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传言都是以讹传讹,小朝,现在你觉得我们和天卫司谁更像邪恶之人?”梦婆婆反问。
的确,从天卫司进入东域开始,欺男霸女,囚禁关押……
对比之下元锦沛他们更像邪教做派,他们衬得东域之人无比良善。
但看事不能只瞧表象,看似凶神恶煞的天卫司,不说别的,只一条便超过了东域之人。
——他们从不滥杀无辜。
手段狠戾残暴又如何,死的都是有罪的人。
梦婆婆话里的意思是天卫司比邪教更可恶,顾青初自是不服,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她默默地垂下了头。
对梦婆婆来说,顾青初这幅模样已经给了她回答,觉得顾青初是认同了自己的态度。
她继续往下说着:“这些年来多少大夏内居心叵测的人打着东域教派的旗号做事,实际他们根本不是东域的人,最后世间百姓却把罪算在了我们身上。”
顾青初听着梦婆婆的言论心中顿感好笑,自己易容了一副很好骗的样貌吗?怎么一个两个哄骗的言语都如此低智。
“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见梦婆婆如此“轻视”自己,顾青初的一些问题更加方便开口了。
“我的医术需要传承,圣女需要一个玩伴。”梦婆婆看着顾青初的脸,随即伸手抚摸了两下她的眉眼。
“你的样貌,和她很像,圣女会喜欢你的。”梦婆婆提到她这个字时,充满了怀念和恭敬。
顾青初蹙眉:“圣女?”
“玛拉山的溪子寨并不是真正的溪子寨。”梦婆婆看向山洞里的寨民目光幽幽地说。
“他们都是我收留的人,与你一样,服用了忘忧蛊,真正的溪子寨早在三十年前,大夏军队进攻月神教总坛的时候按同罪论被剿了。”
当年大夏皇帝发布命令,东域内谁敢包庇月神教,皆论同罪。
溪子寨便是被杀鸡儆猴的那个,溪子寨和月神教关系密切,月神教的人皆安家在溪子寨,说是包庇,不如说溪子寨是月神教总坛的后院。
大夏士兵不留活口,全部杀之。
月神教敢对宁良候动手,如果大夏不拿出态度来,会让东域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故此先帝下令月神教教徒一个不留。
“真正的溪子寨是在东舟山祭祀台后面那里。”梦婆婆站在崖壁旁的空隙处,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你那日去临水城是为了什么?我现在不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顾青初后退两步摇了摇头。
她从元锦沛的口中已经得知梦婆婆是那场暴乱的始作俑者,眼下她故意表现出混乱也是为了迷惑梦婆婆。
“圣女不见了……”
真溪子寨所在地有人生活在那里,他们是月神教中人,梦婆婆本是月神教的四护法之一,发生了变故后,隐瞒身份在玛拉山脚处开始以巫医梦婆婆的身份生活。
为了防人耳目,她又创建了一个溪子寨。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万一大夏或者其余敌对势力来找麻烦,玛拉山的溪子寨能为真正的溪子寨挡上一灾,不会像月神教那般被直捣黄龙。
如今看来的确有用,若是没有这个溪子寨,天卫司血洗的或许就是真正的溪子寨了。
这也是为何梦婆婆敢无视元锦沛威胁的原因。
她若敢耍花样,天卫司便杀了寨子里的人,便是这般前提下,在山洞里梦婆婆还是不顾其他跑了,丝毫不怕天卫司动手。
对山洞众人的解释是不能被天卫司拿捏,否则后患无穷,实则不过是不重视罢了。
这便是事实,梦婆婆的确不看重溪子寨众人的性命。
山洞里的人对大祭司和梦婆婆感恩戴德,反之他们二人利用这些寨民们毫不手软。
顾青初杏眸半眯,听着梦婆婆说月神教如何无辜,他们只是信奉月亮神的普通人等等。
通过梦婆婆说得这些话,顾青初便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梦婆婆她极尽地将溪子寨美化,但顾青初看得很透彻。
一切也都有了解释,为何乌木不认识小简,正是因为此溪子寨非彼溪子寨!
“你为何对我说这些,不怕我离开东域之后泄密?”说到这里,顾青初像是想到什么,警惕地看着梦婆婆接着道:“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梦婆婆笑了:“我若杀你,何须多言?”
顾青初眼睛瞪大,想到另一种可能的她表情惊恐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走?!”
“我在你身上下了两种蛊,一是追踪蛊,二为忘忧蛊。”
“忘忧蛊会让你逐渐忘记过往的记忆,一个月后你是东域的阿朝,和大夏无关了。”说到这里梦婆婆叹息一声道:“在临水城你无依无靠,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顾青初冷笑出声,怪不得设了个什劳子的一个月期限,合着在这里等着她呢!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蛊了?”顾青初有些愤怒。
面对顾青初的声色俱厉,梦婆婆不以为然,她淡定地说道:“追踪蛊是在临水城下的,那蛊虫在你、”提起昨夜是在戳顾青初的伤疤,梦婆婆顿了顿,话锋一转道:“蛊虫已经死了。”
“至于忘忧蛊,在你来的第一天,我就下在你的饭碗里了,准确点说它是毒,服用过后一个月药效发作时,就是你重新开始的日子。”
“小朝,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临水城没有你留恋的地方何须回去?留下来不好吗?我收你当徒弟,寨子里的人也会维护你爱护你。”
梦婆婆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看似在劝慰顾青初,其实两个人都知道眼下只有一个选择,顾青初根本没办法和梦婆婆翻脸。
深吸一口气,顾青初问道:“月神教百年祭祀是什么目的?”
问完这个问题,见梦婆婆笑意收敛。顾青初连忙找补:“月神教广发邀请,就连我一个无名小卒都听说过,你们想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想问这个?”
见梦婆婆有些防备的眼神,顾青初心里咯噔一下,是她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