还是昨夜的事情,他跟倭寇绝对是化不开的死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而在北方,张大帅明面上对自己的追捕就没有少过,而北方的武术协会,除了自己的师弟以外,估计其他所有的门派,都不希望自己能够再回东北。
毕竟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头上顶着一座无法反抗的大山,哪怕自己在北方呆了十多年,但这件事情,不是规矩,是人性。
就连现在的天津,对自己的态度都变得有些暧昧起来,从最开始的不管不顾,到现在对自己变得有点抵触,他们心中是什么意思,左天问也弄不明白。
天津的圣鸿运,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武馆,已经属于门派的自己人,他们下狠手的时候都能够毫不留情面,更何况自己这个外来的武师。
踢了太多的武馆,天津的武师败的太多,落得就不是武师的面子,而是天津的面子。
“我昨天被那人在日租界拖了一晚上,现在想想怕那家伙也是日租界的人。”
见到左天问没回答自己,童如山没有在意,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
童如山通过冯天魁的力量,霸占着天津的一处码头,作为输送货物的渠道,这也是巴蜀商会生意里面占比特别大的一门生意。
而昨天那人,正是想借助巴蜀商会的这个渠道,运送将西洋的几船货物运输到天津。
如果这门生意谈成功的话,对于童如山来说,能够给商会带来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也同样能够为日后的长期合租奠定基础。
这正是为什么,童如山昨夜愿意去日租界交谈的缘故。
不过却没想到只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左天问来到天津的时日并不长,对于巴蜀商会的了解有限,如果将童如山调开的话,他能够动用的力量就非常稀少了,甚至可能,只能够靠自己的力量。
这么一想,童如山被困在日租界到现在才回来的情况,也就变得能够理解了。
只是有一个最疑惑的一点,为什么童如山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不立刻离开日租界回到巴蜀商会,反而是在那里逗留了一夜。
这件事情,才是整个事件最疑惑的一点,也同样是让左天问起疑心的地方。
“昨夜我被那人困在酒楼,日租界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外面动荡不安,警卫队都开始戒严,禁止街道有闲人出没。当时我就怀疑出了事情,这人托着生意的名头把我带进日租界,随后又一直绕开话题,避而不谈,正当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却又找各种借口将我留下,直到整个日租界戒严。”
说到这里,童如山的目光中抱有歉意,昨夜的事情幸亏没出什么大问题,要是有人想要对这里动手,昨天晚上的巴蜀商会,怕是抵挡不了什么。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昨夜来找我麻烦的武士就那么几个,都被我解决了。”
轻声的开口回答,此刻左天问心中已经对童如山放弃了猜疑,他已经知道为什么童如山回不来了。
听到左天问的话,童如山不用想就能够猜到,其中的情况一定是凶险万分,这段时间他对左天问的实力已经有些大概的了解,这个在北方巅峰了近十年的家伙,实力不仅仅是恐怖就能够形容的。
如果巴蜀商会不动用枪械,左天问现在想要血洗整个商会都不用花费多少功夫,甚至童如山猜测,如果不是专业的杀手或者士兵,哪怕动用小型枪械,才这样的环境,左天问想要斩杀他们,问题都不会很大。
只是,左天问说出来的情况,与自己猜测的还是有很大不同。
这让童如山有些疑惑。
“昨天找你麻烦的人有多少?”
“三十人左右吧。”
“三十人吗?这样的人数,不对劲啊?!”
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回忆着自己昨天晚上感受到的日租界震动,明显不是仅仅三十人的动静。
“不用疑惑了,昨天的事情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