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姒音心头一震。
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顾诺儿是如何查到的?
顾诺儿看着梁姒音:“事到如今,梁姑娘连我也要骗、要瞒?”
梁姒音豁然跪下。
她看着顾诺儿言辞恳切。
“诺儿姐恕罪,我不该欺骗你,确实是我收买了小宫女。”
顾诺儿丽眸乌黑,带着能洞察一切的冰雪聪颖。
她轻声问:“你知道陶宁去给陶荣送饭,就想趁机嫁祸陶宁下毒。”
“如果这个小宫女只是帮你临时洒了麻毒在剩余的饭菜上,按理说那个时候陶荣已经吃完了无毒的饭菜,可他又是怎么中毒的?”
梁姒音咬唇:“我……”
她似乎有些羞愧启齿。
顾诺儿目光清冷,如一泓雪。
“你不好意思说,那我替你说,陶荣中毒的那天早上,你去过地牢,对不对?”
“我审问了那日早上看守的狱卒,他们说你是受寇家小姐所托,来看看陶荣的早膳吃的如何。”
毕竟,陶宁亲自送饭菜,梁姒音想要直接下毒有点困难。
但是利用寇月曦的名义,确实让人无法怀疑。
梁姒音知道寇月曦几乎每天都去给陶荣送饭,那些看守的狱卒也早就知道,寇家的小姐对陶荣很是照顾。
所以当梁姒音说是帮寇月曦来的,狱卒们甚至都没有怀疑。
梁姒音知道自己瞒不过,只好深深低下头。
“是,我是借用了寇小姐的名义,去的时候,陶荣正在休息,我趁他不备,将药粉扣在了水碗里。”
麻毒无色,只有一股酸味。
但是牢房中提供的清水一向不干净。
估计陶荣也没有多想,直接喝了。
顾诺儿按了按眉心,让那名小宫女先退下。
“梁姑娘,你不仅利用了寇月曦的喜欢,还差点让陶荣丢了性命。”
“只为了对付一个陶宁,却要赔上一条人命,这样做真的对吗?”
梁姒音抬起头,目光炯炯含泪,却倔强地说:“我被陶家害的家破人亡,事到如今哪有对错?诺儿姐不是我,怎能明白我的苦衷。”
顾诺儿站起身:“如果我不体谅你,我就不会现在找你问个清楚,而是直接将你移交大理寺查办!”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只要有人深究,狱卒马上就会想起那天早上你来过。”
“如果你被太子问罪,而陶宁相安无事,梁姑娘,你这不是报仇,你是害了自己!”
梁姒音哭着嘶吼:“可我别无选择!我已经对陶荣网开一面了,麻毒的分量我没有多放,但是陶宁一日不死,我的恨就放不下。”
顾诺儿走下白玉阶,站在了陶宁面前。
她的丽眸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报仇固然重要,没有人是绝对的圣人,能够不计家恨前仇。”
“可是梁姑娘,你要明白,一旦眼中只有仇恨的话,活着的每一天都会感觉到痛苦,不仅伤害自己,也会让在乎你的人伤心。”
顾诺儿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并为梁姒音正了正衣冠。
“你知道吗,深儿临到昏迷的那一天,都戴着你送给他的福囊。”
梁姒音含泪的眼眸一震。