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影散场,明穗才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环境她慌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季宴摸了摸她的头,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明穗才安下心。
她感到十分抱歉:“抱歉啊,我昨晚上熬夜了,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季宴温和地包容:“没事的。”
明穗回头看了一眼露西所坐的位置,见空无一人,她有些疑惑:“露西已经走了吗?”
想起露西刚刚特意走到他面前发出鄙夷的“哼”声,季宴点了点头:“刚刚走的。”
闻言,明穗不敢看他,低头小声自责:“我没有帮到你……”
季宴沉吟:“那穗穗,可能要麻烦你未来一段时间多来公司跟我演演戏了。”
见他没有责备她,明穗愣了一下。
季宴补充:“露西还没那么快走。”
因为季宴的这句话,明穗不得不经常来他办公室,充当一个吉祥物。
是的,吉祥物。
每次露西一见到她,就讪讪退回去了。
季宴甚至贴心地准备了她的东西,明穗有时候太累了就会去他的休息室睡一会。
等到矿场主跟季宴商讨事务的时候,如果露西也在,季宴就会叫上她一起帮他挡桃花。
她不是很习惯跟季宴相处这么久,但看到露西对季宴的热情渐渐减退,她感到胜利在望,就忍着尴尬继续演戏。
有时候为了让露西知难而退,她还要被季宴动手动脚……
是的,动手动脚……
在露西面前多次的搂抱,坐大腿,还有耳鬓厮磨,若有若无的错位亲吻……
他们最后签订合同的时候,是在一家高级会所,明穗坐在季宴身边,露西坐在她爹地身边,双方在签合同之前进行了充分愉快的会谈。
觥筹交错中,矿场主推荐了他家里酿的果酒,在季宴跟矿场主天南海北畅聊之时,露西悄悄递给她一杯酒红色的果酒。
“这是我母亲酿的,她也是你们亚洲人,你来尝尝。”
“谢谢。”
明穗接过了酒,正在跟露西爹地交谈的季宴瞥了一眼,见是低度的果酒,才把注意力放回公事上。
出于礼貌,明穗喝了一小口,醇香的味道微甜微酸,触动了她的味觉,她不知不觉就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见她豪爽地把她们家的酒喝完,露西绽放出笑容,主动攀谈:“嘿!你跟季宴认识多久了?”
明穗搬出季宴编造的那套说辞:“我跟他在今年年初才认识的。”
“年初?”露西疑惑,“可是他大学就一直有......”
“露西!”
季宴的这声带着警告的话让露西一下子住了嘴。
明穗了然,季宴留学的地方也是b国,露西是季宴的学妹,她说的那个人应该是白露了。
明穗没有接这个话题,露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在心里腹诽:难怪季宴对她不怎么上心,原来他娶的不是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女孩。
可是她经常看到季宴跟明穗很亲密的举动,甚至有一次,明穗在他的办公室睡着了,他还低头亲了一下明穗的额头,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回休息室,许久都没有出来。
男人自然而然的温柔骗不了人,难道季宴心里有人跟他占有没有感情的妻子并不冲突?
并不知道露西活跃的心理活动,明穗确实有点尴尬,但这种尴尬很快就被热气滚去。
她茫茫然看了眼墙角的空调制冷机,但很快,她就感到视线发散,看不清上面显示的是多少度。
慢慢的,声音从她耳边远去,她只能看到露西张张合合的烈焰红唇,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话。
她是食物中毒了吗?
明穗扶住桌子,轻轻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好像有人扶住了她,下一刻,她就倒在那人怀里不省人事。
酒量高的露西有些不敢置信:“这就醉酒了?我家酿的酒才二十度呀!”
一般果酒都不会超过十四度,不会致人醉酒,所以季宴才放心让不胜酒力的明穗喝了。
但他没想到露西家的酒也不走寻常路,果酒也能酿到二十度。
他把全身软绵绵的明穗揽进自己怀里,碰了碰她发烫的脸蛋,蹭去她鬓间的微汗,就连她呼出的气体也带了淡淡的果香。
见到他眼底的担忧,露西拍拍胸口保证:“放心吧,我家的酒我最了解,你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明穗的脸蛋挨到了他温凉的肌肤,她无意识地蹭着那块泛着凉意的脖颈肌肤,握住了他的大手,仿佛感到了安全感,她的呼吸清浅下来,慢慢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矿场主见自己女儿因为莽撞害得合作方的老婆醉酒,他连忙打圆场:“季先生,这些日子我家露西确实鲁莽了,我给你让一点利息吧,就当给你们赔罪了。”
他也不拉着季宴聊天磨蹭了,无比干脆地签下了合同,季宴漠着脸,快速签完合同就让沈秘书带回公司了。
矿场主识趣地带着露西走了。
【季宴,你爱了四年的女孩呢?为什么你放弃深造的机会也要回国娶,娶的却是别人?这对你老婆和你喜欢的那个女孩都是不公平的!我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也是那种庸俗的人!】
露西字字珠玑的话透过感叹号传递出强烈的愤怒和谴责,收到消息的季宴面无表情地把她的信息删了,再低头注视着明穗眉目如画的容貌。
寂静的包间里,水墨屏风,雕梁画栋,绝色佳人。
男人的眼中染上了缱绻,缓缓收紧圈抱住她的腰肢,仿佛要把她融进骨血。
直到明穗嘤咛一声,季宴才如梦初醒,放松了力道,将她抱了起来。
从这里回到新房要一个小时,季宴就在这个会所的顶楼开了个总统套房,将昏睡的明穗抱到了总统套房。
因为醉酒,女孩向来白皙的脸蛋染上酡红,宛若胭脂,淡淡的粉色仿佛水蜜桃一样诱人。
季宴咽了下口水,才把她的高跟鞋脱了。
淡粉色的脚趾甲和娇小生嫩的足心又让他闭了闭眼,把她的脚心藏进被单里,用被子盖到了她的胸口处。
做完这一切,他出了一层热汗。
季宴没有多看不省人事的明穗一眼,而是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卫生间。
簌簌的水流声连绵不绝,一直在耳边吵她,明穗的蛾眉慢慢蹙起,熟睡的她挣扎着睁开眼,入目是极为陌生的环境!
洗着洗着突然就听到了闷闷的落地声,季宴一惊,随手披上浴袍就快步走出浴室的门,果然看到从床上跌下来的女孩。
疼痛让明穗清醒了一瞬间,意识到自己被束缚在被单里,她挣扎着踢开被单,却因为头重脚轻,弄了老半天都扒不开被子,反倒把自己搞得娇喘微微,香汗淋漓。
不仅被父母抛弃,现在连个小小的被子都欺负她!
于是,季宴眼睁睁看着明穗被被子气哭了。
他叹了口气,俯身,在她泪眼朦胧的视线中,他好心将缠在她身上的被子扯开。
本以为帮了她,会得到她的感谢,但事实上是明穗一得到自由,马上又把被子掩在了胸前,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季宴:“......”
都喝醉了还有点警惕心,还算不错。
还没等他回答,明穗盯着他的脸,直勾勾盯了许久,久到季宴移开目光,她才突然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你是我的——”
季宴屏住了呼吸。
“金主爸爸!”
凝聚起的气息顿时消散,他轻轻笑了一声:“穗穗,你又在乱看狗血小说了?”
什么小说?
明穗只听自己想要听的:“你怎么知道我在写小说?”
季宴碰了碰她的头,并没有说话,所幸明穗也不需要他解答,自顾自掰了掰手指:“一千......三千......五千.......我的稿费越来越多了.......我要买我的小房子,我还要养我的球球......”
季宴抓重点:“球球?你的球球是谁?”
明穗不回答,拍开他放在自己额头的手就继续畅想自己的美好生活。
季宴抿了抿唇,静静看着她天马行空地到处乱想,直到他听到她数到了她的父母,她突然开始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