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浅浅的呼气打在他的脖颈处,季宴停了一下才继续前进。
下午不是还睡了三个多小时吗?
季宴脚步再次一顿:嗜睡,加上最近她吃的东西很少,好像没有食欲一样,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之前那个他有做避孕措施吗?
算算时间,他出差一个月,住院半个月,到现在已经快过去了三个月,孕早期的症状是在三个月之时出现的吗?
或许更久了,也不一定是三个月大,可能是四个月了......
这么一想,季宴顿觉压力山大,感觉自己背上的穗穗脆弱不堪。
她肚子跟胸口就趴在他后背,会不会压到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穗穗好像并不喜欢孩子,她之前也说过只喜欢别人家的小孩,不喜欢自己的。
她应该是嫌小孩麻烦,讨厌小孩子总是哭哭啼啼。
想到这里,季宴额头渗出了冷汗:而且就他了解,穗穗应该是恐孕的,生孩子也意味着有诸多危险。
而穗穗才二十二岁,刚毕业半年,还是个小女孩。
这么一想,季宴顿觉之前的自己让她怀孕简直是变态!
小姑娘才二十岁,一到法定年龄就被他骗去领证,这个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季宴仔细盘算了一下:好像不止,据他所知,那个他在穗穗十九岁的时候就对她一见钟情,人家还没到法定年龄。
而他不到半年就把过完二十岁生日的小姑娘哄着去民政局领证。
更加禽兽了......
天色大亮,明穗被刺眼的日光闹得不安稳,只是很快,周围就陷入了深沉的暗处,翻了个身,她陷入了更加甜美的梦乡。
季宴放下手中的自动遥控器,一转身看到明穗半趴在床上睡觉,肚子被压了大半。
他心一紧,连忙扯了扯她的手臂,怕她压得自己不舒服。
明穗挺舒服的,只是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直在打扰她甜美的梦乡。
她挥了几次都没挥开这东西,终于被它烦透了,就把它抱在了胸口,嘟囔着:“双拼~不要动……”
双平?
季宴面色一凛:这又是谁的名字?
柔软细腻的感觉夺去了他的注意力,他垂眸,望着把他的手放在心口的女孩。
手臂僵持,仿佛不能动了,只有那抹柔软的触感源源不断传来,直到明穗迷迷糊糊中意识到她抱的东西怎么没有毛?
没有毛?
她的猫猫怎么是秃的?
脑海中闪过鲜血淋漓的一幕,一只被剥皮折断四肢的奶牛猫眼球被挖了出来,于漆黑中哀弱地冲他的主人叫唤……
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这一幕了。
睡意全无,明穗漠然地放开季宴的手,转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单里。
“穗穗……”
季宴将她捞起来,一手轻轻抚摸她扁平的肚子,语气格外凝重:“你的肚子……”
明穗睁开眼,半躺在他怀里看他。
季宴斟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肿瘤?
食物?
健健康康的明穗稍微睁大眼,摁住他落在自己肚皮的大手:“你干什么呀?”
说着,她不悦地把他作乱的大手拿开,从他怀里爬起来,坐在他面前的床上,看了眼昏昏暗暗的房间。
夜色增加了她的安全感,在看不清彼此脸色的房间里,明穗问他:“几点了呀?”
“九点钟了。”
“九点?”明穗睡太多了,脑子转不过来,“我们回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十点半了吗?”
季宴想:又增加了“健忘”这一项,怀孕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见他眼神不老实地乱飘在她的身上,明穗瞬间警惕,拉起被子捂住裸露的锁骨。
她穿的是吊带,披肩在昨晚上已经被季宴拆了。
雪白的肤色莹莹可见光晕,胳膊细弱而有肉。
季宴昨晚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知道她的胳膊有多软,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还有香肩,肤如凝脂,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对他都是极大的诱惑。
见他不说话,眼神甚至飘远了,明穗蹙眉,自力更生,拿起自己手机一看,发现昨晚上十一点时给她发了信息。
【穗穗,妈妈已经回来了,给你带了你最爱的猫咪,跟双拼一样都是奶牛猫,妈妈明天下午四点在你曾经最喜欢呆的地方等你。】
明穗冷下脸,冷静地将这则扰乱她平静心湖的消息一键删除,再度拉黑了这个号码。
见她看了手机,季宴解释:“穗穗,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想到还有七个小时就到下午四点,明穗恹恹的:“怎么这么快?”
见她没精打采的,季宴想到孕期的女性也会有精神不足的时候。
他紧绷着身体,拉过她的手,把她握在手心,柔声道:“穗穗,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明穗投以疑惑的目光。
季宴低头,隔着衣裙抚摸她的肚子:“去看看吧。”
看看?
想到他刚刚说自己肚子里有东西,明穗头皮微麻:“我......我的身体......难道真的......”
难道真的是肿瘤?
肠道癌?
子宫癌?
还是其他的毛病?
注意到她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季宴心疼无比,把她抱进怀里:“穗穗,你还这么年轻,你不想生我们就不要。但是流产的话,可能孩子已经有三四个月大了......”
季宴自责无比:穗穗才这么年轻,自己都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还要孕育另外一个孩子,这太辛苦了。
如果他早点发现......
不!
如果他做好避孕措施......
明穗震惊地看着语出惊人的季宴。
他在说什么呀?
流产?
孩子?
明穗又惊又怒又羞又恼地掐紧他的胳膊,修剪得宜的指甲陷入他的衬衫,男人硬邦邦的肌肤掐得她指甲泛白发疼。
感受到她的无助,他艰涩吐字,担负起责任:“穗穗,如果你愿意生的话,我会当一位合格的父亲,如果怕疼不想生,这也是你对你自己身体的处置权。”
明穗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望着他:“季宴,你在想......”
一根修长的食指抵在她的唇瓣,剩下的话被他堵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