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加重了力气,面无表情地陈述事实:“可是我看到你要打她。”
“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刘耀祖打哈哈,“我跟她从小长大,打是亲骂是爱,都习惯了!”
谁跟你打是亲骂是爱啊!
明穗气呼呼地拉住季宴的衣角,躲在季宴高大身材的背后,丝毫不惧刘耀祖暗暗的警告。
他们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老板,他认识季宴,老板二话不说就拉偏架:“怎么了怎么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大家都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一家人!有什么事文明解决哈,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有朋自远方来,大家都是朋友呀!”
这老板说话怎么装腔作势的啊?
明穗一看,哦,外国人,难怪怎么装!
老板是个外国人,热爱中国文化的外国友人,一个个典故跟成语往外蹦,像是在显示自己的文化之高,极尽全力拉偏架。
在他的拉拉扯扯下,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咔嚓”,刘耀祖成功骨折了。
老板马上松开他,夸张地远离几步:“这可和我没关系啊!我一直没碰你的!不是我说,你怎么这么弱鸡啊?”
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挟持的刘耀祖疼得冷汗直流,顾不上反驳他。
老板冲季宴眨眨眼,卖了他一个好,才让店员扶着刘耀祖:“看在是在我店里受伤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送你去医院吧!”
“我还没唔……”
老板直接一块抹布堵住刘耀祖还想要算账的嘴,示意身边的店员动作麻溜点:“给你块布别咬到舌头!”
被臭抹布熏到的刘耀祖简直目光喷火!
老板假装没看到,推推两个呆鹅子员工:“不用谢!还不快送入医院?没看到这位先生的嘴唇都白如雪了吗!”
员工反应过来,连忙架着刘耀祖往外走。
瞧见刘耀祖这么狼狈,明穗眼里的窃喜简直掩饰不住,她“害怕”地捂住唇,马上拉开季宴,远离了这场闹剧。
见危险源离开,季宴收回目光,低头看到明穗委屈的表情:“这人好凶啊,我就小时候跟他见过几面,结果他一上来就仗着小时候认识我的情分跟我攀关系……”
不等他问她刘耀祖是谁,就她扯了扯他骨节分明的手腕,轻轻握住摇了摇,先发制人:“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
作为咖啡厅老板,怎么能够让上帝受伤?
老板当仁不让:“这位夫人,我们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就算他真的……”
话说到一半接受到一个扫眼,老板马上把手放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悄无声息退了回去。
季宴的公司就在咖啡厅对面,公司的员工经常来这里休息,所以季宴投资了这家咖啡厅,他跟老板认识,甚至他还有权限看这里的监控。
但明穗不知道,她还在拉住季宴委屈,听到老板的话她思绪一歪:“……这老板好热情啊!”
季宴点点头:“确实比较有正义感——穗穗,抱歉,是我来迟了。”
又听到他的道歉,明穗矫揉造作的演戏一顿,下意识看了眼咖啡厅墙上挂着的大摆钟。
四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才是他下班的时间
她又在无理取闹了……
汹涌澎湃的愧疚扑面而来,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你不用道歉,是我……”明穗忍不住自我唾弃,“其实我……”
季宴突然打断她的解释:“——有没有吓到?”
明穗下意识摇了摇头,继续解释:“我没事,就是那个人我确实是认识……”
想到他刚刚听到的话,季宴点了点头:“嗯。”
明穗拉着他在一个空座位位上坐下,斟酌着措辞:“就小时候见过几面,他初中就转学去了国外读书,最近才回国。”
季宴的笑意淡了下来:“什么时候回国的?”
“就上个月……”
明穗话语一顿,对上他仍然含笑的目光,她迟疑了一下:“……九月初之前吧,他还想要约我吃饭呢!”
她没有注意到季宴的目光也凉了下来。
明穗弯唇,有些小得意:“但我没答应!”
季宴轻“嗯”一声,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动作透露出情人之间的亲昵。
他的温柔给了明穗诉说下去的欲望,她喜欢跟季宴分享自己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头发长了还是体重轻了重了,包括现在的吐槽。
她勉强握住他的手背,马上被他反手握住,包在手心,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充满呵护温柔的动作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她的开场白是:“其实他真的很讨厌的!”
季宴认认真真听着她的小姑娘心事,听她说刘耀祖经常欺负她,在她爸妈面前告她小状,他的面色严肃下来,却依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只不过多了几分怜惜与安抚。
明穗也挨着他,非要跟他近一点。
直到明穗说到了:“……就这样的伪君子,真小人!也不知道我爸妈看上他哪里了,非要让我长大之后嫁给他!”
季宴原本散漫的坐姿瞬间挺直腰板,垂眸看了眼还在抱怨的女孩,幸好她家里破产了,也幸好他下手够快。
一闪过念头的季宴瞬间反应过来,十分不耻自己的想法:他怎么能够期盼她家里破产呢?这太不道德了!
明穗却与他心有灵犀:“……幸好我家破产得早,不然依我我爸妈的性子,指定要把我安排上跟他结婚的路数。”
季宴沉默了一下,也道:“幸好。”
想到她家里破产的时候自己还在国外读书,季宴轻叹了口气,怜爱地摸摸她的头:“穗穗,你受苦了。”
明穗也想起了自己躲债时的狼狈,她有些不愿意回想,刘耀祖他爸看着她长大,居然还能够对她有不轨的心思!
要是她真的顺从家里人被他们嫁给了刘耀祖,刘耀祖他爸又对她有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心思,那她岂不是四面楚歌?
明穗缓和了一下被恶心到的心情。
因为家里管得严,她跟异性相处不多,只能问跟她关系最好的季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