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婚房在地段极好的丽水湾,占地巨大,是独栋别墅,还有一片打理得极好的草坪和小型爱心喷泉。
“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快来踩过这个火盆,霉运晦气快快消散!”
自从得知季宴遭遇车祸躺了大半个月,王姨就担忧不已,上了年纪的人总是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就在门口摆了跨火盆的简单仪式。
明穗扶着季宴踏过燃烧着艾草叶子的炭火,王姨才松了口气,连忙道:“我在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你们回来吃了。”
明穗冲王姨笑道:“谢谢王姨,刚好我们有点饿了。”
于是王姨去厨房端了丰盛的饭菜上桌,有季宴这个病号能吃的,也有明穗喜欢的,摆完盘王姨就笑吟吟退了出去,把就餐的空间留给小两口。
季宴的右手已经恢复了,能够正常吃饭,所以明穗也就没有像在医院一样喂他,而是坐在他身边一同进食。
嫁给季宴这个豪门公子,虽然只是协议结婚,但明穗的生活质量还是直线上升。
当初答应跟他协议结婚,明穗还以为他有什么不可言喻的癖好,才会放着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女孩不要,非要从破落户里找了她。
事实证明,季宴找她还真是找对了,不仅应付了催婚的家人,现在也让他喜欢的小青梅也开始频频注意到他。
如果他没有失忆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跟他的小青梅修成正果。
而明穗?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明穗二十岁之前的生活还算金贵。
家里破产之后,不靠谱的父母一拍两散,携款潜逃,将她丢在国内独自面对催债的人,为了自己不被催债人卖了换钱,明穗自己把自己卖了。
卖给季宴,令人开心的是卖的价钱还不错,甚至还清了巨额债务,得到优质的生活。
如果等到协议结束,季宴可能还会给她一笔散伙费也说不准,毕竟季宴有时候真的挺大方的。
明穗趴在飘窗前,透过透明的窗户,看到了在外自由盘旋的鸟儿。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季宴花巨资圈养的金丝雀,但卖都卖了,她有什么资格向往自由?
明穗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不过协议还有一年就结束了,不管季宴恢没恢复记忆,等她报复完白露,一年后就真的像窗外的鸟儿一样自由自在了。
其实她真的狼心狗肺,季宴救过她,还给她还清了债务,在某一方面是她的恩人了,但他心爱的小青梅现在都要被她欺负哭了。
但谁让她没心没肺呢?
明穗幽幽叹了口气,思索着该怎么利用现在季宴妻子的身份报复白露。
白露是千娇百宠的小公主,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恐怕还没有试过失去最喜欢的人吧?
“在想什么?”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明穗吓得一激灵,忙从飘窗上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季宴。
明穗嗔了他一眼:“你!阿宴,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呀?”
黑发白肤,唇红齿白,瞪他的那一眼仿佛是在勾人,因为惊吓,还含羞带怯的,格外鲜艳动人。
季宴只看了一眼就看向了窗外,就坐到了飘窗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你可以跟我说一下我们认识的经过吗?”
认真的目光让明穗心跳了一下,她偏头看向另外一侧,避开他的目光,嘴唇下弯,有些委屈:“你自己想起来,我才不要跟你说。”
见她满眼都是被之前那个他宠出来的娇气,季宴沉默了一下:“我实在想不起来,可以去问周围的人吗?”
明穗的声音小而柔:“大家都知道,就你忘记了,偏偏只忘记了我……”
她低头揪住自己胸前的乌发,小声说他:“没有忘记妈妈,没有忘记公司的事,沈秘书也没有,就连你的小青梅,你也记得……”
“小青梅,是谁?”
明穗悄悄看了眼他,见他没有生气,就继续像只小猫一样伸出爪子,试探他的底线:“就是那天一直喊你宴哥宴哥的那个人,喊得可真亲密呀!”
听出她声音中的失落,季宴解释:“从小长大的,只是一个小妹妹,算不上什么青梅。”
明穗继续探爪子造作:“妹妹?人家小妹妹可不这么想!”
半响,季宴都没有说话。
她踩到了季宴的底线?
明穗的心都提起来了。
难道季宴就算失忆了,也还是不喜欢他的小青梅被人说坏话?
她一个卑微的金丝雀有什么资格骂金主的白月光?
明穗能屈能伸,正想要认错,肩膀上就落了一个大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她。
明穗吃了一惊。
“如果这让你不喜了,那我下次不理她了。”
明穗又吃了一惊。
失个忆,还能够把对小青梅的感情失没了?
“还是……算了吧……”明穗拒绝地有些艰难,“毕竟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的太过分也不好……”
明眼人都能看出明穗的口是心非,季宴矜持地抿了抿薄唇,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挪到了她的头上。
她一直在为他着想,实在是过于懂事了……
温凉柔顺的发丝铺满纤细的腰肢,明穗抬头仰望他的时候,乌黑的秀发如瀑般散开,季宴抓了满手心。
顺滑的发丝又从他手心滑落,只留下淡淡的清香。
暗香涌动,雪肤花貌的女孩迟钝地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