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响雨收紧了手心,玉片烙得手生疼,门被推开,缪青禾盛怒的脸在看到苏响雨绝望的眼神时顿时心惊,她着急地跑到飘窗旁边,扭过苏响雨泪痕满满的脸:“宝贝,你怎么了?告诉妈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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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语轻从书房走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苏木森走在前面,顿住脚步:“既然饭菜都准备好了,语轻,就留下吃顿饭吧!”
“大小姐,很多菜都是老爷子特地吩咐厨房准备的。”管家压低声音,“老爷子这阵子身体都不太好,常常都念叨着大小姐,大小姐,你看……”
“好啊。”唐语轻笑了笑,站在对面的缪青禾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笑着走了过来,嗯,她差点忘了,在苏老爷子面前,她一直都是那么热情的。
饭桌上的菜很丰富,却不那么让人有胃口。缪青禾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常给她夹菜,油腻味上来,胸口一阵难受,她捂住了嘴,很快跑向卫生间。
缪青禾微微皱了皱眉,忽然之间脑子里像是劈过一道闪电,她眯了眯眸子,看着唐语轻跑去的方向。
唐语轻足足吐了几分钟,她有些难受地喘着气,她真是大意了,不应该在这里留下吃饭,这呕吐怎么忍都忍不住,但缪青禾,必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吧?
她深呼吸了几口,重新在位置坐下的时候,桌子上已经重新盛了米饭,缪青禾一脸歉意,目光却是尖锐:“语轻,你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唐语轻端过杯子喝了口水,笑道:“肠胃一直不太好,常常会这样吐,都几年了,不碍事。”
“都没找医生看过吗?”苏木森皱起了眉头,“让苏家的医生……”
“不用了,老爷子,正在吃药呢!医生说是压力型胃炎,可能今天是妈妈的忌日……心情放轻松,就不会这样。”
苏木森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孩子,只是她那般倔强,这性子,倒是随了他了。
“语轻啊,刚刚的事,你再考虑一下。”吃过晚饭,苏木森走到唐语轻身边,“不管怎么说,苏家总不能亏待了你。苏家的孩子,终归还是要认祖归宗的。有的事情,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唐语轻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撑着伞走了出去。
雨不大,细细密密的雨丝,斜斜地打到车窗上。唐语轻撑着额头,还是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
在苏木森的书房里呆了足足一个小时,其实问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沉默。
他问:“是不是曾经跟陆家的陆南城交往过?”
“曾经。但是过去了,我跟南城已经不可能,苏老爷子尽管放心,我不会跟苏心雨抢这个男人。”
苏木森沉默,眸光深深地看着她:“语轻啊……你跟心雨都是苏家的血脉,爷爷不偏袒哪个。感情的事情讲究缘分,如果陆南城喜欢你,你没有必要退让。你是苏家大小姐,就足以跟他匹配。”
她只有沉默,除了沉默,又能说什么呢?
说跟陆南城已经彼此错过,说曾经因为自己的低微身份被设计陷害送到别人*上,说那天母亲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她也在遭遇着人生的变故?
往事不堪回首,说了,能如何?
她摇了摇头:“我跟陆南城,不可能在一起。老爷子应该劝劝苏小姐,人的生命是最珍贵的,这样轻生,不值。”
良久的沉默。
“那跟霍行琛的离婚,都处理好了吗?”
“嗯。”她垂眸,苏木森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为什么嫁给他,这个男人,我也曾经打过交道。年纪轻轻就把生意做成这样,不容易,也不简单……这样的男人太危险,语轻啊,虽然他财富逼人,但没有情义,钱再多也是空谈。离婚,那是好事。”
“我也这么想。”
又是良久的沉默。
苏木森轻轻叹了口气:“语轻啊……这些年,你在外面也受了不少的苦,回家来吧……爷爷可以公开你苏家大小姐的身份,你可以住在这里,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名字,叫‘苏听雨’吗?你安安心心地住下,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不喜欢工作也行。你也流浪够久了,是时候回家了!”
“谈不上流浪……”唐语轻眸光有些悠远,落在不知名处,笑道,“老爷子,很感激你为我想的一切,如果母亲在,还有这种可能,现在母亲跟哥哥……都不在了,我在哪儿,都一样。如果老爷子真的心疼我,那么……以后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还没想好呢!以后想到了,再告诉您可以吗?”她笑,苏木森点点头,“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别那么生疏地叫我老爷子,我已经很久没听你叫我爷爷了。”苏木森又叹了口气,“语轻啊,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疙瘩,对你母亲,爷爷可能真的是做错了……那么多年没叫了,也许一下子也叫不出口,什么时候能叫我爷爷,多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我会很高兴的。”
她觉得眼眶湿润,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也叫不出来。
走下车来,雨丝更浓。
缪青禾是个可怕的女人,想到刚刚的那一幕,她有些心惊。无论是霍行琛还是陆南城,这两个男人都跟她的女儿息息相关,所以,若是她知道她有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
处境一定会很危险。
她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让自己置身事外,又能狠狠地伤害到她的目标。
曾经不就有过那么一次吗?在一次舞会上,母亲被栽赃偷了名贵的宝石,那个时候,母亲是舞会的服务员,而她则是参加舞会的贵宾。若不是她脑子转得快,那么一块宝石上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的指纹,显然是有人动过手脚,这事不了了之。只是这指纹是怎么上去的,母亲连自己都不得而知。
这样一个女人,说如毒蝎,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她怎么可能在苏家住下?一个人若存心害你,你哪里有那么强的提防能力?
想得有些失神,走得漫无目标,唐语轻低头走着,忽地被人扯住了手臂朝外带,一辆车子擦声而过,雨水溅了一身。
车轮碾过掉落的雨伞,唐语轻后怕地回神,她转过身,想要道谢,却被那张熟悉的脸噎住了喉咙。
世界之大之小,一天之内两次看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还真的是让人无语。
“都那么走路吗?”霍行琛有些不悦地开口,“想什么想那么入神?”
还记得那次失神地闯红灯,是因为陆南城。
这次,也是吗?
这里是海城,拥有他们无数记忆的海城,而且在墓园,他们也见过面了,依然是那样款款深情的样子。
霍行琛忽然觉得呼吸有点堵,看着她满是泥浆的脸,伸出拿出手帕替她擦拭。
“谢谢。”他收回手,唐语轻才从这种受*若惊中缓过神来,霍行琛却是把手帕递到她面前,“脏了,洗干净。”
“嗯。”她垂下眸子,小心地把手帕收好,又抬眸道,“那霍总,我先走了,手帕洗干净了我会交给佟岩。”
“听说海城有一种很有名的糖果,就在这条街附近,你从小在海城长大,应该知道。”
“说的是果糖吗?最好吃的一家,就是走过这条街,穿过第一个红绿灯,朝左……”
“今天准备回g城吗?”霍行琛打断她的话,深沉的眸子凝着她,唐语轻愣了愣,点头道,“嗯,是这样打算。”
“那就好。”霍行琛抬腕看了看表,“今天晚上我也正好要赶回去,到时候一起。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你带我四处转转,我答应了昕儿要买礼物,你帮我选一些。”
他说完便往前走去,唐语轻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吧?一直都那么自说自话,而且,不是说过不让她出现在他面前吗?这样一路出现,好吗?
“霍总……”唐语轻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不如我帮你叫个地导吧,如果你想……”
“需要这样舍近求远,浪费金钱吗?”霍行琛斜睨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上台阶,看着她被雨淋湿的脸,又皱了皱眉,“去买把伞,不然两个人都要淋湿了。”
题外话:
不敢说确定的时间,因为自己没有把握,保险的话还是下午两点左右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