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星期苏老爷子大寿,在这之前,我们有必要一起去一趟海城。苏老爷子是长辈,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有个交代的。”唐语轻一眨不眨地听着他说完,脑袋又是嗡嗡作响,苏家跟她的关系,他竟然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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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苏家打了电话过来。”
霍行琛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疑问,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裸粉色的薄款手机,手机套上的碎钻点点晶亮。
“我的电话号码已经存进去了,再敢放入黑名单,唐语轻,你试试看!”
霍行琛把手机塞到她手里,牵起她的手:“别老坐着,四处走走。”
不宽的小路,还算是平坦,正够两个人牵手而过。两旁的草都长得丰茂,脚踩在草上,也有绵软的触感。
“你该交代的事情,也要交代清楚。”
霍行琛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唐语轻拧了拧眉,有些不解。
“陆南城。”霍行琛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眸子,“过去的,不该画个圆满的句号吗?不管曾经爱得多轰轰烈烈,现在的你,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还有孩子的母亲。关于陆南城,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
“……”唐语轻抿了抿嘴,“那关于苏响雨,你似乎也欠我一个解释。”
女人的模样颇有几分孩子气,霍行琛勾起了嘴角,头微微俯下:“怎么?在计较?吃醋?”
“……”
唐语轻恼怒地睁圆了眼睛,吃醋?吃他霍行琛的醋,她还要活吗?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淹死在醋缸里?
她清了清嗓子,眸光晶亮:“霍总最清楚我,我从来都不惹事生非,也向来很宽容。”
霍行琛看着她微红的脸,眯了眯眸子:“那也并不是什么好品质。”
“……”不是好品质吗?成为霍太太,如果不是守着这条原则,能长达数年吗?
“以为是故人,却不想故人也不过如此。”
霍行琛说完便迈开步子,唐语轻半响才反应过他这句话的意思来。
以为是寻找了很久的人,以为找对了人,却没想到相处之后发现并不合适。
该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说,苏响雨跟他之间,没戏了?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骄纵的二小姐,岂不气疯了?还有缪青禾,即使是霍行琛,她能容忍他这样对她女儿吗?
所以说,这次在相亲会上,她开始对着她动手了?难怪会那么快,原来是霍行琛已经跟苏响雨提出分手了……
背脊的位置逐渐发凉,霍行琛转过头来,就看到唐语轻恍然回神的样子,她冲着他笑了笑,淡雅如荷,清丽如菊。
那样的笑容,简单却摄人心魄。
目光随意往下,却是陡然惊住了,几乎在她的脚步迈开的同时,他低吼道:“小心!”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把她吓住,唐语轻眨了眨眼,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整个人顿时僵硬住了,在她脚边的位置,一条蛇正朝着她爬行过来,甚至都可以看到它口中抖动的舌。
唐语轻往后轻轻挪了挪,紧张地咽了咽唾沫,那蛇光滑的身子朝着她迅速移动,她惊叫不出,飞奔不及,却是见眼前的男人飞速地跑过来,她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样的动作,只是眼前一闪,那蛇便被握住,又被重重地抛了出去。
手腕的位置,有鲜血涌出。
“你被蛇咬了!”
唐语轻迅速蹲下身子,幸而穿着的裙子有腰带,她并不懂医,却也知道常识。蛇基本都是有毒的,被这样咬上一口,哪怕只是很小的一口,一点点的毒液都有可能致命。
想到这里,不由地心里更慌了,手上的动作却是未停,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扎紧,那么简单的动作,鼻尖上已经沁出了汗珠。
“我们快,快下山,找医生。”唐语轻拉住霍行琛的手,“你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头晕?会不会哪里难受?会恶心吗?会不会想吐?会……”
“在哭?”男人的眸光紧紧锁着那张清丽的脸,清澈的眸底有着细碎的光,他伸出拇指,那泪就这样滑落在他的手指上。
“霍总,麻烦你走快好不好?”唐语轻吸了吸鼻子,着急地看着那个忽然之间顿住脚步的男人,“快走啊!”
霍行琛抬起自己的手,嘴角竟然勾起轻笑,他看着自己手上包扎的带子,笑道:“我在欣赏这么有艺术美的包扎手法。”
“霍行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唐语轻着急地拉着这个不紧不慢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自己被蛇咬了?很严重的!你还有心情说笑!”
“有多严重?”他不疾不徐地看着她急得迸出来的眼泪,“不过小伤罢了,这蛇……没有毒。”
“没毒?你怎么知道?”唐语轻的眸光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恼声道,“霍总,你是总裁,不是医生,你……”
“不是医生也能分辨这是无毒蛇,这种常识,我还是懂的。”霍行琛懒懒地勾起了嘴角,唐语轻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脚步上一重,有种湿湿的黏腻感让她顿时毛孔林立,尖叫起来。
低头,却只是一只小青蛙从她脚背上跳过,又匆匆忙忙往前跳去。
“……”唐语轻有些尴尬,一只小小青蛙而已,她真的是太大惊小怪了。
身子一轻,男人却是陡然抱起了她。唐语轻瞪大了眼睛,霍行琛颇有些无奈地拧了拧眉:“孕妇不能受惊吓,吓到你事小,吓到宝宝事大。”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肚子,又落回她脸上,脚步迈开。
霍行琛有个发现,每次看到唐语轻发窘发热的脸,他的心情都会大好。
而这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总能让他心底灼痛;独独这一次,看到她的泪水,有种幸福泛滥成灾,因为这一次,她的泪,是为他而流。
***
经过医生证明那是无毒蛇,唐语轻重重地松了口气。
夜色已深,她在*上翻了几个身还是没有睡着。脑海里总是反复回想着那一个瞬间,他那样急切地跑过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
那么一个瞬间的认知,他能判断那蛇有毒还是没有毒吗?
如果能判断无毒,那么即便是她被咬了也无碍;而如果是有毒,那么就是以命相搏的危险事儿,他那么多身家的一个总裁,他的命不是最重要的吗?
为了孩子?
总不会是为了她吧?
唐语轻又翻了个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是真的想多了,想太多了。
她想起他抱着她的那会儿,她有些急地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料:“霍行琛,你放我下来,你是伤员呢!如果被阿姨看到……”
“妈。”他纠正,“谁是你阿姨呢?”
“……”她无语,“要是被妈看到……”
“一点皮外伤,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他又把她的话打断,如果她是大惊小怪,那么他呢?
她不过就是被一只小青蛙爬过了脚背而已,她哪有那么傲娇,这样都需要人抱着回家?
知道蛇无毒,林子惜也不过淡淡地指责了几句,无非就是让他要小心,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是为了她才被蛇给咬到的。
上了药就进了书房,不让人打扰,因为他的手机落在房间,接了佟岩的电话才知道,今天回家吃晚餐,他缺席了一个很重要的场合;而因为今天她的事情,他堆积了大量工作,可能要通宵达旦几个晚上。
可是,他为什么还有时间给她送围巾?为什么还要陪着她散步?如果那条蛇没有忽然之间来临,他们应该还没有回家吧?
她跟他相处过,所以知道,这个男人向来都是惜时如金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时间观念渐渐淡了?泰国的时候,他陪着她,对他而言,都是无聊的事吧?海城的时候,他跟着她,有哪件事情跟生意有关,跟价值有关?
跟寻找了多年的女人提出分手,原本说好的离婚不算数,还说要寻找公开的场合重新公布两个人的关系……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还是说……
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唐语轻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她眨了眨眼,门轻轻推开的声音,她猛地闭上眼睛,感觉到那人的脚步走到*边,心跳加速之间,呼吸却是屏住了。有手轻轻拂过额前的刘海,光洁的额头上,温温的触感,有唇从颤动的眼皮上滑过,一直往下,落到唇瓣,滑入檀口之中。
题外话:
对不起,终于来电了,不过今天的更新可能又是只有一更了,白天没做什么事,心有点不太安静了,明天要静下心来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